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就通知彥局長。”賀雲峰趕緊拿筆記下。
“兵哥越來越讓人放心不下。對了,小賀,你把兵哥身邊那個人的資料調出來給我看一下。打電話通知億聯集團的周先生,取消今晚上的慶祝宴會。”葉小白的聲音帶着那麼一點點疲憊。
事實上事到如今的飛車黨除了表面的風光,已經陷入重重圍困。
去年年頭,在黑道享有極高聲譽的西城教父、千嘉順公司總裁莫五爺按照中國江湖傳統,舉辦了一場“金盆洗手”儀式,宣佈退出名利場,將位子交給兒子莫永泰。他說到做到,從此不問世事,不接聽電話,不接見任何人,一心在歐洲旅遊。莫永泰對飛車黨心存偏見,一段時間下來,兩個集團由親密同盟變爲極爲普通的合作關係。
不久之後,由上面直接委派的原外交部長施承夏接任新的中海市市長一職,一心要將中海打造爲文化、經濟大都市,並管理治安,清算舊賬,給飛車黨帶來極大麻煩。
年中,飛車黨三頭葉小白、薛暮秋、卓立南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將組織轉型,更名爲帶有營利性質的朱雀公司,在貝氏財團的幫助下收購十幾家大商場和外貿公司、運輸公司,準備走上正道。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貝大小姐與慕容大小姐因爲一件小事翻臉,貝氏財團單方面中斷了貸款。
而金融風暴的深層次影令朱雀公司雪上加霜。在登上高峰之後,三巨頭處理事務的方式分歧愈大,親如兄弟的關係逐步出現裂痕,卓立南和薛暮秋兩人生活上的奢侈作風也給公司的財政埋下了陰影。
到了今年,朱公司的舊日對頭開始蠢蠢欲動,危機四伏。宿敵的反擊終於在今天以葉小白競選議員失敗拉開序幕。
葉小白愈發清醒地認到:只有兵哥才能解決這一切。他唯一的希望是下一屆盂蘭盆會召開的時候,兵哥可以恢復記憶。在此之前,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葉總。”雲峰小聲地提醒道:“您約的心理醫生巴爾克斯艾爾來了,就在門外等候。”
“讓他進來。”小白揮揮手。
一個十歲左右地法國男子着得體地西裝。外形精幹。雙目精光閃爍。以一種放鬆地姿勢坐在他面前。用平穩親和地聲音說:“葉先生。想必您已知道了鄙人地價目。有什麼可以幫助您地呢?”
葉小白點頭:“談話費一小時六百美元。我瞭解了。你是心理醫生。但你地真實職業是催眠師我所知你地水平世界頂尖。甚至能夠催眠乳動物它們做出匪夷所思地事情。
”
“OKK。計費開始。”對面地法國人說:“我想我有必要正確您地問題。催眠動物是一種極其複雜地科學實驗。我目前僅成功了四次。”直到現在。人類與動物地溝通僅停留在極膚淺地表面可以指揮諸如狗、豬、猩猩、海豚之類地動物做出一些簡單動作。但誰也不知道它們在想些什麼即使藉助最高端地科學儀器也不行。而這法國人竟能催眠動物。如果他不是在吹牛。則說明他地能力已經超出人類認知地範疇。
高中畢業地葉小白顯然不能理解其中地不凡之處。並沒有表現出相應地震驚。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說:“安斯艾爾醫生想請你讓照片上地人恢復記憶。兩年前地一次飛機失事中。他失去了記憶們最近才找到他。他拒絕我們地幫助與接觸。我們甚至沒能請醫生對他地身體進行檢查。但可以肯定地是除了失憶之外。身體非常健康。強壯。”
安斯艾爾拿起照片仔細觀察,忍不住說道:“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恐懼的危險氣息。”這也是他職業練就的超強眼力與判斷力才能從一張照片中透露出來的少量信息中觀察得出結論,否則落在別人眼裡就是普通人一個。
“是的,醫生,你說得很對。”
安斯艾爾說:“人腦是世界最複雜的構造體,爲什麼有人失憶,而我們爲什麼擁有記憶,科學界仍沒有定論。您的要求我沒有把握,但我願意用催眠術試一試。請問他有什麼特點?”
