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美食街。
天色纔剛擦黑,街邊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五顏六色,一片絢麗。
霓虹燈下,兩條長龍般的大排擋已經坐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是酷熱的夏夜。
男人們大多光着背,汗流浹背地吃着火鍋喝着啤酒,女人們則衣着暴露,把大片的皮膚露出來供人免費觀贍,一個個放浪形骸地笑着,大聲地與男人划着拳……所有人都在吃着,笑着,嚷着,罵着……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在這一派熱鬧景像之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美食街上,他穿着一件劣質的白襯衫和一條破舊如乞丐裝的牛仔褲,身上的寒酸衣着與他臉上的氣度一點也不吻合。
他表情麻木,眼神空洞,邁着機械的步子,周遭的熱鬧景像彷彿與他是兩個世界。沒有人知道,這個行屍走肉一般的男人,名叫張成,生意剛剛破產不久,今天下午剛剛與結婚一年多的妻子辦了離婚。
現在,眼前的霓虹,在他眼中都是一片灰色,滾滾紅塵如過眼雲煙。
一個一身酒氣、穿露臍裝的小太妹,趔趄着撞在張成身上,揚起一張濃裝豔抹的臉,醉眼迷離地嬌嗔道:“哎喲大哥,你撞我幹什麼,是不是想吃人家豆腐呀?”
張成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朝前走去。走到街尾的時候,他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拐進一家叫“好運來”的百貨商店,給自已買了一箱燕京鮮啤。
張成所住的小區,就在這附近,因爲順路,以前經常在這裡買東西,是這家店的老主顧,與女老闆也算是熟識,張成知道這老闆是個大齡剩女,女老闆也知道張成以前是個大老闆,不過,前不久生意破產了。
女老闆名叫王菊憶,二十八歲,是個非常能幹的女人,在江城不止這一家商店,還有好幾家分店。因爲忙生意就沒顧到自已的終身大事,於是就“剩”了下來。
她見張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便有幾分不忍,紅脣輕啓,禁不住出言勸道:“阿成,別太難過,振作一點,有什麼大不了的,生意賠了咱重頭再來……”
張成知道,這個叫王菊憶的女人,以前一直對自已有意思,只不過,在自已結婚後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頭再來……”張成搖搖頭:“說着容易……做起來卻難……”
十多年的打拼,其中的辛苦,只有他本人清楚,辛苦倒是小事,重要的是,所有的付出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青春……親情……健康……還有很多很多……
王菊憶嘆息一聲,又問:“哎?赫豔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離了!今天下午去的民政局!”張成乾脆地道。
聽了這話,王菊憶眸光一亮,極不自然的擡起白暫手指擼了擼滑落在美鬢的秀髮,道:“離了也好,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張成點點頭,苦笑了一下,不再接話,正要轉身離去,卻被王菊憶叫住。王菊憶非常麻利地從商品櫃檯上拿出一包店裡新進的包裝食品遞過來,道:“諾,送你一包魷魚乾下酒……”
張成心頭掠過一絲暖意,道了一聲謝,看也沒看,抓起便走。
回到居住的綠園小區。
綠園小區這套房子是張成三年前買的,兩室一廳,超大陽臺,一百多平米,那時候他生意已經做起來,也賺了一些錢,於是就買下了這套房子,其目地就是早日結婚生子,按照父母出國前的心願,早日爲張家造後。
結果,人還沒造出來,他就已經離婚了。
妻子叫赫豔,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結婚前表現相當的溫柔有愛,結婚後卻顯出寡情寡義的本性,原來,她只愛惜自已的臉袋與身材,爲了身材與臉袋,她一直不肯要孩子。
而且,這寡情的女人對於金錢卻是多情,隨着張成生意的破產,她直接跟張成說拜拜,轉而投入到了一個名叫李昌的暴發戶兒子的懷抱。
更可恨的是,今天下午在辦理離婚的時候,赫豔還聲言要張成這套房子,說是她的青春補償費。因爲是張成婚前的個人財產,張成自然不答應。豈料,赫豔竟然語出威脅,說,明天她就會帶人來要房子,如果張成不同意給,李昌會找他麻煩。
