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談了一陣對於以後工作方向的設想,白靜心裡越來越清楚了,但還是不無擔心地說:‘明明,我沒做過,你看我行嗎?’高明說:‘放心吧,白姐,我看人很準的。再說,你沒做過,其他人也沒幾個做過的,現在國內也沒什麼人真正會做現代化的製藥公司,現在就是誰先下手誰肯幹肯學就會做好。你心思縝密冷靜,不急不躁,悟性很高,又有韌性,所以肯定能行。’白靜說:‘怎麼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優點,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高明笑着說:‘從你給我換藥時就感覺到了,你也不用謙虛,你就是這麼多優點,還有好多我沒說呢,不信你問師哥。’
劉大鵬搔着腦袋說:‘這個,明明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覺得一點不差,明明這小子也真是成了精了,這些東西擱我就是看出來也總結不出來,你說這小子他咋就這麼厲害呢,我現在是心服口服。白靜,你就聽他的吧,這小子好像真的什麼事都還沒錯過呢!’
白靜下了決心,點點頭說:‘嗯,我就拼一下,就跟着你幹了,你說吧,具體怎麼幹?’高明說:‘我看這樣,我來投資一個公司,由白姐來打理,白姐,你在單位辦一個停薪留職就行,要是幹不好還可以回來,這樣就穩妥了。我先幫你在美國安排一個考察,看看人家是怎麼經營的,對了,你英語怎麼樣?’白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太好。’高明說:‘那就給你配個翻譯,在那邊找一個也不難,留學生並不少。你看過後就知道一流的製藥公司是怎麼經營的了,這邊呢就開始找一、兩個基礎好但經營不好的藥廠把它收購過來,當然也可以合資,但這樣就麻煩一些,因爲處理原單位的員工就是個大問題。然後就象我說的那樣理順生產管理,然後建立銷售隊伍,拼命打廣告。大概就是這個方向,如果你覺得需要,我再幫你找個幫手給你領一段路,怎麼樣?’
白靜說:‘那太好了,我就是擔心這個管理問題,我這方面也沒什麼經驗,怕管不好。’高明說:‘好,那我就去找人,不過管理上你要多向人家學習,另外就是一定要籠絡住骨幹人才,待遇上一定要大方,不要扣扣索索的,別回頭人員都教出來了卻跟着別人跑了。’
趙子琪弄了一桌子菜,在客廳招呼三人吃飯。高明先端起酒杯敬了新婚夫婦一杯,幾人就敞開了吃了起來,趙子琪的手藝有了長足的進步,吃得高明心花怒放。席間,衆人又提到了開辦製藥公司的事,趙子琪聽了也很興奮,一個勁兒地鼓勵白靜去試試,白靜也是心潮澎拜。高明舉起杯說:‘我的目標是要建起一個世界級的製藥公司,當然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我們反正都年輕力壯,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激情,白姐,來吧,今天就是我們的會師出征酒,喝了這杯,我們可就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了!’白靜聽得是血脈噴張,豪氣上涌,就站起身舉杯道:‘好,明明,就聽你的,要建立起一個世界級的製藥公司,我豁出去了,幹!’說着就跟高明碰了一下,一仰脖就幹了。
旁邊坐着的劉大鵬夫婦見了也很受鼓舞,劉大鵬也舉杯說:‘好,好志氣,我也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早日實現這個偉大的目標!’趙子琪也興奮地說:‘還有我,也祝你們馬到功成!’幾人都喝乾了杯中酒,神采飛揚地討論起未來的構想,這一頓飯吃得是極爲暢快。
回到家裡,高明就給查爾斯打了個電話,查爾斯現在是禮來公司的特聘的法律事務顧問,禮來公司是全美最大的製藥公司之一,總部就在印第安納波利斯。聽到高明的合夥人想要來考察一下禮來公司的管理,查爾斯很爽快地答應幫助跟公司那邊商量一下,應該問題不大。高明接着又請查爾斯幫着找一個懂得製藥公司的生產和銷售管理的人過來當顧問,待遇好說,最好可以說中文,查爾斯也答應了。然後高明又給老希爾頓打了個電話把自己想要投資中國製藥業的事情向他做了詳細的彙報,老希爾頓對高明現在是無比的信任,一付疑人不用的樣子大方地說:‘邁克,你就放手做吧,我會做你的後援的。’
高明原來打算自己來投資,但後來一想,投資製藥業的週期較長,不如讓資金在自己的期貨賬戶上翻番快,不如用老希爾頓的錢,讓他也支援一下國內的經濟建設,給國家多上上稅,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要用別人的錢來賺錢才划得來。
