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霓裳性子清雅,對於男女之事很敏感很害羞,除了秦殊,對於別人這方面的調侃簡直深惡痛絕,更何況是被曾經的手下,更覺得厭惡,小主人的氣勢回來,臉色如冰,盤腿坐下,把琴放在雙腿上,雙手飛快撥動,琴聲更加激越尖銳。
彷彿有無形的利刃隨着琴聲飛出,周圍又有一圈人身上爆出血霧,栽倒在地。
容霓裳早已不復溫柔,神態冷酷,纖長的手指不停撥動琴絃,把她的領悟完全釋放出來。
這麼多天,她思念、痛苦、憔悴,現在被憤怒激發,積壓在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纖手越來越快,琴聲也越來越急,好像急雨打落葉,又如狂風捲着怒浪,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周圍的人紛紛倒下,一排一排,後面的人也不覺恐懼起來,再不敢往前衝,反倒轉身就往外跑。
先前那老者看到容霓裳目光冷峻,完全沉浸在琴聲中,彷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心頭也不停抖動,縱身就往房門那裡去。
眼看到了房門,容霓裳卻一下看到了她,咬牙把纖手掃過琴絃,纖手掃動的方向就是他那裡。
那老者只覺雙腿真氣失控,拼命往外衝,跟着,雙腿噗噗兩聲,鮮血飛濺,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倒地之後,還是拼命往前爬,心裡很清楚,這個小主人不發脾氣還好,發起脾氣來,絕對可怕,剛纔說了那麼無恥的話,估計老命難保。
爬到門檻上,兩邊肩頭也有兩道血箭衝出,連爬都沒法爬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房裡已經沒有站着的人,除了夢兒。
到了這個時候,容霓裳冰冷瘋狂的眼神終於慢慢恢復正常,猛地按住琴絃,看看周圍,心裡也禁不住發冷,剛纔彈琴的時候,雖然是自己在彈,但後來感覺是琴音在驅動自己繼續彈似的,難道這曲子有魔性嗎?
此時,在外面,秦殊被自己的飛劍追得到處亂竄,又是着急,又是生氣,真他媽的鬱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看手裡,還是個燒火棍,氣得擡手就要拋出去。
就在這時,心中一凜,怎麼可能?自己一直攥在手裡的劍鞘怎麼會變成燒火棍?又想起傅寒笑吹奏的黑色洞簫,難道是那洞簫讓自己陷入了幻覺嗎?
如果自己手裡其實還是劍鞘,只是被幻覺看成燒火棍,這麼扔出去,不是正中傅寒笑下懷嗎?自己少了最有力的武器,他卻得了一個寶物。
想到這,不覺後怕!擦,差點就自己把優勢斷送了。
這麼一想,很多疑惑都明朗開來。
傅寒笑根本不可能知道操控繁星幽絕劍的心法秘籍,怎麼可能操控得了飛劍向自己攻擊?那些攻擊自己的飛劍估計也是假的,是自己看到的幻覺而已。
思索中,八把飛劍再次凌厲地飛來。
秦殊冷笑,乾脆站在原地,根本不再躲閃。
飛劍轉眼就到跟前,凌厲的寒光奪目耀眼,讓人心驚。
但秦殊就是直挺挺地站住,打死都不動,眼睜睜地看着飛劍刺到自己的身體。
果然,根本沒有刺痛的感覺,身上也沒受傷,那飛劍就像幻影,輕飄飄地過去了。
秦殊冷笑,真的是幻覺,必須趕緊從幻覺中醒來,被幻覺控制,失去對真實情況的判斷,這真的太危險了。
心意一動,驅使小刺蝟,化作匕首,迅速往自己胳膊上刺來。
強烈的痛楚很快傳來,伴隨着劇烈的痛楚,眼前的景物也一陣晃動,好像是個幕布似的,拉開了,幕布後面隱藏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一眼就看到,傅寒笑正縱身飛來,洞簫直指自己的咽喉。
他大概發現自己要清醒過來,所以準備抓住這個機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看到他的時候,幽光閃動的洞簫已經到了身前半米,趕緊“巖鐵怒拳”迎上去。
沒想到,竟然打了個空,就在眼前的傅寒笑陡然橫移出去,到了自己側面,洞簫依然點向自己的頸部要害。
秦殊其實剛纔也嚇了一跳,竟然直接用拳頭去迎,這傢伙如果在自己拳頭上一彈,用那神奇的韻律弄亂自己的真氣,自己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這次,再不敢用拳頭防禦,趕緊倒着縱飛出去,和傅寒笑拉開距離。
自己的優勢是繁星幽絕劍,對方的優勢是奇特的韻律,近戰對自己不利,只有拉開距離,用自己的繁星幽絕劍,數量取勝。
傅寒笑雖然攻擊威力不那麼驚天動地,但實在很難纏,一不小心就會着了他的道,就像他隱藏在斗篷下面的模樣一樣,對於他的實力,秦殊還是很迷糊。
轉頭看看自己的肩膀,那裡被“小刺蝟”刺傷,衣服破了,鮮血已經濡溼了一片衣服。
再看自己手裡,已經不是燒火棍,而是自己的繁星幽絕劍。
多虧醒悟得早,如果剛纔把繁星幽絕劍交出去,自己就對他沒有任何的優勢了。
看看周圍,這裡也不再是那個屋脊,而是後院,旁邊一叢花開得爛漫,香氣撲鼻。
秦殊冷哼一聲:“看不出,你倒真有兩下子,我差點就着了你的道!”
