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不是列車員,所以不知道這列火車有多少節車廂。軟硬臥各有多少節、座車共有多少節、餐車有多少節統統不知道。這樣一來,他自然無法猜測車上一共來了多少赤日教徒。
乘客間一般會混上一些便衣乘警,但數量不會太多,火力不可能太猛,看現在這情形,怕是指望不上了。
“做,還是不做?”秦峰心飛快地思考着這個問題。
以他的實力,殺人於無形之間不難,但怕就怕在他除掉了所有明裡的赤日教徒之後,會有混在乘客,現在還沒有暴露出來的赤日教徒暴起難。
赤日教徒的人肉炸彈和基地組織的黑寡婦齊名,天知道這趟火車上那些表面上被槍指着的乘客,會不會有幾個全身綁滿了炸彈的赤日教徒。
更何況,如果今天出手殺人,就算能除掉所有的赤日教徒,挽救這趟火車上的乘客,他也必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身手。
殺人不難,對現在的秦峰來說,殺人就像捏死螞蟻一般輕鬆。但是華夏畢竟是個法制國家,他不是執法者,殺人只能在暗地裡進行。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殺人,就算殺的是恐怖分子,救的是車上的乘客,他也會引起相關方面的注意,以後的日子可能就過得不那麼舒服了。
不過如果不幹掉這些恐怖分子,讓他們徹底掛掉的話,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引爆炸彈。
“如果小段在身邊就好了!”秦峰心有些懊惱。這次出門,他把段嫣然留在了家。段嫣然有張潔等女作陪,又有電視可看,倒也不覺得孤單。秦峰走之前還曾叮囑她,讓她密切注意南晨星等四個隨時可能暴走的女暴龍。讓她如果現四女有所異常的話,馬上想辦法將她們擊倒。
段嫣然一身內力傳自段譽,段譽內力之雄厚,在《天龍》的世界僅虛竹子能與之相比。而憑她一陽指的點穴功夫,再加上凌波微步這種天下無敵的保命輕功,在南晨星等四女徹底暴走之前,應當能將她們制住。
也就是因爲要把段嫣然留在家牽制南晨星四女,否則的話,秦峰肯定會把她帶在身邊。小段還是,就算把她帶到北京,只要說清楚她的來歷,再讓她在王菲菲面前耍上一套六脈神劍什麼的,王菲菲肯定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相當高興。
而如果現在段嫣然在身邊的話,憑她的一陽指的點穴功夫,當然可以將這些赤日教徒擒而不殺。
點穴這門學問太深厚了,秦峰現在身兼四大絕藝——遮天手、驚寂指、天劍、霸刀,無一不是殺人的伎倆。驚寂指雖然也是指法,但卻不是點穴的指法。一指戳上去就是個血淋淋的孔洞,事後驗傷難免會引起注意——張昌羽就是那麼死的,a市警察局現在雖然無從追查兇手,但肯定存有他的驗屍報告。
而如果用當初殺死張知仁那種驚寂柔指幹掉車上的赤日教徒的話,且不說這些赤日教徒在他手下像得了心肌梗塞一樣,無絲毫傷痕地死去會顯得多麼詭異,就算是車上乘客們神經夠粗能夠忍受那種詭異的情形,日後難免會有人將這些赤日教徒的死與張知仁的死聯繫起來。
而遮天手、天劍、霸刀雖然也能將人打成廢人,令其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算廢了赤日教徒的四肢,也難保他們不能引爆身上可能綁着的炸彈。
畢竟廢掉人的四肢,不像點穴那樣,可讓人一動不動。尤其遮天手、霸刀太過霸道,打在人身上破壞力太強。稍稍溫柔一點的天劍又太難練,俗話說百日刀千日劍,秦峰雖有成的法子,但天劍所需的境界太高,秦峰到現在也不過剛剛踏入了天劍之境的門檻。
正在秦峰左右爲難之時,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忽然跳了起來,淚流滿面地撲向那抱着她孩子的赤日教徒。此時那小女孩已經哭得聲嘶力竭,那女人一邊叫着“把孩子還給我”,一邊瘋似地揮舞着雙手,腰胯抵在橫在她與那赤日教徒之間的桌子上,身子前傾,猛抓向那人的手臂。
恰在此時那在車廂裡巡行的村婦打扮的赤日教徒剛好從這裡經過,見那女人撲了起來,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揮,那烏黑的軍刺劃過一道烏光,狠狠地扎進了那女人的心口。
那村婦一般的赤日教徒手勁極大,不過三十公分長的軍刺將那女人釘了對穿,衝力讓那女人向後仰倒,口噴出鮮血。那赤日教徒冷哼一聲,抽出軍刺,那女人心口頓時鮮血狂飆,噴了坐在她對面的秦峰滿頭滿臉。
車廂頓時響起一片尖叫,那女赤日教徒哼哼冷笑幾聲,槍口一指某位義憤之下跳起來的男士,輕輕一扣扳槍,槍口噴出一團火舌,一個三連點射,將那男士頭上打出三個血洞,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過道里,鮮血和着腦漿泊泊流了出來。
猝然響起的槍聲壓住了車廂裡的驚叫聲,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有膽大的恨恨地望着那幾個赤日教徒,不過更多的人卻是惶恐地低下了頭去。
滾燙的鮮血淋在秦峰頭上,秦峰感到心壓抑的火氣騰地竄了上來。
他眯着雙眼,盯着那躺在自己丈夫懷裡,渾身鮮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女子,雙瞳涌起一團血雲,現出那修羅煉獄的景象。
那女子看上去很斯的丈夫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雙眼血紅。他抱着妻子漸漸冰涼的屍體,女兒淒厲的哭叫聲不住地衝擊着他的耳膜。
男人的血性被點燃了,他擡起頭,牙齒咬得嘣嘣作響。
“怎麼,你有意見?”那個打工仔一般的赤日教徒獰笑着,槍口對準了他的胸膛。
秦峰衝着那男人連打眼色,但那男人恍若未覺,面孔地扭曲地瞪着那赤日教徒,忽地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
一句話剛剛說完,男人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嗖地一聲,那把捅死了他妻子的烏黑軍刺已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右眼,穿透了他的後腦,釘在車座靠背之上。
那男人身子抽搐了幾下,氣絕身亡。
那女赤日教徒拔出軍刺,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軍刺上紅白黑三色夾雜的液體,嘿嘿冷笑不已。
小女孩見父母接連遇難,頓時淒厲地大哭一聲,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那抓着她的赤日教徒隨手將她扔到秦峰身旁的座位上,用某種鳥語一般的語言向那女教徒嘀咕了幾句,那女教徒點了點頭,一腳踢碎秦峰旁邊的車窗,單手提起女人的屍體,扔出了窗外,接着又將男人的屍體扔了出去。
秦峰眼角一陣抽搐,這女教徒刀法極準,手勁極大,腳也厲害得很。這點功夫雖然不放在秦峰眼,但是如果車上像她這樣的人再多一點的話,秦峰沒有把握在他們引爆可能存在的炸彈之前,將他們全部幹掉。
這時,車廂裡的喇叭忽然響了,一個聽上去很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乘客大家好,我叫小泉古三郎,華夏名古朗。我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非常歡迎大家來參加此次死亡旅程。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是北京西站,途將不再停車,將大家作好準備。當列車行抵北京西站後,大家將看到有生以來最美麗的煙花。另外再向大家介紹一下乘坐本次列車的幾位名人,被我點到名字的各位請隨我們的戰士到餐車來,我將爲大家舉辦一個小小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