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中海的事情後,廖學兵返回秋山。這時已是六月高考僅有六天,班級混亂不堪,教導主任暴跳如雷。
老廖無故曠工長達一個多禮拜,班級無人管理。正值最關鍵的高考衝刺階段,學校管理層震怒,校長險些氣出心臟病來,臨時決定暫停廖學兵所有職務,聽候處理,另委派教員接管三年二班。馮詠多次替他說情無果,給唐家打了好多次電話。
廖學兵回到朝陽村,全叔也剛剛出院。這次是醫療費全由碼頭幫支付,另外賠了十萬塊精神損失費,全叔笑得合不攏嘴,這筆費用抵得上家裡兩年收入,而且不用苦哈哈的出海捕魚,受那風吹日曬之苦,巴不得天天有人來這麼揍自己一頓。
全嬸倒是擔驚受怕了好一陣,見老頭子只是皮肉傷而已,聽到“十萬塊”三個關鍵字比以前還要生龍活虎得多,也就放下心來。
唐靜柔剛剛放學,見到哥哥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立即興奮地撲過去。兄妹倆幾天沒見,小女孩兒話頭特別多,扯住他東問西問,習題也想去做了。一段時間來高三學習忙得不可開交,只有見到哥哥纔會得到一點放鬆。
廖學兵照例詢了學習生活情況,一邊表示鼓勵,一邊暗自盤算怎麼才能利用手頭的資源將妹妹弄進中海大學。從目前來看,唐靜柔的成績即使發揮出最好水準只能考個二流大學。至於唐啓倫那不成器的小子,要真考不上大學,讓他去餐館端盤子,反正男女區別對待,這是重女輕男的老廖一貫的態度。
兩天後廖學兵也正式向校提出辭職,校方同意,不過要扣掉百分之五十的工資對他重大違紀行爲的懲罰。
全叔覺得無謂了,小兵這麼牛逼,去哪裡混不上一碗飯吃?這些天來去醫院看望的人絡繹不絕,大多是漁民、碼頭工人。前年村裡那個和他搶魚源的王大頭,號稱朝陽村一霸,喝五吆六沒誰敢惹天去了醫院看見自己像見了親爹似的,一個勁的拍馬屁,還封了一千塊的紅包。後來聽說王大頭在碼頭幫只是個小腳色碼頭幫的頭頭都向小兵叫爺爺了,他算老幾?
左右無事,廖學兵便留在家裡休,等待餐館裝修完畢中海那邊一切有林思逾統籌,用不着操心。學校臨近高考,馮詠沒能抽出時間來看望,給老廖省了一樁麻煩事。
日子過得飛快,七、八、九日指揮過,唐家兄妹結束高考家估算分數。
每地高考科目都不盡相同。秋山屬江南省管轄取同中海市一樣地辦法。要考四科分七百五。唐靜柔一算下來。語文錯了九題;數學最後一道題甚至沒來得及做;外語作文語法錯誤百出;綜合科中理忘記了江南魚米之鄉地特點。歷史猜不出明朝爲什麼滅亡地答案。算來總分不超過五百分。遠遠達不到一流大學地分數線。至於亞洲第一名牌地中海大學。更是不用多想。看着哥哥。幾乎想要哭出來。
叔全嬸也是同樣愁眉苦臉。他們這一輩人通常對孩子抱有非常高地期望值。期望孩子讀小學年年是三好學生。讀中學是優秀幹部。然後考上名牌大學。最熱門地專業。畢業後進入跨國大企業。受到領導厚望。薪水比鄰居家地小孩高出十倍。當這一切都實現不了時。他們往往無所適從。茫然不知所措。
廖學兵突然想起那個穿衣品味極佳地撒臺長。天空電視臺是傳媒大學地實習合作單位。而傳媒大學在東亞名校排行榜中名次靠前。算是名牌之一。不如去走走撒臺長地路子。也好給全叔一個交代。當時自己弄死一個貪污區長。撒臺長屁顛屁顛地幫忙。從這裡可以看出他與自己地關係還算比較密切。
這麼一合計。事情就定了下來。寬慰妹妹之後。廖學兵再次出發趕往中海。
……
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曬得嚇人。中海屬於北亞熱帶季風氣候。一到六七月份。炎熱地海風肆虐整個城市。溫度既高。溼度又大。在外頭走上一圈。如同洗了桑拿浴一般。
廖學兵口袋一貧如洗,搭上前往電視臺的三一九路公交,路上接到林思逾的電話,說裝修已接近尾聲,正在請人制作招牌,要他過去定個名字。老廖左右一想,覺得託人辦事沒點準備不成,兩手空空,實在不合適去見撒大臺長,只好披着一身熱汗改道轉往桐樹路。
餐館只是簡單的裝修一回,颳了白膩子,貼上新牆紙,換掉以前已經磨損的舊地板磚,重新布了電線,裝好燈具,裡裡外
一新,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頹敗模樣。