“你小子也很難纏,竟然會意識到中了幻覺,還能醒過來!”
秦殊笑笑:“我如果醒不過來,那真就是笨死了,現在,你還有什麼新招式嗎?我喜歡嚐鮮,可以儘管拿出來。原來奇珍山莊沒什麼,那些所謂的高手都是擺設而已,今天我一定要大鬧奇珍山莊!”
“哼哼!”傅寒笑聲音陰冷,“你太小看我的奇珍山莊了,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從你進來,小命註定就要留在這裡了,順便還要謝謝你幫我送來了我一直夢寐以求的繁星幽絕劍,殺了你,它就是我的了!”
“這個嗎?”秦殊晃晃手裡的劍鞘,“實話跟你說,你這輩子都沒有榮幸碰到它的,因爲你這輩子會在今天戛然而止!”
說着話,左手真氣透入劍鞘,就要再次發出飛劍。
沒想到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從小路上走來。竟然是當初把他領進來的兩個大漢中的一個,看到他,頓時氣沖沖的,加快腳步,衝到他跟前,吼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老子讓你去送菜,這麼久也不回來,是不是在偷懶?真是豈有此理!”
揚起手,就要打秦殊,結果,猛地看到了那邊的傅寒笑,不由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失聲道,“老主人,您……您怎麼在這裡?”
傅寒笑沒吭聲。
那漢子更加緊張,指了指秦殊,結結巴巴的:“老主人,是不是……是不是您發現了這個外來的傢伙?他……他確實不是奇珍山莊的,是……是來這山裡旅遊探險的人,被我們碰上了,今天您成親,廚房實在忙不開,所以帶他來幫幫忙,上上菜什麼的!”
“原來是你把他帶進來的!”傅寒笑陰沉地一笑。
雖然沒多說什麼,那漢子卻感覺到,這事肯定讓他不高興了,慌忙道:“屬下知錯了,馬上殺了這個傢伙,絕不會讓他暴露了咱們奇珍山莊的!”
“你能殺了他?”傅寒笑的聲音裡充滿嘲弄。
“當然……當然可以,不勞老主人您親自動手,免得髒了您的手,讓我來就行!他就是個來山裡探險的普通人,我怎麼說都是古武七重境,收拾他,不費吹灰之力!”那大漢戰戰兢兢的。
傅寒笑嘆了口氣:“不費吹灰之力?看來你吹灰很費勁啊!”
“老主人,您……您什麼意思?”那漢子奇怪地反問。
才問完,就發覺自己這麼問太冒犯,趕緊說,“老主人您息怒,我這就殺了他!”
說完,揚手就向秦殊劈下來。
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呼嘯有聲,滿以爲一下就能解決了秦殊,沒想到,這一下竟然劈了個空,什麼都沒劈到,還把自己晃了一下。
忙擡頭,秦殊就在自己身邊的,還對他笑了一下:“看來你的眼神不好啊,這麼近都劈不中!”
轉頭看看傅寒笑,“你覺得呢?奇珍山莊表面看起來勢大,其實就是一羣烏合之衆啊!”
傅寒笑嘆息:“他確實眼神不好,眼神這麼不好,也實在不配留在奇珍山莊!”
那漢子聽了,越發着急,瞪眼看着秦殊:“你小子,給我去死!”
他急於在傅寒笑面前表現,這一下用了全力。
沒想到的是,竟然又劈了個空,再次晃了一下,差點摔個大跟頭。
不由惱羞成怒,見秦殊還在眼前,整個人就向秦殊撲過來,不信這一下還碰不到秦殊。
秦殊冷笑:“去一邊好好擦亮眼睛吧!”
一腳踹了過去。
巔峰高手踹個古武七重境的傢伙,就像踹個距離腳邊十釐米的靜止樹樁那麼容易,不偏不倚踹中那大漢的肚子,直接把他踹飛,飛過花叢,跌進一棵古鬆的樹枝中,倒掛在了樹枝上。
他懵了好半天,依然沒回過神,秦殊不是個普通人嗎?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