白靜這一晚上極爲興奮,幾乎沒怎麼睡着。第二天上午就向醫院遞交了報告要求停薪留職,由於她平時表現非常好,又招人喜歡,所以領導們輪番找她談話。無奈白靜心意已決,怎麼也勸不住,只好作罷,臨走時還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白啊,你這位子我們都給你留着,那邊要是不行你在回來啊!’白靜也是很感動。
兩天後阿華從**回來了,白靜基本上也收拾利落了,就和高明一起回到北京,暫時住在高明的公寓裡。阿華見到白靜斯文恬靜,氣質如蘭,非常喜歡她,白靜也是很喜歡玲瓏剔透的阿華。下午,阿華在廚房做飯,高明和白靜一起細細地討論工作怎麼開展。最後的結果是白靜現在就先以美國H&G投資公司醫藥項目經理和高明的特別行政助理的身份開始工作,辦公地點就和亮馬酒店籌備處設在一起,反正那邊地方很大,高明打算單闢出一個區給這個製藥公司作爲籌備處,艾倫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在美國的考察培訓安排好之前,白靜的任務是開始註冊獨立的H&G投資公司醫療分公司,她通過關係找到候選廠家,跟他們進行初期的接觸。高明的專車白天就撥給她使用,以便她跑各個衙門辦手續。醫藥公司的註冊資金是1000萬人民幣,太小了怕被藥廠看不起,當時的人們還是認這個註冊資金的。資金就先從酒店籌備處裡借用,註冊完了後再轉回來。反正在國內日常的辦公、差旅費用並不高,留個幾萬塊錢就足夠一切的費用了,就算再僱上兩個助理也不成問題,酒店籌備處其他人員的工資也就是每月幾百到一千多不等,這在當時的大陸已是非常令人羨慕的工資了。
在北京沒呆幾天,高明就又發現了有個人在後面跟着他,從規範的動作上來判斷這顯然又是國安局派來的。他鬱悶之極,也沒理那個人,回到家裡就給姜偉昌又打了個電話,聊了兩句後他就告訴姜偉昌又有國安局的笨蛋盯他的梢。姜偉昌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怎麼發現的?’高明說:‘我這方面感覺很靈的,有人盯梢我立刻就知道。’姜偉昌說:‘小高啊,這次是我們的人,是新同志,我知道你回來後派過去讓他們練練手,沒想到又被你發現了,你倒是很鬼嘛!’
高明一聽哭笑不得地說:‘局長,您這工作安排得也太複雜了吧!’姜偉昌說:‘小高啊,你可別有別的想法,我們對你還是信任的。只是上次我問國安局,他們說你很厲害,那人是個老同志,盯梢這事很熟練,從來沒被人發現過,而盯了你纔不到10分鐘就被發現了,那個同志也莫名其妙,說是沒犯什麼錯誤,你甚至看都沒看過他一眼,我就覺得有些蹊蹺,所以這次一來是想練練新兵,二來是要試試你。’
高明無奈地說:‘好吧,要不我也配合一下,假裝不知道?’姜偉昌說;‘算了吧,我還是讓他們去找別人練手吧,你小子太鬼了!你到底怎麼做到的?’高明說:‘我就是有感覺,有人如果圖謀不軌我就知道,可能是我長期習武養成的第六感吧,我看您還是讓他們拿正常人練手吧!’姜偉昌笑着說:‘嗯,好吧,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個作特工的料!’
白靜沒有跟高明有過工作上的接觸,在她的印象裡他還是個孩子,但跟他共事一段時間後,發現他在工作場合非常嚴謹成熟,一點也沒有平時吃飯玩耍時的鬆散的樣子。而且他辦事極爲乾淨利落,似是很少思考,但總是把事情處理得很恰當,該管的就管得很徹底,不該管的一點都不摻和。
他對所有同事都很和善,但所有人隊不敢對他放肆,似乎很懼怕他。酒店籌備處的人都怕他問問題,因爲他總能留意到細節,總能問道他們疏忽的地方,所以每當高明走來的時候他們心裡就開始打鼓,腦子趕緊默默地飛速轉動,思考自己什麼地方沒有想到。
白靜開始還覺得同事們很好笑,可是當高明問了她兩次問題時她也體會到了同事們的感覺,所以每天下班都開始認真檢討自己的得失,然後把明天的事情思考周全,計劃好,免得高明提問是尷尬。但還是經常遇到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高明每次也不發火,只是在問完問題之後讓她靜靜地考慮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他的目光很是和藹,跟她說話時聲音也不大,但白靜總會覺得那目光看在自己的身上心裡就會生出巨大的壓力。
還好她是個外柔內剛的人,意志力很強,所以還能冷靜地思考,然後做出有邏輯的分析,高明對她的分析總是予以讚賞,然後再和她一起探討得失。完了後對她又是一陣鼓勵,他從來不說批評的話,不象醫院的那些領導,只是讓她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就打住了。但越是這樣,白靜就越覺得愧疚,心裡不是滋味。她已經習慣了領導們聲色俱厲的批評和大聲的呵斥,她恨不能高明也象他們一樣大聲地罵她一頓,這樣她也許會更舒服一些,可高明偏偏從不這麼做,她逐漸體會到那些她曾笑話過的同事的感覺了,這個明明還真不是一般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