張成見過李昌,也聽說過李昌的惡名,美食街一霸。與張成結婚後,赫豔在美食街一家名爲鴻賓樓的酒店當大堂經理,兩人想必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開門進了客廳,踢掉鞋子,張成提着啤酒直接來到陽臺。
寬大的陽臺,涼風習習,陽臺中央擺着一個圓桌,兩把靠背椅子,張成把整箱啤酒都放在桌上,然後一腳把赫豔經常坐的那張椅子踢翻,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打開啤酒包裝箱,拿出一支,用牙咬開瓶蓋,對瓶便吹了起來。
借酒澆愁。
多年的生意打拼,張成練就了一副好酒量,不過,也喝壞了身體,雖然這兩年看上去是發福了,實則是虛胖。
他今年已是三十五歲的年紀,多年的奔波操勞,使得他身體很是虛弱,皮膚鬆馳,頭上有了白頭髮,臉上早就有了皺紋,身上雖無大病,但也不健康,就處在一種“亞健康”狀態。
雖然才三十多歲,但現在他自稱四十歲人家也不會懷疑。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赫豔只所以嫁給他,也是奔着錢來的,因爲赫豔現年只有二十五歲。比張成整整小了十歲,而且長相併不算差。
張成今晚打算大醉一場,可只喝了一瓶他便感覺有些頭暈,於是把商店老闆贈送的魷魚包打開,就着喝。
看到魷魚,張成又想到了王菊憶的那句語,自嘲一笑,嘴裡喃喃地道:“從頭再來……我都奔四的人了,名下就剩下這套房子,叫我拿什麼重頭再來……”
往事就像那酒杯裡苦澀的液體,越喝越難受,越難受他便越要喝,一連喝了六瓶,終於喝爬下了,他爬在桌上睡了起來。
夜色漸深,到午夜時分,零點的鐘聲響起之際,一道藍光,從天而降,如流星般劃過天際,竟然衝着這片陽臺而來,最終,快疾無倫地砸在張成的頭上。
張成身心一震。腦子清醒了幾分。這時他聽到腦海裡一個機械的女音:“外太空軟件年齡修改儀找到寄宿對像,現在正在安裝……咔咔咔咔……”
聽到這聲音,張成心裡一毛,豁然坐直身子,屏息靜聽,腦子裡奇怪的聲音卻是響個不停,那咔咔的聲音響了大約半分鐘才停止,接着又是那個機械的女音,道:“安裝完畢,現在與宿主的靈魂進經綁定……”
聽到這裡,張成全身一抖,喝了一肚子的啤酒全變成冷汗冒了出來,酒勁一散,頭腦也清楚了過來。
他拍了拍腦門,感覺挺正常的,可是,腦子裡那個聲音還在響:“尊敬的宿主,外太空軟件年齡修改儀已經安裝完畢,並與您的靈魂取得了綁定,您現在是否要體驗一番……”
張成轉了轉頭,陽臺空空,就他一個人,不可能是別人發出的聲音,而且他明顯感覺到,那聲音就是從他腦子裡傳出來的。從來不信邪的張成,這時候也是一陣恐慌,不由自主地道:“你……你是誰……”
“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一款軟件,名叫年齡修改儀。現在就寄宿在您的腦子裡,並與您的靈魂完成了綁定,現在我完完全全屬於您,你可以隨時使用……”
“呃……是嗎?”張成終於確定,自已得到了一款軟件,就像網絡小說中的主角得到異能一樣,這時候,即便鎮定如他,也是一陣激動與期待……“那,這軟件都有些什麼功能?”
“尊敬的宿主,軟件的功能就是修改年齡。”
張成驚訝道:“修改年齡?有這麼神奇?”
“沒錯,宿主,打個比方,您現在是三十五歲,您如果想變回二十五歲,軟件就可以幫您解決……”
系統語音還沒說完,張成已經迫不及待地道:“真的假的呀!?”
“尊敬的宿主,如果您不相信,現在就可以體驗一番……”
“呃……”張成驚喜地搓了搓手,道:“那我怎麼操作?”
“只需一個意念。”系統語音道:“尊敬的宿主,以後無論您是操作軟件還是與我交流,都可以通過意念。”
“呃……”張成一陣恍然。
讀初中時他也看過網絡異能小說,雖然知道那是幻想產物,而自已處身於現實之中,但這軟件上的異能與網絡小說上描述的都是大同小異,所以一點就通,明白過來後,他意念一動,就聽腦子裡咔咔之聲響起,眼前一閃,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虛擬屏幕。
上面彷彿是一個電腦的界面:
是否要開啓年齡修改儀:
[是][否]
*注:請用意念點擊。
……
張成用意念點擊了[是]
虛擬屏幕一閃,界面上彈出這樣一個內容:
歡迎使用年齡修改儀
年齡修改儀功能:
[NO.1:修改人的年齡]
[NO.2:修改動物的年齡]
[NO.3:修改植物的年齡]
[NO.4:修改微生物的年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