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長夜回家

一支菸的時間後,王斌果斷的踩下油門,雅閣車發出一聲怒吼,風馳電逝般衝向遠處燈火暗淡的飛鳳鎮。

“我回來啦!”王斌想站在飛鳳鎮的那株已有500年歲月的老樹上,放聲歌唱。

“我回來啦!”王斌想對自己的每一個親人,每一個王斌熟悉的人大聲高喊。

夜風似乎瞭解遊子回家的心情,一路溫柔相伴。

飛鳳鎮這幾年還是沒有多大變化,一條不算寬大的水泥路構成了這個小鎮最大的集市;年少時王斌曾和朋友們戲言說道:自己抽着一支菸,可以往返逛完兩次飛鳳鎮!

水泥路兩旁都是些燈光通明的小商鋪,一些城裡難見的小商品,此處仍在靜靜銷售中,比如火柴,散裝的棒棒糖,菸絲。。。。

王斌的雅閣車,緩慢開進了小鎮的街道,此時已是晚上八九點,昏暗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回家.但還是有些人轉身打量這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王斌很渴望在街上遇到熟人,可惜不知是夜色的原因,還是王斌很久沒有回家的原因,一些家鄉人的面貌,被歲月無情的從王斌大腦裡勾出。。。。。

雅閣車在這樣繼續前行,飛鳳鎮的街道都快要道盡頭了。王斌果斷停車在一家名叫雨潤小超市店門口。

雨潤超市的老闆是一位年輕的婦女,見王斌從車裡下來,立馬熱情的迎了上來。

“老闆你要買些什麼?”年輕婦女詢問道:

“看看。。。。。”王斌擡腿走進了超市。

雨潤超市裡的商品還是挺多的,貨架上放滿了各種送禮的物品,王斌快速的在貨架上挑選最好最貴的禮品,送小孩子的,送大人的,送老爺子們的,從菸酒糖,到這小鎮上最好的營養品,各類飲料。。。。。。塞滿了王斌半個車廂!

超市的婦女忙的忙頭大汗,急忙叫來自己的男人幫忙算賬,捆紮禮品!

超市門前的燈光,映紅年輕婦女熱情的笑臉,王斌明白着這個時候一次買這麼多的禮品的人,很少很少。。。。。

“老闆多少錢?”王斌掏出錢包問道:

“不多,一千四百九十塊!”年輕婦女笑言道:

“給你!”王斌掏出兩千塊錢後,轉身上車離去了,獨留超市兩口子對着王斌遠去車影,猜測這是哪家掙錢的回來了。

王斌先去他大伯的家,因爲王斌對大伯愧疚最深!最濃的化不開來,往事的點點滴滴在王斌心裡凝成一灘熱水,滾燙在眼角蔓延!

王斌的父母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王斌都吃住他大伯家。如今他大伯已去世,家裡只剩下大娘和他兒子小剛。

王斌大伯家在飛鳳鎮上,王斌只需掉個車頭就到了大伯家。大伯家是小青瓦房,那時候這七間瓦房王斌的大伯修建的很艱辛,如今已有些殘破!

大伯家門口還亮着燈,王斌停下車,打開車窗偷偷向他大伯家屋裡打量。一臺電視里正放着選秀節目,大伯的兒子小剛正看的津津有味,而大娘正忙碌着收拾桌上的碗筷,大娘已有些蒼老,花白青絲爬滿了額頭!

“媽,門口停了一輛車!”看電視的小剛發現了王斌的存在。

“哦,誰的車?”大娘仍舊忙碌的說道:“小剛你出去看看,叫他不要堵住我們家的門口就行了!”

“哦,曉得了!”小剛起身向王斌停車的地方走來。

小剛已經長大,差點就有王斌高!在小剛身上,王斌依稀看見逝去大伯的身影!王斌打開車門,緩步走了出去。激動的血液在瘋狂的膨脹,王斌輕聲喊道:“大娘,我回來了。。。”

小剛也發現了車裡人原來是王斌,連忙驚喜的喊道:”媽啊,是斌哥回來啦!”

“什麼?是小斌回來啦!”大娘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出門查看。

“真的是小斌回來了!”大娘站在王斌面前,細細打量後,驚喜的歡呼道:

“恩,大娘是我回來了!”王斌的回答近乎嗚咽,差一點他沒有忍住心裡的熱淚!

“快進來坐,快進來坐。”大娘站在門口熱情的招呼道;

“恩!”王斌輕輕應答,並轉身招呼小剛和他一起搬車廂裡的禮物。王斌買的禮物堆滿了大娘的餐桌,王斌的大娘卻對禮物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細細打量王斌的變化!

王斌變成熟了,王斌變有錢了,買車了,穿上了好看的西服!可王斌在他大娘眼中永遠是最乖的聽話的孩子!

“小斌吃飯沒有?”搬完禮物後,王斌的大娘關心的問道:

“還沒有!”王斌開了幾個小時的車程,真的感覺好餓了!

“那你坐,大娘馬上爲你去弄好吃的!”大娘說完這話,就樂呵呵的轉身去了廚房。

看見大娘臉上露出的高興笑容,王斌的心裡的愧疚越發深沉,自己應該更早些回來纔好!

王斌身旁坐的小剛見他媽媽轉身去了廚房,小剛纔歪着頭打量王斌一翻後,小聲說道:“斌哥,你應該早點回來,我媽都在天天唸叨你,不知你一個人在大城市過的如何?不過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媽也就放心了!”

聽了小剛的話,王斌眼裡的熱淚終於忍不住嘩啦啦掉了出來,滾燙的眼淚灼傷王斌臉龐。王斌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因爲對大伯一家的愧疚而流,還是爲自己前幾年艱辛的生活而流!

“斌哥,你怎麼啦?你可不要哭啊!”小剛被王斌嚇的手足無措,畢竟小剛纔十二三歲,哪曾見過王斌這樣的大人流眼淚!

小剛連忙遞上紙巾,王斌接過胡亂的擦淨臉上的眼淚,自己不能脆弱,不能讓大娘看見自己的眼淚,王斌在心裡暗暗叮囑自己!

可還是被大娘發現了,大娘剛給王斌做了份煎蛋炒飯,一進來就看見了王斌胡亂擦眼淚的舉動。大娘心中似乎明瞭王斌爲何流淚,但大娘卻假裝看不見,,只是用嚴厲的目光狠狠的瞪着王斌身旁的小剛,似乎在警告小剛,你小子在胡說,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小剛見了自己母親嚴厲的目光,只能無奈的低着頭躲開了。不久又

嘻嘻的跑到門口喊道:“媽,我去喊三叔,四叔他們。。。。”

“好,你去吧!”大娘笑着答應了小剛的要求,接着又轉身對王斌熱呵呵的說道:“小斌接着,把這碗炒飯吃了。大娘不知道你這會回來,所以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真是不好意思哈!”

“謝謝大娘!”王斌接過煎蛋炒飯,埋頭大吃起來,王斌覺得大娘做的炒飯勝過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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