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福布斯參議員最近很是不爽,一個叫做博瑞特.安德魯的動物保護者不知道從什麼渠道拿到了他旗下的幾個電器和汽配企業的內部資料,並提供了比較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們的這些企業生產過程中有意使用了過量的多溴聯苯醚(PBDES),這是一種阻燃劑,由於其阻燃效率高,熱穩定性好,與基材及基材中的其他組分不發生化學反應,價格便宜等許多優點,所以被作爲一種添加型阻燃劑廣泛應用於電子產品、傢俱、紡織品等許多工業產品中,同時,它也是一種持久性有機污染物,這種化學物質被魚類和其它野生動物吸收後就會沉積在它們的體內脂肪中,人在食用這些肉類時又會把它吸收到自己體內,危害身體。
這個事情一旦被公之於衆,那麼福布斯的那些企業將不得不接受**的無限期的調查,有可能馬上就要被勒令停產,等到調查完了以後,什麼訂單都跑光了,那是多少錢啊!福布斯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讓自己的手下和安德魯先生約見了幾次,向他‘善意’地表示,如果安德魯先生願意放棄把這件事情公之於衆的想法,他可以獲得一筆可觀的回報,但這個安德魯先生有着很強的正義感和責任感,對金錢並不太感興趣,每次都是很乾脆地回絕掉了。
這一天,安德魯的辦公室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看時,發現裡面是一隻死了的金絲雀,正是自己家裡養的那一隻,這一下他的心裡嗖嗖地冒冷氣,立刻明白了這件事已經上升到直接威脅的階段了。他雖然是滿腔的正義感,但在第一次面對這樣直接的人身威脅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心裡不住地打鼓,就此放棄吧,又違揹他做人的原則,堅持下去呢,他不知道他們還會做什麼更加激烈的動作,要是真的把老命搭上去了,這似乎也不太值得,這一整天他都丟了魂似的,在辦公室裡就沒做什麼事,下午很早就提前下班回家了。回到家裡,他發現家裡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計算機的主機也被搬走了,他的心又開始發冷,這些人就是奔着那件事來的。
警察例行公事地做了詢問和筆錄,這沒什麼用處,安德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控任何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晚飯後,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考慮下面該怎麼辦,他們只是要嚇唬我一下呢,還是要來真的呢,天哪,這真是一件費腦子的事情。好容易收拾好了,安德魯洗過澡,換了身舒服的衣服,煮上咖啡,腦子裡不停滴轉着。這時,聽見有人敲門,開開門後,發現是鄰居辛迪,辛迪牽着她那隻叫做‘吉米’的小狗,笑吟吟地說道:‘晚上好,安德魯先生,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明天要離開芝加哥一兩天,您可不可以再幫我照看一下吉米?’辛迪和安德魯已經很熟了,每次她出門都是安德魯照看吉米,等她回來後再交還給她。
安德魯說道:‘哦,當然,那麼還是今晚就把吉米放在我這裡嗎?’辛迪說:‘嗯,是的。’安德魯點點頭說:‘沒問題,交給我吧,哦,對了,我剛剛煮了咖啡,進來喝點吧!’進屋坐下後,辛迪問道:‘安德魯先生,我看您今天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安德魯搖了搖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我想,……睡一覺就會好的,我的咖啡應該煮好了,看來你的運氣不錯。’說着向廚房走去。雖然他嘴上說睡一覺就能好,但看到他的樣子,這件事似乎不像是睡一覺就可以好的,辛迪知道他不願說,也就不好多問別人的隱私,就說道:‘謝謝,安德魯先生,希望您可以儘快好起來,如果我能幫到什麼忙,請您不要客氣。’安德魯點點頭說:‘好的。’忽然擡起頭來透過眼鏡看了她幾秒鐘,似是在做一項很難做的決定,然後又低下頭來把咖啡壺和杯子、牛奶精、方糖放在托盤上,小心翼翼地端起來向客廳走過來。
這時吉米把一隻球叼了過來,那是安德魯的棒球,吉米從牆角發現了它,想要跟辛迪玩拋球的遊戲。辛迪笑着說道:‘吉米,沒看見我在和安德魯先生講話嗎?等等再陪你玩吧。’吉米依然叼着球看着她,嘴裡發出‘嗚嗚’的抱怨的聲音,辛迪無奈,接過它嘴裡的球說道:‘好吧,就這一次,明白嗎?’說完,把那球輕輕地擦着地毯向那邊的廚房扔去,吉米歡快地叫了一聲,‘嗖’地追了過去。
