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怎麼辦?”雪子拉着小九的胳膊,心中充滿無奈。
小九道:“強攻不成,徒勞無功,暫且休兵,商議之後再做計較。
這是鐵甲營繼往開來之後的第一次受阻,信心高漲的士氣陡然變得失落,這個北州宛如一座大山,橫更在面前,擋住了鐵甲營前進的道路,最後這一關若是攻克不掉,前功盡棄。
“怎麼辦?九哥,你倒是拿個主意。”櫻木受了傷,胳膊上包紮着紗布,但仍急的圍着屋子來回亂竄,“怎麼就強攻上去吧,兄弟們都是不怕死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怕什麼?”
“對!誰怕死誰是狗熊。”高宮也跟着大吼。
小九狠狠的瞪了高宮一眼,高宮嚇得一縮頭,再也不敢說下去,急忙回去坐下。
小九眸子掃過衆將士,最後定格在櫻木臉上,教訓道:“大燕騎兵是不怕死,也不惜死,但要死得其所,明知必死,反而送上前,要他們殺死,那要多麼愚蠢的人才能幹得出來?爲將者,最要緊的是腦子,不是你勇冠三軍,而是既要取得勝利,又要愛民如子,似你這般因爲輸了真陣仗,丟了面子,就暴跳如雷,亂了方寸,以後還怎麼執掌帥印?”
櫻木滿臉漲紅,想着自己今日真是丟盡了臉面,一直以頭腦發熱,在這裡喋喋不休,委實失了風度,被小九訓了一頓,雖然嘴上不服氣,一臉的猙獰,但心裡卻知道九哥說得對,訕訕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花如玉看着衆將士氣低沉,又道:“雖然鐵甲營受阻於北州,但我們一路攻城略地,佔盡了主動,攻克這最後屏障,只是時間問題,遲早會想出辦法來的,衆將無須擔心。”
小九看着雪子面色凝重,似乎欲言又止,急忙對所有人道:“好了,連日征討,大家都累了,都各自回去休息,說不定大夢一場,也就有了攻城之計,散了吧,都散了吧,花妹妹,你留下來。”
衆人散去,屋中只剩下雪子、花如玉、小九三人。
小九看着嬌面緋紅的雪子,問道:“?:“今日之事十分蹊蹺啊,你可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雪子蹙眉,滿臉凝重,“果然如我所料啊,小九,你也看到了,那些倭兵的血是黑的,這是受到了死亡之谷魔主的祭祀所致,經過祭祀的士兵,本身會忘記疼痛,力氣與意志會空前加強,說的極端一點,就似行屍走肉,他們纔是真正的死士。”
“這麼厲害?”花如玉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雪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還記得平川直樹說的那句話嗎?他說,一月之內,咱們攻克北州,他會大敗,假如一月之內,咱們攻克不下北州,平川直樹就要反攻,到時候,大燕精銳必然速敗,此言絕非空穴來風。”
小九道:“這是何意?”
雪子道:“那是因爲,現在平川直樹所擁有過的被魔主祭祀過的士兵數量少,只夠防禦守城的,而被祭祀的大量士兵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從完成,只要大量的士兵經過了祭祀,然後在平川直樹的帶領下反攻,那……那後果不堪想象啊,不僅倭國會永遠的籠罩在平川幕府的控制之下,就連大燕、突厥、高麗,安南,西域等,也將不保……”
花如玉聞言,玉手將桌子拍碎,粉面嬌紅,氣呼呼道:“這等慘象,我絕不能任其發生。”
雪子道:“這有能奈何之?”
花如玉看向滿面深沉的小九,問道:“九哥有什麼辦法?”
“一月,一月啊!”陳小九想了想,眉頭蹙得深沉:“雖然有一月之期限,但是留給咱們攻克北州的時間恐怕只有半月的時間了,因爲剩下的半個月時間必須要平掉死亡之谷,否則,那些被祭祀成功的倭兵若是跑出來,恐怕又會惹出一場禍患。”
雪子抿着紅脣,道:“別說半月,就算一月之期,也需要想出些辦法來。”
小九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雪子聞言,美眸閃爍,問道:“什麼辦法?”
花如玉也不明白小九關子裡賣的什麼藥,蹙眉嬌怨道:“你有辦法還不快說,想要急死我嗎?”
“炮!”
小九道:“我有大炮,只要用大炮轟破了城,炸死這幫黑血的倭兵,再用火槍手攻殺進去,我就不信平川直樹還能堅持住。”
“大炮製成了?”
