說話的,是大長老,他冷漠的看着方慎,眼中喜色一閃而過。
方慎不加入雲嵐劍派,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
畢竟,他這位將來有望成爲十重封帝的天才,在方慎這樣的真正天才面前,是不值一提的,相差太遠了,而以雙方結下的仇怨,和各自的前途,未來下場悽慘的絕對會是他。
大長老可不認爲,自己處處針對方慎,還有諒解的可能。
現在方慎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不願意加入雲嵐劍派,他心裡面都差點笑出來,這時說話,也是爲了激怒方慎,徹底斷絕方慎加入雲嵐劍派的可能性。
“雲夢塔內的收穫?”
聞言,其他人都是心中一跳,目光也是熾熱起來。
方慎不願加入的話,能得到他在雲夢塔的收穫,也是極爲不錯。
自古以來,從!無!錯!未有人登上三十一層,更別提三十三層了,後面都有什麼東西兌換,是雲嵐劍派上下最關心也最好奇的事情。
“沒問題。”方慎沒有動怒,很痛快的同意了。
他本來就沒想過,保留這些東西。
在衆人熾熱期待的目光中,方慎將他在雲夢塔內的收穫一一取出。
“世界之劍第二層,光瀾石,藍夢聖水……”
除了世界之劍第二層的金封玉漱書,方慎無一保留。
看着方慎拿出的東西,衆人的神情由期待慢慢的變成了失望和疑惑。
不是方慎拿出來的東西不好,而是與雲夢塔三十三層比起來相差太遠,與他們的期待值偏差太大。
“開什麼玩笑,雲夢塔三十三層就這麼點東西?”那位龔長老怒聲叫了起來。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大致意思也是如此。
“換成是你。明知道拿到的東西要交出去,會不會全部兌換?”方慎不屑道,懶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事實上,如果不是念在與聶家的交情,多少要有所交代,方慎連這點東西都不會兌換。
至此。他對聶家也是仁至義盡了。
龔長老啞口無言,換成是他的話,恐怕連一樣東西都不會兌換,爲別人徒做嫁衣的事,他自認沒有那麼高尚。
衆人也反應過來。
方慎擺明了不願意加入雲嵐劍派,對雲嵐劍派也沒歸屬感,自然不會站在雲嵐劍派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憑什麼要求他兌換全部?
要說爲了聶家,方慎也僅是聶家的客卿。而且從雲夢塔出來後,多半也要和聶家分道揚鑣。
無任從哪一方面看,都沒有全部兌換的理由。
更大的原因,還在意劍心誓約,或許有人猜測,方慎是私藏了東西,但是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沒有。
既然方慎的劍心沒有反噬。說明他現在做的符合劍心誓約。
“就這樣吧。”雲嵐掌教搖了搖頭,說道。
“掌教。怎麼能這麼輕易放他走,他肯定藏了很多東西。”龔長老大叫道。
“這是命令。”雲嵐掌教淡淡道,讓後者無話可說,求助的望向大長老,卻見後者已經閉上了眼睛。
方慎怔了怔,他有了殺出去的心理準備。不過對方沒有動手,他也不願節外生枝,向黑袍老者抱了抱拳後,轉身離去。
黑袍老者倒是不怎麼意外,方慎這樣的人物。註定是要翱翔九天的,能與方慎有過這麼一段交情,他也是足夠慶幸了,不敢奢望更多。
……
雲嵐劍派,後山。
霧瀾帝站在一座高塔上,俯瞰着下方,雲嵐劍派內的風景盡數收入眼底。
過了一會,腳步聲響起,雲嵐掌教踏着樓梯走了上來。
“見過太上長老。”雲嵐掌教恭敬道。
“是不是有點奇怪,爲什麼我會下令,讓你們不要爲難陳默?”霧瀾帝開口道,之前正是他傳訊給雲嵐掌教,大長老也是在接到命令後,纔沒有搭理龔長老。
“有點。”雲嵐掌教點了點頭。
霧瀾帝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要造成一種局勢,讓陳默沒有選擇,只能加入雲嵐劍派,本來以爲肯定會成功,現在想來,是我太心急了。”霧瀾帝自嘲一笑,對他之前的行爲進行了反省。
“能闖到雲夢塔三十三層的,是何等人物,他將來的成就,必然遠超過創派祖師,超過我們雲嵐劍派,恐怕也只有那些五星宗派裡的天才,才能與他相比,這樣的人物,又是何等的驕傲,用威脅的方式,是落了下乘啊,一個不好,很有可能爲雲嵐劍派引來災難。”
“也是我太心急,被陳默闖到三十三層給震懾住了,否則也不會如此。”
霧瀾帝有些自嘲。
冷靜下來後,他才發現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
方慎這樣的人物,是能被逼迫的?
