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然瞪大妙目,嗬嗬直叫着,嫩蔥似的手指頭點個不停,“這,這怎麼可能?佛祖啊,那個人,那個人用的是六脈神劍……他叫段譽?他的樣子怎地與我祖父不同?啊,還有蕭峰、虛竹……這不是,這不是祖父時常給我提起的,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戰嗎?”
秦峰微微一笑,道:“這玄光鏡還有一種本事,那便是知過去未來。過去五千年,未來五千年,在玄光鏡都能看到。你瞧着這裡面的段譽跟你爺爺長得不同是吧?其實很正常。你現在看到的,是你爺爺少年時與他兩位義兄大鬧少林寺的場面。他那時候纔多少歲?現在又多少歲了?他那時候,連他神仙姐姐都沒追到呢!後來得了美人,心情愉悅,又武功大進,這樣貌嘛,當然會有所改變。”
段嫣然聽他這一解釋,也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心仍有疑慮,但是秦仙師是這麼說的,仙師的話還能有假麼?
秦峰說着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嫣然哪,你奶奶是誰?王語嫣還是木婉清?又或是鍾靈兒?”
段嫣然聞言忙道:“回仙師,嫣然祖母,正是祖父的皇后王氏諱語嫣。”
秦峰原本就料想如此,瞧段嫣然這仍未成年,便已初具顛倒衆生規模的容顏,想必是王語嫣一脈。
段嫣然現在已對這能知過去未來,能看到世界十萬裡的“玄光鏡”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湊到電視跟前,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她小時候曾聽祖父追憶過年少輕狂事,雖然略知一二,但是知之不詳。眼下正好有一個瞭解祖父,和祖父口的江湖、英雄的機會,她又怎會放過?正在播放的《天龍八部》,雖有一些事蹟是藝術加工,純屬杜撰,但哄騙這個對祖父生平僅略知一二的小姑娘也足夠了。
見段嫣然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秦神棍也不打擾她,與膩在他肩膀上的周雅琪一起出了堂屋,幫着南晨星等女搬運起今天新買的傢俱來。
張潔正在院子裡指揮南晨星等女從貨車上往下搬東西,貨車司機是張潔統領的黑幫的心腹手下,今天見着諸女大顯神通,算是大開了眼界,不過瞧他的神情,顯然不怎麼自在,臉色微微有些白。所幸他以前也曾見過張潔那快得不似手類的一雙快手,眼下雖見着了那麼多自然的情形,倒也硬,挺着沒嚇暈過去。
見秦峰出來,張潔向他招了招手,說道:“阿峰,快來,有你的信。”
“我的信?”秦峰有些納悶,他無親無故,僅有的一些朋友也全都跟他住在一起。這時節,有誰會給他寫信?忽然心一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欣喜自心底躥了出來,難道是菲菲寫來的?
三步並作兩步掠到了張潔身旁,秦峰大手一伸,道:“信呢?”
張潔從挎包裡掏出一封特快專遞,交到了秦峰手裡,笑眯眯地道:“這信寄到了我在仁昌集團的辦公室,註明讓我轉交給你。”
秦峰接過信封一看,上面的字跡娟秀清爽,看字跡,與王菲菲走前留給他的字條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再一看寄件人一欄,正寫着“菲菲”兩字。
秦峰頓時心狂喜,手指輕輕一劃,封套便給劃出一條整齊的口子。
張潔見秦峰激動地手都有點抖,心莫名地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不過她是個聰明乖覺的女孩,臉上不露半分破綻,笑眯眯地道:“阿峰,你那菲菲姐倒也真有些本事,知道仁昌現在由我作主,便把信寄到了仁昌集團大廈。你說,該怎麼謝我?”
秦峰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張潔,死命地在她光滑的臉蛋上“啵”地親了一口,大笑道:“我以身相許行不?”說着,在她挺拔的酥胸上捏了一把。
張潔一聲輕呼,剛想大嬌嗔,卻見秦峰拿着信,手舞足蹈地如一陣旋風般衝進了屋裡。
看着秦峰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張潔心那醋意不知怎地消減了不少。在這孤苦無依的女孩兒心,看到秦峰如此高興,她心裡便也跟着高興起來。
秦峰衝到了自己房間,掏出裡面的信件,一眼看去,只見上面只寫了寥寥數行。
“大笨蛋秦峰,我爸爸媽媽要來北京過年,你馬上給我來北京,見見我爸爸媽媽,順便陪我過年!
記住,那些個女孩子,一個也不準帶來。你小子花心我不管,反正今年過年我要你陪我一起過,多一個電燈泡都不行!
要是你敢帶一個來,你就死定了!
要是你放假了不馬上趕來,你也死定了!
菲菲。
命令似的語氣,霸道而簡潔的行風格,正是向來在秦峰面前以大姐頭自居的王菲菲一貫的風格。
在王菲菲住在這裡的幾日裡,秦峰見慣了她的小女兒情態,心裡明白那是因爲她自覺多年來沒有找秦峰,心內疚,才約束着自己的性子。
說起來,秦峰心裡其實不願她委屈了自己,處處順着他,依着他。他喜歡的王菲菲,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女孩兒,是那個行事霸道,大大咧咧,對着他時卻心細如,在霸道隱含着如水溫柔的女孩兒。
一味地委屈順從不是她的性格。
現在見王菲菲終於恢復了本色,秦峰興奮地在房連翻數個跟頭。
他將手那僅有寥寥數語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來,自語道:“菲菲啊,我爲了你忍了這麼久,身旁美女環繞,卻只能看不能吃,我這寶貴的童身,可是一直爲你留着啊……如今終於能得償所願了……”
秦峰挎着一個黑色的旅行包,排在火車站進站口的長長人龍,耐心地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着。
今天人很多,正值寒假,北上的旅客暴增。幸好離春節還有十幾天,否則的話,臨近春節那幾天,說不定還真沒辦法坐上火車了。
看着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秦峰想起送自己來車站時,張潔抱怨自己不該執拗地要坐火車。說是坐飛機的話,不僅舒服寬敞,而且只需三個小時就能到北京了,哪用得着擠得這麼辛苦?
秦峰也不好說是因爲自己父母都是因飛機失事而去世,自己心理上對坐飛機有種抹不開的陰影。要是真這麼說了,豈不是在小丫頭面前示了弱?只得說是自己長這麼大沒坐過火車,想體驗一回坐火車的滋味,且順便領略一下沿途的風情。
爲了證明自己真的是爲了體驗生活,秦大神棍連軟臥都放棄了,買了硬座票。
排了一刻多鐘的隊,終於進了站。上了自己的那節車廂,秦峰按着票上的車座號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位置不錯,是車廂央靠窗的一個位子,他上來得還算較早的,現在鄰座都還沒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