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哪裡想到司徒姑娘會對這人皮面具如此熟悉,看着司徒姑娘那張嬌嫩焦慮的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是你師兄的人皮面具?”
司徒姑娘嬌嗔道:“這是我小時候親手縫製,送給師兄的,又怎麼會不認識,快還給我。//www.
原來如此!
陳小九耍賴的躲開,笑道:“給你也無妨,但好歹進宮出來後再還給你好嗎?總不好讓我被人識破了身份呀。”
“你可別耍賴!不然,我不饒你。”
司徒姑娘臉色稍稍好看了些,自己也穿上那身欽天監監副的官服,帶着搖尾乞憐的‘小九’做上馬車,直奔皇宮。
相對於陳小九來說,皇宮聖地,是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
因爲,那裡畢竟有着一位掌控天下黎民百姓生死的至少無上的皇帝,對於小九來說,皇帝仍然是一個讓他仰視而又羨慕的職業。
當上了皇帝,便等於擁有了一切,至少在表面上來看是如此——但在歷朝歷代中,沒有哪一個皇帝能夠完全掌控一切!
皇城八道門,陳小九也不知道從哪個門進爲好,但顯然西門最近些。
司徒姑娘卻橫了他一眼,催馬繞行,選擇從東門進入。
按照司徒姑娘的說法,這次進宮是施法治病的,從東門進入,討個很好的彩頭,有‘紫氣東來’之意!
西門是萬萬不能進入的,有‘迴光返照’的悲傷寓意。
陳小九一聽,不禁伸了伸舌頭。
雖然他對司徒姑娘如此沒有內涵的‘迷信’,很不以爲然,但是爲了小書童的安全,他也願意相信司徒姑娘言之有理。
司徒姑娘有腰牌,至少報上自己的名號,那些守門的紫禁衛,就一定會放他進去。
陳小九爲皇宮中金碧輝煌的、充滿藝術氣息的宮殿所震懾,驚詫過後,腦中最終顯示的卻是‘鋪張浪費’四個大字。
大燕王朝不是沒有錢啊,而是把錢全部用在了這些封閉的空間之中。
一路上通過的關卡極多,防禦甚是森嚴。
就算一個超絕的武林高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來,那也絕無可能,至少陳小九覺得,以自己的能力,是辦不到這一點的。
那個神奇的小道童,或者會有這般神奇的本事,也未可知。
陳小九一路上欣賞着無上美景,直到來到最後一層關卡前,她纔回過神來,他知道,只要進了這層關卡,纔算真正的進入了‘皇宮——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公主、尚未封王的皇子,都是藏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之中。
尤其是那些不受待見的妃嬪,恐怕一輩子也無法走出這道大門!
司徒姑娘,陳小九兩人走到門前,敲門!
“誰呀?都這麼晚了……討不討嫌?”一個娘們兒唧唧的太監聲音,刺耳的傳來。
陳小九急忙捂着耳朵,心中很不理智的斷定,這混帳太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徒姑娘對小九道:“一會兒要客氣點,這孫公公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陳小九嗤之以鼻:不好惹能怎樣?曹公公那麼牛,自詡天下無敵,不還是一樣慘死在自己手中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肥嘟嘟的大白胖子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他眯着小眼睛,揹着手,眸子僅僅在小九臉上掃了一眼,便將目光定格在了司徒姑娘身上:“司徒姑娘,你這麼晚來,有什麼事情嗎?咱家都睡着了,被你叫起來,真掃興。”那唧唧歪歪的模樣,看起來就來氣。
司徒姑娘忙笑道:“天羽公主身體有恙,我是來給天羽公主診病的。”
孫公公冷了臉,怒道:“天羽公主怎麼又有毛病了?真是一個藥罐子做的,就知道折騰人。”
陳小九聞言,心頭火起——死太監,你是嫌活得時間長了。
司徒姑娘急忙拉了拉小九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對孫公公陪着笑臉道:“有勞孫公公了,還麻煩孫公公放我們進去。”
孫公公冷冷哼了一聲,尖銳道:“天羽公主身體有恙,只管請御醫便好,司徒監副來幹什麼?這不是驢頭不對馬嘴嗎?”
陳小九縱身上前,伸手摸到腰間,就要抽出軒轅劍,將這廝大卸八塊。
司徒姑娘卻是能委曲求全,拉着小九低聲道:“這是皇宮,可不是荒郊野嶺,隨隨便便就把人殺了,這裡可是有規矩的。”
陳小九心中汗顏,這才發現,自己因爲急於見到小書童,有些過於心浮氣躁、壓制不住心裡的話火氣了。
聰明如斯的自己,怎麼能範這種低級錯誤呢?
司徒姑娘急忙陪着笑臉,“孫公公,您也知道天羽公主的身體狀況,御醫也無可奈何,這才讓我出手一試,天羽公主的婢女已經急不可奈了,還請公公多體諒。”
孫公公不屑道:“你一個觀天象的監副,又怎麼會治病呢?真是豈有此理!”
