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越獄 3

尼古拉耶維奇掏出一本筆記本,把它打開,又取出一支綠色的大頭筆,在上面寫下了一個人名,然後把筆放在桌上,把筆記本從桌子上推給了史蒂夫,同時低聲說道:‘右下角有一塊綠色的小布片,你把它悄悄收起來。’史蒂夫反應很快,裝作看裡面的內容,看了兩眼後把筆記本合上退還給尼古拉耶維奇,手裡已經握住了那塊布料。

尼古拉耶維奇說道:‘很好,這塊布料就是監獄裡獄醫身上穿的手術服的布料,手術服的樣子你見過,跟囚服差不多。’史蒂夫眼睛一亮,尼古拉耶維奇點點頭說:‘是的,你要把你的囚服染成這個顏色,我們已經試過了,用桌子上的這種大頭筆的顏色就可以,但很費時間,這個是個精細活,一定要有耐心。染出來後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這種大頭筆你們的美術中心就可以找到,明白嗎?’史蒂夫點點頭,尼古拉耶維奇接着說:‘好,這個監獄非常難以正面突破,那麼你只有裝成醫生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出去,這需要極高的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這個我想正是你的長項。監獄的弗雷茨醫生會告訴你應該選擇哪條路線的,他已經被我們控制了。’史蒂夫驚喜地說:‘你們還真TMD富有想象力啊!’尼古拉耶維奇沒有理會他,他沒時間跟他廢話,他接着說:‘你出來後我們會接應你,但你必須通過弗雷茨醫生告訴我們你計劃出來的時間,而且要通過暗語,用PICTURE這個單詞,這個單詞一共有七個不同的字母,如果你計劃週一出來,那麼就給弗雷茨醫生寫個紙條,上面是單詞的第一個字母P,以此類推,週日就是字母E,明白嗎?’史蒂夫點點頭,尼古拉耶維奇接着說:‘你出來後向着左手的那個林子裡走,我們會在那裡接應你。’

尼古拉耶維奇走後,史蒂夫回到了自己的牢房,沒有什麼動作。第二天他去美術室轉了一圈,此後就開始隔三差五地過去溜達溜達。兩個多月後,萬成得到了弗雷茨醫生傳遞過來的紙條,上面用綠色的記號筆寫着一個‘C’字,這就意味着史蒂夫準備好了,他計劃週三行動,也就是後天。萬成急忙給尼古拉耶維奇打電話,尼古拉耶維奇立刻乘坐當天的飛機飛了過來,開始佈置。

週三的一大早,尼古拉耶維奇和萬成就把車開到了那片樹林裡,萬成把車掉過頭來停在路邊的一個空地上,坐在車裡等候,尼古拉耶維奇則帶上武器和望遠鏡摸到林子的邊上守望林子和監獄的停車場之間有一片寬度大概是一百多米的空地,史蒂夫如果按照計定地路線越獄,這裡是必經之路。

到了上午11點多時,前面的那片空地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等在車裡的萬成不禁焦急起來,心裡一個勁地打鼓。他用單兵步話器輕聲地向尼古拉耶維奇詢問道:‘田鼠,有動靜嗎?完畢。’耳麥裡傳來尼古拉耶維奇石頭一樣的聲音:‘沒有,袋鼠,耐心等候,沒事不要再問,重複,沒事不要再問,保持無線電靜默,完畢。’萬成搖搖頭,嘆了口氣,心說這個老尼真TMD有耐心,這都蹲了一上午了,聽他的口氣好像啥事沒有,就象喝了一上午咖啡一樣。唉,這就是差距啊!他哪裡知道這種蹲守對於一名狙擊手來講簡直太小兒科了,尼古拉耶維奇最長的記錄是在密林中蹲守了三天兩夜!而且這裡環境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沒有指甲蓋那麼大的成羣的蚊子,沒有可以致命的毒蟲、毒蛇,沒有螞蝗,沒有野獸,對於一個實施野外蹲守任務的狙擊手來說,他還能指望有什麼更好的環境嗎?

下午5點半,在監獄的空地上放風犯人們正陸續地向自己的牢房走去,監獄的部分工作人員也忙着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史蒂夫身穿着一身醫護人員的綠色制服從洗手間走出來,這時走廊裡沒有人,他大搖大擺地朝着通道盡頭的鐵柵欄門走去,柵欄門的外面坐着一個黑人警察,手裡端着一杯咖啡正在看報紙上的體育新聞,上面是關於今晚的火箭隊和公牛隊的一場比賽的分析,見到史蒂夫走過來,他放下手裡的雜誌和咖啡站了起來。史蒂夫用愉快的聲音向他打招呼:‘嘿,你好嗎,哦,是的,火箭隊今晚凶多吉少,你說呢,夥計?’那黑色人搖搖頭無奈地說:‘是啊是啊,但至少我們不應該象上一場那樣打得一點精神都沒有!’說着‘啪’地一聲打開了鐵門,史蒂夫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笑着對他說:‘謝謝,夥計,我也希望是這樣,不然我就親自給他們寫信,要求撤換掉那個笨蛋教練,到時候你也籤個名!’黑人笑道:‘哈,這倒沒什麼問題,但我打賭他們不會照你說的辦的。’史蒂夫堅定地說:‘兄弟,記住,事在人爲!’說着伸出手來和他擊了一掌,轉身離去,走了兩步還回頭說道:‘等着瞧吧!’黑人嘿嘿一笑,搖搖頭又坐回了座位上,拿起報紙繼續看他的分析。