辛迪笑着對安德魯說道:‘吉米很調皮的,希望它不會給您添麻煩。’安德魯看來吉米一眼,眉心舒展開一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嗯,它很算是比較聽話的,呵呵,吉米是條招人喜歡的狗,我真的希望有這麼一條狗呢,我的計算機開機密碼都是設的它的名字,嘿嘿……’說完又看了辛迪一眼,辛迪說道:‘哈,幸虧您的計算機裡沒有什麼國家機密,不然不是很容易被找到了嗎!’安德魯倒咖啡的手微微一顫,咖啡濺到了一些在外面,他急忙抽出紙巾來擦拭了兩下,把咖啡遞給辛迪說道:‘那可說不準,但就算有,別人也不知道這個密碼呀,打破他們的腦袋他們也想不到,嘿嘿嘿!’辛迪覺得安德魯的笑容有點古怪,可能是因爲身體不舒服吧,也就沒有多問。閒扯幾句後,辛迪就告辭回家了。
當辛迪見過了高明,趕回到芝加哥的住所後,她計劃打電話叫上一份中餐外賣,然後就關在屋裡踏踏實實地溫書,準備明天的考試。進到屋裡,她脫下外套扔在了沙發上,習慣性地走向冰箱,從裡面取出橙汁,倒在玻璃杯裡喝了一整杯後,又倒了一杯,然後把橙汁放回冰箱,端着那杯橙汁做出了兩個優雅的‘圖爾郎’(芭蕾中的慢轉),接着一個‘索泰’(小跳)來到了電話機前,用左手的食指在空中劃出了一個非常優美的弧線按在答錄機的收聽鍵上。第一個聲音是她厭煩的一個追她的男生的聲音,‘嗨,辛迪,你好嗎?我是詹姆斯,我們期末考試結束後組織了一個PARTY,都是些好朋友,在我家,如果你能來就太好了,回來後給我回個話,白白。’辛迪就像沒有聽見詹姆斯的絮叨一樣,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眼睛看着遠處,確切地說是屋子裡的各個地方,其實她並沒在看,而是在回味和高明渡過的那個‘春宵’,她覺得自己幸福極了,現在她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興致琢磨別的什麼,所以她只是在走走過場,一邊圍着電話作出各種舞蹈動作,一邊一條一條地聽着留言。她並不是舞蹈專業的,她讀的專業是社會學,但從小她就喜歡舞蹈, 這就像是她喜歡橙汁一樣,已經成了她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一直堅持不輟地習練,中學到大學她一直是學校拉拉隊的臺柱子,也是各種舞蹈團體的明星,她開心的時候就喜歡自己在家裡這麼轉來轉去。
辛迪聽着留言,忽然想起了包裡還有一張照片,那是她爲高明揭開面具後高明望着她呆看的剎那,由部落裡的一個喜歡玩弄相機的孩子爲他們照的,她喜歡極了這張照片,因爲這張照片把當時的情景都涵蓋在了裡面,包括兩人當時的表情,都清清楚楚地記錄在照片上。辛迪拿出照片,看着高明傻呵呵的表情,不禁又笑了起來,然後把那相片印在嘴脣上面輕輕地吻了一下,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相框,把相片裝了進去。把相框擺放好後,她又喜滋滋地看了一眼,然後穿上外套,走出門外敲響了安德魯家的大門,敲了幾下沒有答應,只有吉米跑到跟前,隔着門不停地叫。
辛迪叫了兩聲:‘安德魯先生,安德魯先生,您在家嗎?’沒有人迴應,她很想把吉米帶回去,安德魯到現在還沒回來,吉米會餓到的,她輕輕轉動了一些門把手,發現裡面並沒有上鎖,門打開了,吉米歡快地撲到了她的懷裡,‘咕咕’地哼哼個不停,辛迪抱着它笑着說道:‘吉米,你這小淘氣,這兩天有沒有闖禍啊?安德魯先生,我是辛迪,我回來了,您在嗎?’看來還沒回來,不如給他留個字條吧。辛迪打開燈,找到了筆和紙,給安德魯留了一張字條,然後帶着吉米離開了。
第二天,辛迪在學校的餐廳吃早餐的時候,電視裡播出了一條新聞:‘昨天下午,一輛黑色別克轎車衝破了公路的護欄撞進了密執安湖裡,車內一名男子喪生,該男子名叫博瑞特.安德魯,今年四十二歲,芝加哥警方稱死因目前還在調查中,但據權威人士分析,死者有可能是心臟病發作,導致汽車失控墜河身亡……’安德魯先生!!!買糕的!辛迪捂着嘴,跟旁邊的同學黛比說道:‘天哪,這是安德魯先生,我的鄰居!’黛比說道:‘真的嗎?這太不幸了!’另一個說道:‘昨天下午就播了這個新聞了,你沒看嗎?’辛迪搖頭說道:‘沒有,我昨晚一直在複習,準備今天的考試,天哪,這太恐怖了!’
上午的考試是11點結束的,辛迪走出教室,來到停車場,鑽進汽車,點着火後,忽然副駕的車門和後座的車門都打開了,兩個男人迅速坐了進來,前面的那人用手槍指住了她,低聲道:‘不要亂動,照我的話做!’辛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場面,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請不要傷害我,我給你錢,我身上有幾十塊錢……’那人喝道:‘閉嘴,照我說的做,不然打死你!’辛迪嚇得不輕,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那人說道:‘開車,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