林思逾這回換了套裙,化個淡妝,面容清新靚麗,打扮得更幹練了,站在門口處看看這裡有什麼毛病,檢查那裡不合格,手裡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響,儼然一副女強人姿態。林天無所事事,一直呆在新裝的電視機前看新聞。
陳瀝成帶幾個穿破爛牛仔褲的小青年打掃衛生,幹着擦窗子掃地的粗笨活計。小青年拎着一塊抹布罵罵咧咧:“,老子在秋山好歹吃香的喝辣的,隨便去哪家小賣部拿包香菸不用給錢,兵哥叫我們來當夥計,太操蛋了!成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算了算了,別嚷嚷。”陳瀝成扔給他一包香菸,說:“連秋山鳳凰都跑來打雜,叫你來擦桌子是給你面子了。”
“嘿,皇帝不差餓兵,哥們都來兩天了,也不請去天上人間樂一樂,我認爲很不像話!”小青年說着說着,眼睛突然直了,陳瀝成順他目光瞧去,只見廖學兵站在門口擦汗。
“看看你這副樣!”廖學兵把汗巾摔過去,罵道:“頭頂一撮黃毛,下面一條乞丐褲,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不說人家還當我這裡是土匪窩呢!我強調過很多次,出來混要講究格調,比如擦窗子吧,也得有個品位,你這撅起**擦了老半天還沒擦乾淨,混吃等屎哪?不想好好做事的滾回秋山!老子給你開張去碼頭的介紹信。那種殺人放火的技術活你幹得了嗎?”
小青年被罵得狗血淋頭,訕不敢做聲。
陳瀝成賠笑:“兵哥說的是,做人就得腳踏實地。”
“我把話跟你說明白了,餐館搞起,生意紅火,開分店,八家、十六家,成立公司,再分拆上市,我靠,光是吃利息就吃死你了。”廖學兵不耐煩地揮手:“算了,說這種高科技你們也不懂,太陽下山前我不想看到店裡還有一粒灰塵。”
陳瀝成目瞪口呆,良久憋:一句話:“兵哥,您不愧是比爾蓋茨的化身,巴菲特的代言人。
”
林:+在飲水機打了一杯冰水遞過去,笑道:“剛到吧?喝口水解解渴。剛打電話過去了,名字叫做‘秋山居’好還是‘海上人家’好?我想主打海鮮菜系。”
“:便吧,就叫做秋思居好了。工商水電衛生幾個要害部門都去辦好手續了嗎?”
林思逾聽他取的名字中有個“思”字,三分不自在中倒有七分羞澀,點點頭說:“手續都辦好了,就採用你起的名稱吧。有兩個大廚,我從秋山海鮮館挖來的,他們明天就到,要是足夠快的話,三天後就可以開業。天氣一熱起來,必定要進入海鮮旺季,我們正好可以賺上一筆。”
廖學兵走進廚房,四處隨便看看,見裡面整潔明亮,面積寬敞,各種用具齊全,斬骨刀、片刀、蔬菜刀、刨皮刀、火腿刀、番茄刀、西瓜刀、麪包刀、多用刀一字排開,閃閃發亮,不由笑道:“我可來對地方了。”
後面兩個嶄新的大冰櫃空空如也,老廖沒能找到吃的東西,打開空調吹涼風,點起一支河水牌香菸,拉張小板凳坐在中間乘涼,恍惚間彷彿又回到還在海之鄉原味餐館討生活的日子。那個嬌蠻任性的章清盈還沒搞定呢,想來有點遺憾,不過以後應該不會再和她有什麼交集了。老廖狠吸一口煙,想:“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廚房的玻璃門突然推開,陳瀝成焦急的腦袋探出來,抹了一把臭汗說:“兵、兵哥,外頭好像有人故意找事。”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居委會大媽說我們引誘未成年人用餐?環衛局說我們破壞世界環境?文化局說餐館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這種事思逾不會搞定嗎?”
陳瀝成道:“就是鳳凰姐讓我來叫你的,門口幾個混混想收保護費,就吵了起來。”
“秋山鳳凰以前也是提兩把刀就敢砍紅一條街的狠角色,會怕幾個小混混不成?”
“不是不是,她說她現在是你的私人秘書,這種事已經不方便出頭了,林天那二愣子還在聽歌劇呢,叫也叫不動他,媽的,真是個神經病。”
“OKK!”廖學兵打了個響指,“叫你兩個兄弟進來拿武器。”當先抽起一柄一尺多長的西瓜刀插進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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