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一半的賈氏男丁可能被某個邪惡存在俘獲,不再敬拜祖宗。婦孺老人還沒計算在內,不然總人數更加駭人。
賈母都沒想過事態竟然如此嚴重,老臉上閃過震驚之色,握着龍頭柺杖的乾瘦手掌不自覺的顫抖。
如果不是賈氏祖宗託夢示警,這等駭人聽聞的消息還會繼續潛伏下去,直到總爆發的那一天。
一想到那樣的結果,賈母就不寒而慄,心驚膽戰,失去祖宗庇護的家族還能繼續榮華富貴下去嗎?
“母親,爲何我,寶玉,還有您等榮國府核心,沒有一人被那邪惡存在俘獲?”
賈政見到正廳裡氣氛越來越壓抑,開口打破讓人窒息的凝滯。
不管怎麼樣,說話聲帶來了一點人氣。
“因爲我們被祖宗重點保護,諸邪難侵,普通的小鬼小怪都難以近我們的身。”
賈母目光掃過王夫人,見到沒有外人,將族中隱秘道出。
原來如此!
賈政仔細一想,不說皇家中人,就是北靜王府、四郡王以及其他公候府上,都沒有傳出鬧鬼中邪什麼的。
這次賈寶玉昏迷不醒,卻是遭了趙姨娘和馬道婆的針對性暗算,否則也不會遭此一劫。
“那我們拿那些入邪的族人怎麼辦?”
賈政皺着眉頭,想不到辦法,只好看向賈母。
“開祠堂!讓他們接受淨化,這是祖宗傳下的方法。”
賈母目光灼灼,掌中的龍頭柺杖重重的在地磚上頓了頓,發出砰砰的響聲,宛如敲鼓。
榮國府寧國府以及散居外頭的族人,帶着幾分惶恐來到祠堂前的空地上,沒一會兒就聚集了上千人,黑壓壓的一片。
除了每年祭祖的時候,平日裡他們都不能靠近青石築成的莊嚴祠堂,否則就是觸犯族規,要被重罰。
賈芸豎起耳朵,傾聽周圍人的議論,越聽越是心驚。
有人說是族裡某個顯赫人物過世,也有人說是府中清查邪人,說什麼的都有。
賈芸是遠房支脈,平日裡負責照看府中的花草,勉強維持生計。
之前管事統計族中有誰飯量暴增,賈芸實在隱瞞不過,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名字被管事記上。
幸好與他同樣的族人數量衆多,讓他有了點心理安慰。
賈氏一族的族長賈珍、賈政等人來到祠堂硃紅大門前,鼓着大力推開沉重的門。
許久沒有開啓的硃紅大門,門軸發出吱嘎吱嘎的難聽聲響。
“男丁們一個個的進來。”
族長賈珍瞪着水泡眼,面色發青,有氣無力的說道。
賈政聽說過這個侄兒每日都沉迷婦人美酒中,身體都搞得虛弱了。如今一見果然如此,賈政頓時眉頭微皺,心中不喜,卻不好勸說。
一干重要人物進入祠堂之後,遠房支脈的男丁陸陸續續進入七八米高牆後的祠堂,賈芸也沒有例外。
高牆內的院子很大,勉強能夠容納數百男丁,雖然大家需要肩膀挨着肩膀,腦袋碰着腦袋。
最前頭是賈珍賈政賈寶玉等重要人物,後頭按照血脈遠近排列,到了門邊是遠房支脈的支脈,除了姓賈外與榮國府寧國府沒有太多走動。
不過這些遠支族人,藉着賈氏一族的名號與沾親帶故的關係,小日子過得比市井百姓強得多。
就如賈芸這個遠房子弟,在榮國府裡混了個管花草的差事,月月有錢領,比種田做學徒輕鬆多了。
“跪下磕頭。”
族長賈珍帶頭下跪,衝着祖宗靈牌磕頭。
其他人紛紛照做,額頭重重撞在石磚地面上,完全不敢偷懶。
周圍有太多眼睛,想要糊弄的人沒有好果子吃。一個不尊祖宗的帽子扣下來,被責罰甚至被除名都有可能。
嘭嘭嘭。
賈芸一連磕了六個頭,額頭上多了個鵪鶉蛋大的紫青腫包,痛得厲害,頭暈乎乎的。
他擡起頭往旁邊看,別人也是差不多真誠,甚至有人磕出血來,這份狠勁不得不讓人佩服。
賈家祠堂地下,一處灰濛濛的空間裡,數十間大殿組成的宮殿羣蔚爲壯觀,氣勢不小。
空間正中,一團濃密的香火之力猶如雲霧,籠罩下方的宮殿。最宏偉的宮殿門楣上,賈府兩個大大的金字放射出醒目金光芒。
健壯如熊的力士,美貌如仙的宮娥來回穿梭,金碧輝煌的宮殿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論氣勢也只比皇宮略遜。
一左一右兩位渾身散發着微弱金光的神人擡頭望天,目光彷彿看穿厚厚的底層和屏障,見到祠堂廣場上磕頭的族人。
兩神人不是別人,正是第一任的寧國公與榮國公,死後因爲賈家子弟香火成了祖靈,居住在祠堂地下的氏族福地裡。
特殊法術靈眼術之下,族人頭上的氣運一清二楚,毫無隱藏。超過一半的人氣運火焰拐了彎,沒有對着氏族福地,反而偏向西邊某處。
寧國公忽然冷笑,寒聲說:“真是好手段,竟然無聲無息中侵蝕了一半的族人!如果不是大周陰朝那邊傳來消息,我們倆兄弟還矇在鼓裡。”
“大哥且慢,還不是動手的時機,等待訊號傳來,隨同大夥一齊動手。”
榮國公趕緊勸道,擔心脾氣火爆的大哥破壞計劃。
想那暗中黑手侵蝕京畿地區一半人口,實力定然強大,光憑他們兩人極可能不是對手。
現在動手,引起那黑手注意,兩兄弟抵擋不住就危險了。
“放心,我還能忍一下。”
寧國公深吸一口氣,身上散發出的金芒卻越發強烈起來,宛如從螢火升級成燭光。
榮國公見了,知道大哥心頭怒火正在積攢,很快就會強烈爆發出來,找別的話題轉移大哥的注意力。
“大哥,你看賈寶玉頭頂數畝青光福雲,真正實力比我們還強很多,可惜他昧了前生,不然我們賈家絕對是外邪難侵。”
“這等神仙人物能夠轉生賈家,已經是我們的福分,不能指望太多。”
寧國公放眼望去,賈寶玉頭上青光濯濯,哪怕氣勢內斂,散發出來的些許氣息就非常強大。
這些都印證賈寶玉是某個神仙轉世,來人間體驗紅塵,遲早會恢復封印的記憶,回到天外天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