“飛機失事後他的相貌發生了改變。你看,這是他以前的樣子。”葉小白又拿出一大杳照片。最上面一張是廖學兵曾經帶領昔日學生去迷失島旅遊的紀念,照片上他**上身坐在沙灘上,雙眼色迷迷地偷窺遠處的比基尼女郎。
安斯
:“我不太確定,從他的雙眼得知,這位先生患有輕分裂症。這也許是他失憶的原因。”
“還有一張,背面的。”葉小白隨手翻檢,笑道:“兵哥的身材好得讓人嫉妒……咦,不對,我怎麼有種不妙的預感……”
安斯艾爾也在翻看照片,說:“有個問題,這位先生失憶前身體帶有刺青,失憶後刺青消失了,是他自己去醫院做了手術嗎?刺青非常漂亮,它的工藝流程全世界大概只有不到三個人刺得出這種效果。”這個曇花圖案的刺青紋在後腰,只有巴掌大的面積。
葉小白滿面愕然,說道:“我想起來了,他以前說過刺青對他非常重要,如果刺青消失了,他就會有大事發生。”
安斯艾爾繼續往下分析:“這位先生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他似乎會時常剋制不住自己,他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世所罕見,我需要更多的資料。”
……
晚上八點,當廖兵重新光臨宋玉剛家時,樑永誓的房間從儲藏室搬到了二樓寬敞的書房,並擁有一個獨立的小陽臺和若干傢俱。
宋玉剛不是向廖學兵妥,而是按照電視臺領導辦事。今天中午的一次會議中,他的副主任頭銜前面的“副”字去掉了,臺長特別交代他要像對待親生兒子對待這個外甥。這讓宋玉剛深感莫名其妙,從側面體會到樑永誓的親叔叔似乎有着不俗的影響力。
樑同學從小大住的都是儲藏室,睡覺時伸伸胳膊便會碰到樓板,裡面沒一處地方可以保留自己的**,除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外,唯一的期盼是擁有自己的房間,至少藏得下女同學寫來的情書而不會被表弟偷走交給姨父當衆朗讀。搬到書房後,他發現自己的生活隨着叔叔的到來產生改變。
正當樑永誓打算多與叔聯絡感情表示感激之情,一個不速之客攪擾了叔侄相聚的寧和氣氛。
“我、我來找廖學兵的!”殷大富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外,佝僂着身子向樑美霞哀求,話也說不利索了。
樑美霞本爲這個髒兮兮的老頭是個乞丐,正欲掏幾塊零錢打發,聞言狐疑地朝他上下打量,說:“你找廖學兵也能找到這裡來?進來吧。”
殷大不安地看着自己沾滿泥污的腳,始終不敢換上拖鞋,在樑美霞的催促下才猶猶豫豫的走了進去。
樑美霞領他上二樓,連聲交代道:“你找廖學兵什麼事,說完就趕緊下來。
他那個人哪,脾氣大得很,最不耐煩別人裡嗦的。現在晚了,我這裡也沒什麼茶水可以招待你……”
殷大富哪裡顧得上計較虛幻的待客禮節,喘着大氣推門而入,只見兩個男人背對着他,面前一臺二十一寸飛馬牌彩電,兩人正旁若無人地玩着電子遊戲。
“喂喂,阿誓,快跳,開槍!開槍啊!你這豬腦子!”廖學兵興致勃勃地大呼小叫。
樑永誓着實有些鬱悶,雖然生活過得有點慘,但作爲新時代青年,至少接觸的都是高畫質、內涵及其豐富的電腦遊戲,像叔叔玩的這款八七年橫版過關《魂斗羅》他僅僅在懷舊雜誌上見過。根本就不適應紅白機手柄那種粗糙的手感,方向感更是缺失,剛配合着叔叔殺過第一個小BOSS就被流彈打死了。
殷大富一時茫然失措,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這個人能給他屈死獄中的兒子報仇嗎?能讓逍遙法外的貪官伏法嗎?奔波勞累一個多月,花盡半生積蓄,卻四處求告無門,還被信訪局的人拘留三天,在這裡能找到結果嗎?
殷大富鼓起勇氣問道:“請問,廖學兵先生……”
廖學兵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老頭,按下游戲中的暫停鍵,說:“你是誰?”
“廖學兵,他們叫我來找你,只有你才能替我主持公道,這個天,不叫人活了。”殷大富撲通一聲跪下,雙眼涌出渾濁的老淚。
“我剛從秋山來到中海,舉目無親,你認識我?哦,一定是飛車黨的人。有什麼事說吧。”精明的廖學兵很快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殷大富奮力擦着鼻涕,想要使自己鎮靜一點,可是悲傷怎麼都抑制不住,抽抽搭搭地兒子將舉報貪官反被陷害前事細細說了出來。
“啪”的一聲,紅白機手機在廖學兵手裡碎開,塑料碎片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