就算現在不得已加入了雲嵐劍派,萬一他懷恨在心,對雲嵐劍派沒有歸屬感,等他強大以後,有無數種辦法將雲嵐劍派搞垮覆滅,那不是雲嵐劍派之福,而是滅頂之災。
只有真心加入,並且視宗派爲家的人才值得傾力培養。
“太上長老說的是。”
雲嵐掌教好歹也是執掌一教的人物,又哪裡會不清楚,先前是忽略了,也是因爲方慎帶給衆人的震撼太大,讓人滿腦子都是不惜一切的留下他,卻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下加入的人,又有什麼忠誠可言。
現在清醒過來,自然會理智的分析問題。
雲嵐掌教心裡很清楚。
遇上方慎這等人物,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提前將之扼殺,要麼是與之交好。
提前扼殺方慎,對雲嵐劍派又有什麼好處?
方慎身上有沒有私藏雲夢塔的收穫還是兩說,或許他真的沒有全部兌換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光爲了這一點懷疑,就對方慎動手扼殺,實在沒有什麼必要。
相比較起來,與方慎交好,纔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不隕落,方慎將來的成就非同小可。到時候如果能關照雲嵐劍派一二,就是雲嵐劍派的大機遇。
“我們雲嵐劍派與陳默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適時放手也是正確的選擇,而以聶家與方慎的交情,將來未必沒有重新拉上關係的可能。”霧瀾帝緩緩道。
“太上長老英明,我會吩咐下去,保證聶家在雲嵐劍派內一視同仁,不會有人欺負到他們頭上。”雲嵐掌教連忙道。
“對了,離光天那些人應該在外面等着。我們要不要……”
話沒說完,霧瀾帝就斷然搖頭。
“他不是我們雲嵐劍派的人,離光天我們可得罪不起。”
如果方慎加入雲嵐劍派,那他們不惜得罪離光天,但既然方慎不加入,他們自然不會去招惹離光天,那後果可不是區區一個雲嵐劍派能承受的,哪怕對離光天來說。這僅是一件小事。
“嘿嘿,好一個我的命運不容他人掌控。我倒要看看,你能否闖過這一關,又如何來對付一位實力遠超過自己的強者。”霧瀾帝嘿然一笑,目光望向了山門之外。
……
離開雲嵐劍派後,方慎沒飛多久,就看到一座天舟橫亙在面前。擋住了去路。
“陳默,又見面了。”清雅男子站在船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式介紹一下,本人黃升,離光天的一位普通執事。多年下來勉強闖出了一點名頭,號稱七龍皇。”
清雅男子,也就是離光天的七龍皇,言笑晏晏,看不出有半點殺意。
“陳默。”方慎淡淡道。
“哈哈哈,陳默,你也有今天,以爲躲到雲嵐劍派來就高枕無憂,現在沒有人能護的了你,當年你拍在我臉上的一劍,我要加倍奉還。”穆安滿臉快意,無比仇視的瞪着方慎。
他等了這麼久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這一刻嗎。
眼看着事情一波三折,最終卻回到了初始軌道上,心情的大起大落讓穆安再也按捺不住,肆意的宣泄心中的快意。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情緒的宣泄,穆安摸着高高鼓起的臉頰,眼中盡是不信之色。
又是一記耳光,還是在大衆廣庭之下,而且打的人,也讓穆安提不起絲毫反抗報復的念頭。
打他的人,正是穆安的父親,臨冬城主。
“給我閉嘴,畜生,這裡有你說話的份?”臨冬城主低聲怒罵道,又是一記耳光打在穆安臉上,讓後者的臉腫成了豬頭。
臨冬城主心中無奈。
他注意到,在穆安發泄的時候,七龍皇的眼神冷了下來,這讓他心頭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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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敢得罪這位七龍皇。
別看對方是聽命行事,但實際上,他們卻是一點都管不了對方。
七龍皇是離光天的人。
他會來,是韓長老的命令,不代表他與臨冬城有任何交情。
臨冬城主更是清楚,自己等人與韓長老的關係實在太遠,幫了這次,以後還想求到韓長老的希望就不大了,如果貪得無厭,說不定連這層關係也會斷掉。
如果和七龍皇起了衝突,韓長老的臉面自然無光,但忿怒下,徹底斷了與臨冬城的關係也是大有可能。
因此,眼見七龍皇神情不豫,臨冬城主當機立斷,兩記耳光抽的穆安懵了神。
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穆安挨耳光般,七龍皇看着方慎,淡淡道:“我在雲嵐劍派內的話不是亂說,如果韓長老知道你闖雲夢塔的情況,有很大的可能饒恕你。”
“如何,隨我一起回離光天吧。”
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七龍皇的態度可以稱的上是客氣。
正如他所說,他也無法確定,韓長老對方慎的處置,所以不敢得罪死方慎,伸出手來,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看來你是認爲吃定我了。”方慎眯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