陳小九看出來,這個死太監是鐵了心的爲難司徒姑娘了!
陳小九忍着怒意,湊上來,笑道:“孫公公,這麼晚了,打擾您休息,真是不應該!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麻煩公公通融一下。”說完話,隨後將一張五千兩的銀票給遞了上去。
孫公公一看見銀票,立刻來了精神,匆匆忙忙掃了一眼,將銀票藏在袖子裡,方纔露出笑臉:“這個……看你們還算懂事的份上,咱家便不再與你們計較了,你們請回吧!”
說完話,便要關門。
陳小九大怒,伸手上前牢牢抓着孫公公的手臂,眼眸中射出冰茫,一字一頓道:“怎麼?孫公公,拿了我的銀票,還要像狗一樣打發我嗎?”
“你……你想幹什麼?”
孫公公囂張慣了,皇宮之中除了皇上,還沒有一人敢對他如此撒野呢。
今日見到一個不怕死的傢伙,敢出手威脅他,讓他又驚又懼,心中自然忿意難平。
“兔崽子,你給我撒手!膽敢在皇宮之中找事,你要造反嗎?”孫公公瞬間就給小九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司徒嚇了一跳,急忙示意小九趕快賠禮,這樣的罪名,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陳小九靈機一動,計上心來,鬆開孫公公,一臉陰笑:“孫公公,多有得罪,您可千萬別介意。”
孫公公整理了一下衣襟,怒道:“還算你識相,不然,就給你定個謀反的大罪。”
孫公公正抖着威風,陳小九來到車廂,把車門打開,指着孫公公向‘小九’示意。
“汪汪汪……”
小九可是一隻地道的藏獒啊!
對待主人溫順,對待小九不得不溫順,但是面對着不陰不陽的老太監,它可就沒那麼溫順了。
孫公公一看見這個龐然大物怒吼着向自己衝來,嚇得魂飛魄散,腿腳痠軟,栽倒在地,想跑都跑不了。
‘小九’可就願意欺負軟柿子,對着孫公公的大腿,張開大嘴,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哎呀!”
咯咯……
一聲骨裂的聲音傳了過來,孫公公的骨頭被‘小九’給咬碎了。
門口那幾個紫禁衛一看到這樣兇猛的藏獒,也嚇得抖動着鋼刀,不敢上前來救人。
陳小九還真是服了這個‘小九’的,這是明顯的欺負老實人啊!
他怕‘小九’把老太監給咬死了,急忙吆喝‘小九’鬆開兇狠的嘴巴,還說着好話:“哎呀,孫公公,實在對不起,這隻藏獒太喜歡你了,一見到公公的面,就想親公公的腿,哎,公公可別怨他啊。”
孫公公幾乎快疼得暈了過去,看着老骨頭棒子上那血粼粼的傷口,眼淚滑滑的流出來:“你……你欺人太甚,我要把你……把你……”
陳小九忙道:“孫公公,你要把我怎麼樣?這藏獒咬了你,你總不好治藏獒一個謀反之罪吧?我對你可是很友好的呀。”
“小子,你欺人太甚,我……我絕對饒不了你,哎呦,痛死我了。”孫公公氣急敗壞,大喊大叫。
陳小九卻一點也不害怕,揶揄道:“孫公公別光顧着生氣,你還不趕緊去治傷呀,這藏獒的嘴可毒着呢,不同普通的狗那麼溫順,你再不去找郎中,這條老命可就沒了。”
孫公公嚇得頭暈目眩,再也不敢與小九頂嘴,招呼着幾個紫禁衛上前,攙着他去找寓意去了。
臨走還對那些紫禁衛喝道:“給我把門守住,給我把這兩個囂張的傢伙抓起來。啊喲……痛死了啦……”
那幾個紫禁衛上前來就要捆綁陳小九、司徒姑娘。
陳小九眼神凜然,冷冷道:“你們這幫混帳東西,爲虎作倀,不識得真假人了嗎?”
他這樣虎着臉說話,將那十幾個圍上來的紫禁衛嚇得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陳小九又道:“我們是天羽公主請來的貴客,孫公公不知道背後有什麼撐腰,居然敢攔我們的去路,可你們背後有什麼貴人爲你們撐腰?話說得難聽點,天羽公主病情復發,萬一是因爲你們耽誤了病情、出現什麼差錯,你們這幫傢伙的項上人頭,還能保得住嗎?”
那十幾個紫禁衛呆若木雞,面面相覷!
司徒姑娘喝道:“還不趕緊給我門讓開道路?”
紫禁衛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心撲通撲通亂跳,行屍走肉般閃出了一條道路。
陳小九、司徒姑娘高昂着頭,挺着胸,氣勢昂揚的走進了最後一道大門!
臨關門之時,‘小九’大叫一聲,嗖的一下,從門外擠了進來,嚇得那些紫禁衛匆忙後退,差點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