史蒂夫的行程極爲順暢,沒有人會想到一個犯人竟敢穿着醫護人員的制服大搖大擺地從監獄裡走出來。沒過多久,史蒂夫已經穿過了工作人員的辦公區走進了停車場,他微笑着和身邊所有人打招呼,還不時調笑兩句,表情極爲自然,就象在和同事道別一樣,衆人都以爲他就是一個同事,這裡本來工作人員和警察就很多,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但彼此見面都會禮貌地點頭致意。

監獄分成兩個大區,這邊的辦公區和停車場是沒有警察的,就象普通的美國公司或**部門一樣,這裡是自由出入的,正常的公司誰會在裡面安排的警察呢?只有向監押區那邊走纔會有人把守。停車場很大,四周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的綠色樹叢,把停車場圈住。這時已是夕陽西下,光線已經變暗,史蒂夫壓抑住心裡的狂喜,嘴角上卻已經掩飾不住笑意,但在旁人看來,每個要下班回家和家人團聚的人都會這麼開心的。史蒂夫腳步輕快地來到停車場的西北角,敏捷地穿過樹叢向前面的樹林裡飛奔過去,他一邊跑着,一邊已經不再壓抑自己的喜悅,咧開大嘴張開雙臂,象是要擁抱這久違的自由的空氣一樣。

尼古拉耶維奇一直在林中默默地等候,他從望遠鏡中看到史蒂夫張開雙臂向這邊狂奔過來時,心裡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馬上又擡起望遠鏡警覺地觀察他後面和附近的情況,好在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急着往家跑,沒有人會拐過來查看這邊的動靜。尼古拉耶維奇低聲對着單兵步話器說道:‘目標出現,目標出現,袋鼠,夜鶯,各就各位,完畢。’耳麥裡傳來萬成和唐小曼的聲音,‘袋鼠收到,準備就緒,完畢。’‘夜鶯收到,10分鐘內到達預定地點,重複,10分鐘內到達預定地點,完畢。’尼古拉耶維奇一邊對話,一邊一刻不放鬆地觀察着史蒂夫身後的情況,直到他迅速地穿過了中間的那片空地,跑進了樹林,才站起身來向他招手示意,史蒂夫見到了尼古拉耶維奇象見到了親人一樣,就差撲上來親他一口了,他跑到他的跟前,開心地大口喘着氣說道:‘夥計,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這麼半天也沒露個頭!’尼古拉耶維奇笑了笑說道:‘走吧,車子就離這裡不遠,我們不能再這裡耽擱。’說着轉身就想林中跑去。史蒂夫本來還想叫住他歇口氣,他實在是太累了,哪怕是讓他歇半分鐘都行,但又一想跟這個俄羅斯蠻子也沒啥好商量的,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他太瞭解他了!於是只得又硬着頭皮打起精神向前跑去。

6點鐘的時候,查房的獄警終於發現了史蒂夫不見了,急忙拉響了警報,全體獄警出動開始在監押區搜索,典獄長也親自來到現場督戰。但這一切已經爲時已晚,史蒂夫已經和尼古拉耶維奇上了車,萬成一踩油門,汽車一個猛子就竄了出去。汽車在公路上飛馳了十多英里後,萬成一打把,汽車拐下了公路,沿着小路開了不到一英里,史蒂夫就看見了一架直升飛機,駕駛飛機的好像還是一位東方的美女,他心裡大爲興奮,他已經一年多沒有沾過女人了!他高興地捶了尼古拉耶維奇一下說道:‘哦,買糕的,兄弟,你真太TMD牛了,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竟然可以這麼越獄,還預備了空中小姐,不愧是特種部隊的精英中的精英啊,這完全是立體作戰、全方位服務啊!’尼古拉耶維奇冷笑了一聲說道:‘別臭美了,史蒂夫,那個MM你要是搞的定,我就跟你的姓!’說完敏捷地跳下車徑直向直升機跑去。萬成也朝着史蒂夫呲牙一笑,示意他趕快下車。史蒂夫心裡罵道:有沒有這麼誇張啊,你個俄羅斯蠻子,耍什麼酷,想嚇唬我呀,我非搞定她不可!他嘀咕着下了車,萬成在車上早已在車上設置了一個定時****,他下車後在前後座又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東西落下,就按下了啓動的按鈕,然後關上門快步跑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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