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得。
馬車輪子碾過平整的水泥路面，沒有太多顛簸，不過穿了馬掌的馬蹄踩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
戴維德坐在馬車裡的沙發上，臉色紛亂變化，時而愧疚，時而猙獰，卻是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不道德事情。
“先生，即將抵達坎泰學院大門了。”
馬車伕的粗嗓子，發出一聲提醒。
“謝謝。”
戴維德板着臉，儀式化的答道，心中做出了決定，暗暗說：納爾森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被人逼的！
走進學院，佯裝無事的戴維德笑着與熟悉的同學打招呼，一切看起來十分正常。
幸好戴維德只是年級裡默默無聞的小透明，出了班級根本沒幾人認識他，又腳步匆匆，倒是無人發現他臉色僵硬。
戴維德沒有直接回寢室，而是去了隔壁，將路上順手買的一袋清神果分發下去，給了每人兩個清神果。
寢室本有四人，有一人不知去向，只剩下三人坐在桌前，認真看書，包括納爾森這個目標。
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戴維德，發完清神果後就立即拉開距離，心情還算不錯，此舉獲得了好評。
“嘿，你竟然捨得請我們吃清神果？是路上撿到一錢夾金獅了？”
“幾天沒吃清神果了，過些天我請你。”
大家都知道，戴維德家庭條件有限。
納爾森他們三人，看着手上的兩顆請神果，有些詫異，開起玩笑起來。
這果子是在新大陸發現的，舊大陸無法種植，有細微的增加精神力效果，對立志成爲神秘者的學生十分有用。
況且貴族、商人們也非常喜歡，競相購買，因此價格不菲，一顆售價高達兩金獅。
戴維德親自剝開一個紅色檸檬模樣的清神果，一口要下去後，感覺牙齒都快要酸掉了，滋味非常酸爽。
一想到它價值兩金獅，足夠普通市民家庭一年用度，戴維德狠心嚥了下去，喉嚨像是過了硫酸一樣，火辣辣的厲害。
沒多久，清涼氣息從胃直衝大腦，宛如浸泡在薄荷水裡似的，涼颼颼的，思維轉動速度都快了兩分。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酸的深深皺眉，齜牙咧嘴，形象全無，完全沒有半點神秘學院學生的模樣。
“法克，我的牙好像要掉了！”
“哈哈哈，你要是受不了，就將剩下的那顆清神果給我，讓我幫你承受掉牙的酷刑。”
“滾！別想佔我便宜。”
隔壁寢室裡的三人，家庭條件最差的也比戴維德好，但他們也不是天天能吃上清神果的。
噗通，噗通。
納爾森全身麻痹，大腦也不例外，在昏迷過去之前，看到戴維德朝自己走過來。
“我也是逼不得已。”
戴維德雙手停在納爾森臉上，最終按了下去，全力催動心臟裡死氣沉沉的超凡能量。
納爾森眉頭緊皺，雙手握拳無意識的揮了兩下，將戴維德嚇了一大跳。
快點！
戴維德看着灰光緩緩的從納爾森臉上蔓延，速度一點都不快，彷彿被什麼東西艱難抵擋似的。
灰光蔓延速度也就比蝸牛快上一些，讓他膽戰心驚，像是遠離老巢來到陌生地方的兔子。
先不說寢室出去的那人，隨時會回來，萬一來個附近寢室的人串門，戴維德如今的陰謀就會暴露。
幸好我找的納爾森，只是前幾天正式成爲序列九，體內能力十分薄弱。
戴維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慶幸不已，要知道他可是打過老師的主意，差一點點萬劫不復。
“喂，大白天的你們關什麼門啊，開門啊！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你們看不看啊。”
有人用力拍打寢室大門。
戴維德面色死灰，急的渾身大汗淋漓，頭髮都快要豎起，無聲抱怨：真是該死，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晚一點來不成麼？
“都不在？剛剛大門敞開，還看到有人在裡面的。”
門外那人悻悻離去。
四五分鐘後，納爾森的最後抵抗被擊潰，心臟不再跳動，呼吸也停止了，全身皮膚慘白過分，宛如一具屍體。
戴維德找了件黑色風衣，讓納爾森穿上，又戴上遮陽帽，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了。
兩人一前一後，迅速離開神秘學院。
之前租下的平民區狹小公寓
戴維德他朝着李修文覆命，一臉恭敬的說：“上神，這個納爾森就是我轉化的屍傀儡。”
“嗯，雖然方法取了巧，但他的確符合要求，是正式踏入某條途徑的序列九。”
李修文看了一眼，瞧見納爾森身上纏繞的深深怨恨，堪比厲鬼，兇厲之氣十分濃烈，戰力比生前還要厲害。
沒有太在意，李修文也沒問戴維德，納爾森選的哪一條途徑。
交給戴維德一個不算很難的任務，只是一個篩選，將沒有能力的傢伙淘汰掉，免得浪費資源。
這個世界當前已是第四紀蒸汽時代，文明歷史超過三萬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不知道有多少，甚至發生過神祗之間的激戰。
不知道有多少神秘途徑被毀滅，也有很多途徑變得殘缺不全，沒有後續。
更有各國、諸神教會特意控制，完整的從序列九攀升到序列一的途徑，屈指可數，也都在諸神教會裡保存。
如今，絕大多數人最多攀升到序列八、序列七，沒有後續資料，找不到特定的職業資源，再也無法寸進。
這時他們依然是低級神秘者，實力有限，無法晉級，只能投靠諸神教會，獲取嚴格限制的知識。
就像戴維德、納爾森就讀的神秘學院，只要攀升到序列九就能畢業，然後他們會被填充到急需超凡力量的地方。
有掌握高端神秘者的各國，和諸神教會鎮壓，世界表面上是和平的。
牽涉到神秘者的案子優先度很高，被第一時間處理，普通人才不受影響，發揮出生產者的作用。
“上神，我們現在離開聖洛城吧，特殊調查部的探長這時應該接到警報，會出動數支神秘者小隊來抓捕我們。”
戴維德急忙忙的說，臉上盡是惶恐不安，只想逃跑，躲得遠遠的。
“我家靠近邊界，是白頭鷹聯邦與楓葉王國交界地帶，那裡很容易逃避特殊調查部的追捕。”
“你現在算是神秘者了，實現了全家人的願望，乾脆風光回家吧。”
李修文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