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謝謝你,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能理解。放心,不論能不能成功,我都會支持你的。”
掛斷電話,秦峰深深吸了口氣,道:“王伯伯,這下我可把全副家當都壓上了。”
王榮默然半晌,道:“你的人,可靠嗎?”
秦峰點了點頭,道:“絕對可靠。而且……她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一羣人之一了。”
王榮沒有多問什麼,反正明天來了,就全都知道了。
“那麼,菲菲這件事……”
“想辦法拖延時間,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在準備周全之前,不可打草驚蛇。”秦峰道:“王伯伯你繼續和趙家虛與委蛇,據我估計,就算菲菲與趙飛揚訂婚不成,你們兩家合作的事也可以達成。畢竟王伯伯你身家雄厚,雖然未見得會被趙家放在眼裡,但到口的肉沒理由不吃。更何況,以趙家這種睚眥必報的行事作風,如果婚事黃了的話,趙飛揚鐵定會想辦法報復。而報復的最佳手段,便是與王伯伯你合作,伺機吃掉你的家業。”
王榮點了點頭,“看來小峰你具備通盤考慮的能力,思慮之精密不在我之下。在你沒出現之前,我只有犧牲菲菲這一條路可走。現在你出現了,由你和趙飛揚在明面上以情敵的方式做對,而我則繼續與趙家在商場上週旋,這的確是目前犧牲最小的好法子。不過……小峰你雖然思慮周密,卻不知有沒有演技。”
其實王榮告訴秦峰這些事,也不過是想讓秦峰主動回A市,不再與趙飛揚作對,以免趙飛揚惱羞成怒,在王榮的計劃沒實施前,反倒被趙飛揚整得沒了小命兒。但現在王榮知道秦峰不僅有自保之力,而且還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取人性命,這份心是放下了,卻又擔心秦峰年輕沉不住氣,在趙飛揚面前露出破綻。
秦峰自然明白王榮的意思。王榮以前和現在表現出來的,是與秦峰不對盤的奸商形象,一心想要抱趙家的大腿,招趙飛揚爲女婿。即使王榮現在向秦峰坦誠了他的用心,以後二人相處時,以王榮的老練深沉,也自然可以不露破綻,繼續扮演好他的角色。
至於秦峰,社會閱歷和經驗不如王榮,老練深沉,胸中溝壑也都是不如王榮的。但是,秦峰如今修習祖傳武功已至道之一境,心境已可控制自如,論起養氣功夫,實不在王榮之下。再不濟,秦峰還可以用修羅魔瞳自我催眠,總之趙飛揚想從秦峰這裡抓到破綻,也是沒有可能的。
當下秦峰微笑道:“王伯伯請放心,王伯伯還是以前的王伯伯,而我秦峰,也還是以前的秦峰,一切照舊,沒有任何改變。”
王榮點了點頭,雖然他仍有些憂慮秦峰的年輕氣盛,但目前也已經別無他法。最好就是以後自己和秦峰少見面。至於跟趙飛揚,秦峰即使知道了真相,對其也只會更加厭惡,結合二人情敵的身份,倒也算正常。只要不表現得太過火,應該不會露出破綻。
兩人再商議了一陣,書房的門鈴被按響了。這書房隔音效果超好,在外面叫門是聽不到的。這時候響門鈴,該是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有人來招呼二人吃飯。
王榮朝秦峰使了個眼色,表情又恢復爲不冷不熱的淡漠模樣。他揹着手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卻是王菲菲正站在門前,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一臉怒色的秦峰一眼。
“爸,吃飯了。”王菲菲冷冷清清地招呼了父親一聲。說實話,無論王榮此前的用心是爲了什麼,總之王菲菲都是一枚復仇的棋子,如果照着王榮以前的計劃行事的話,王菲菲也將會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所以,即使王榮是爲了替秦峰的一家子復仇,在秦峰看來,王菲菲都有理由對王榮如此淡漠。
而王榮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表面上的冷漠下實則掩着痛惜的愧疚,還有幾分慶幸。若不是知道秦峰如今已經有了一身強橫的實力,菲菲便非得被犧牲不可了。話說回來,又有哪個父親會不疼愛女兒呢?
依舊冷漠地對菲菲點了點頭,王榮稍轉過頭,冷眼瞟了秦峰一眼,輕哼一聲,揹着手大步而去。
秦峰卻仍舊站在房間裡,一步也不動,雙拳緊握,牙關緊咬,眼神冷厲如冰。
王菲菲知道秦峰生氣的話該有多可怕,但儘管如此,她還是靠近了秦峰,伸手捧着他的臉,柔聲道:“阿峰,怎麼了?在生氣麼?定是我爸爸出了什麼壞招,你別理他。我是我,他是他,是我要嫁給你,他怎麼都管不着。”
“別這麼說。”秦峰咬牙道:“他畢竟是你的爸爸。”
“這樣的爸爸不要也罷。”王菲菲幽幽地道:“他忍心把我推進火坑,我又何必理他這個爸爸?阿峰,告訴我,他剛纔對你說什麼?我對付不了他,便告訴媽媽去,媽在他面前說不上話,至少也可以讓他一個人睡冷炕頭。”
秦峰深吸一口氣,青白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他慢慢地鬆開拳頭,笑了笑,道:“沒什麼。你爸給我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讓我放棄你,回A市做個小富翁。”
“你肯定沒答應了。”菲菲知道情郎的爲人,卻是半點懷疑都沒有。
“然後你爸把價碼加到兩千萬、三千萬、最後直到一億。但是我告訴他,就算他把全世界的美鈔堆在一起,換我放棄你,我也不會答應。”雖然秦峰說的那一幕是虛構的,但是他的話卻是真的。對秦峰而言,莫說黃金千頃,就算給他無邊江山,不能換來心愛的人兒嫣然一笑,也是枉然。
“我知道,”王菲菲輕輕靠在秦峰胸膛上,說道:“就算用的命來換我跟你分開,我也不會答應。”
“那麼,如果有人用我的命來威脅你,讓你分開我呢?”秦峰摟着王菲菲的柔軟的腰肢,用很溫柔的聲音,問了這個很殘忍的問題。
“我選擇自己死。”王菲菲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傻丫頭,”秦峰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臉,凝視着她隱現淚光的雙眼,道:“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威脅到我的生命的。如果真的有,那我們便……同生共死……”
那個男人很高大,身高足有一米九,和趙飛揚並肩站着,比趙飛揚高出半個頭。
他的身材很厚實,那不是一種臃腫的厚,而是一種無比健壯,充滿了力量感的厚實,看上去非常勻稱。
北方的隆冬季節,他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夾克外套,外套還敞着,裡面只有一件迷彩背心,露出雄壯的胸肌。
他的脖子很粗壯,秦峰知道,如果不把練內家功夫的人計算在內,判斷一個人是否禁打,便要看他的脖子是否粗壯。很顯然,面前這個男人看上去非常禁打。
他的相貌非常英俊,帶點西方人的血統,高鼻深目,黑色的眼珠似帶着點幽藍。眉骨很高,眉如鷹翼,斜飛入鬢。額頭寬闊,一頭自來卷的中長頭髮也似乎閃動着幽藍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