花如玉是知道這項計劃的,秀眉飛揚,“只是大炮運到這裡,卻不知要多久啊。”
陳小九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人力窮盡,勝負之數,也要看天意啊……”
剩餘的日子裡,小九每日都在焦慮不安中度過,半月之內,大炮能不能運抵北州,誰也猜測不到,小九一遍遍的派人出海迎接,但都沒有任何的船影,這讓小九、花如玉、雪子都陷入了驚慌之中。
尤其是陳小九,向來淡定平靜,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但現在卻滿嘴大泡,委實無法將忐忑的心安定下來。
而北州城內,平川直樹卻興致高漲,每日都命令士兵做野獸般號角,震懾大燕鐵甲營,以至於大燕士兵士氣越來越消沉,尤其是櫻木,急的直想罵娘,但卻不敢讓小九知道……
這一日,小九正在掰着手指頭算計時間,就見櫻木衝進來,一臉狂喜,興奮的拍着桌子,大吼道:“九哥,船來了,船來了,哈哈……大燕的戰船來了,就在平島碼頭處登岸了。”
“好,太好了……”
小九聞言,盡開笑顏,立刻通知花如玉、雪子等將軍,火速派人前往本島迎接戰船,船上那些火炮,就算是用肩膀扛着,也要運到北州來,櫻木答應着,刺溜一下竄出去。
三日後,一百與門大炮終於運抵北州。
小九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身,真恨不得報上去美滋滋的親幾口,激動的都塊哭出來,“炮哥,就靠你們了。”
“小九,哭什麼?”
大炮旁邊的一個小兵不屑的哼了一聲。
櫻木聽着,指着小兵大怒道:“小九也是你叫的?沒大沒小,給我立刻跪下,礙本將軍五十大板。”
小九衝着櫻木一瞪眼睛,“哪有你說話的份,快點將大炮運到城門前去。”
櫻木無緣無故捱了小九一通訓,心裡詫異的很,橫了那小兵一眼,才悻悻的離開。
小九斜眼瞟着那個小兵,蹙眉道:“我說道兄,好好的皇上不當,又來冒充小兵啊?你是不是天生的賤命,皮子癢啊,就那麼不願意做皇帝啊?你真心給我添堵。”
他是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兵是小皇帝所裝扮的,不然,又豈能縱容別人叫他小九?
“行啊,眼裡不差,佩服,佩服!”
小皇帝嘿嘿的笑:“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我半路碰上我師傅了,說你遇到危險,這才急匆匆的趕來,我可是急着給你幫忙,你別不識得好人心,我就不愛當皇帝,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遇到無名老僧了?”小九大喜:“怎麼無名老僧沒來?他來了,我可就什麼都不怕了。”
小皇帝嘿嘿一笑:“我師父神神叨叨的,忙着去找什麼大人物幫忙呢!是要解決死亡之谷的事,他說了,這裡的事咱們就能搞定,不用他出手相助,有我再次,你還怕什麼?”
“你啊,也算湊合吧。”
小九將北州事情與小皇帝說了一遍,小皇帝也嚇了一跳:“哎呀,平川老狗比你還厲害?那豈不是比也厲害?不成,咱們聯手幹他孃的,幹得他唧唧歪歪亂叫。”
“我靠,還亂叫,你當乾女人呢?”
小九狠狠的白了小皇帝一眼,哼道:“就這麼定了,還有,你不是不殺人嗎?怎麼要與我合力對付平川直樹?”
小道童一翻白眼,“平川直樹算人嗎?”
“哈哈……此言絕妙!”小九豎起了大拇指,“***,這個畜生,咱們幹他孃的。”
此時,剛好過去半月之久,平川直樹站在城頭上,隱約有勝券在握之勢頭,在他看來,即便是給陳小九一年的時間,他也攻打不破北州,但現在,再有半月時間,大批祭祀過的士兵從死亡之谷中出來,自己的兵力強橫,就可以反攻大燕精銳,收復失地。
這等驚天大逆轉,必將永載史冊。
但是,正在洋洋得意的之時,忽然,城門前五百米處,呼啦啦十萬大燕精銳再一次聚集,遠遠望去,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這是怎麼回事?”老謀深算的平川直樹有些發矇了。
平川武夫不屑大笑:“陳小九這是耐不住寂寞,要以卵擊石嗎?哈哈……好得很啊。”
“陳小九此人狡詐異常,決不可小覷。”
平川直樹可比平川武夫要慎重得多,蹙眉瞭望五百米處那黑壓壓的人羣,仔細一看,才發現好似有十分新奇的器械在安裝調試,黑粗粗的筒子斜着面向城牆,但具體是幹什麼的?也看不明白。
隱約之中,平川直樹有些慌亂,但卻不知道怎麼應付。
“調試好了嗎?”
小九讓櫻木將一百多門大炮全部擺放到城前,讓帕克帶來的炮手一個個仔細調試,將大炮的射程從五百米調至七百米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一定要準確,因爲他們只有發射一次大炮的機會,大炮裝載彈藥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大燕鐵甲營的士兵俱都看不懂這些大炮究竟是幹什麼,但看着小九分外重視,也明白這玩意一定是破城之利器,所有人信心大增,拭目以待。
“國公大人,全部調試好了。”帕克忙活得滿頭大汗,一臉興奮的向小九說道。
“好!”小九大喜。
櫻木迫不及待的就要命令開炮,想要見識大炮的威力。
小九搖搖頭,對櫻木道:“你速速去帶兵進攻,在距離城門前一百米處,立刻停下,不得再前進半步。”
櫻木頗爲不懂,問道:“有了大炮,還讓我進攻幹什麼?”
小九哼道:“死腦筋,你不去佯攻,那些黑血的倭兵怎麼會聚在城頭上,那大炮不是白轟了?”
櫻木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讚歎道:“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