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還探測到水流並不是很急,以成年人的體重還不至於被沖走,而水質也測過了,普通的地下水,沒有有毒物質,只是水溫不高,從水面上騰起的絲絲涼氣便感覺到,這水溫不會超過十度以上。
其實所有的地下河流都是這樣,在深深的地下,地下河流的水溫都是要低上很多的。
周宣回頭瞧着上面的幾個人說:“你們鬆開手,把我放下去!”
上面的幾個人都是一驚,這洞坑裡的水藍幽幽的見不到底,而現在他們都沒有繩索,掉下去後如果再想上來可就沒有辦法了!
傅盈首先便不應允,“不行,你上來再說,要怎麼樣大家商量好,找一個可靠的辦法出來再說!”
周宣搖搖手道:“不怕,我在下邊看得到,這水底只有一米多深,而且瞧水流下方的洞裡有縫隙,可以通過,也許會有出口通到外面的河流中,你們放下我,呆在上面也沒路可去,還不如往前面闖一闖,不試一試,又哪裡能找到出口呢?”
這個問題大家都想過,找不到出路當然大家都是死路一條,但面臨不可測的危險境地,就算是死,那也是讓人害怕的事情。
周宣當然害怕,但他現在不得不努力尋找一切逃生的路徑,他不想讓傅盈跟着他死在這深深的地洞中,而現在他身上的異能冰氣也是他們這幾個人唯一可以借重的一點,別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可是清楚的,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冰氣的發揮了。
藍高層瞧了瞧另外幾個人,雖然都是面有懼色,但對周宣這種總是自己往危險境地中湊的行爲,又不得不佩服,換到他們自己,想一想也是做不出來的。
魏海洪有點猶豫,傅盈則是不同意。
周宣知道他們會有不同意見,又道:“盈盈,我不是非要往危險中湊,你相信我,我看清楚了,水深,水流,前面還有去路,雖然是在水中,但就是有一條路。”
魏海洪知道周宣做事雖然有時候莫明其妙,好像是橫空而出的感覺,但到最後卻都是明白,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也絕不瞎胡鬧,像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下面特別危險,那他也不會把自己放進去,至少也是有一點把握的,只要是人,那是誰都不願意直接去到必死的境地中。
傅盈是明白了周宣的決心,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傅盈說完倒是先鬆開了手,放開了拉住周宣腳的手,但是接下來她的行動卻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傅盈提着強光燈往洞坑裡一躍,“撲通”一下跳落進水坑中。
周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雖然是用冰氣測探過,但一來冰氣損耗太重,測不到遠一點的距離,也不明白這水裡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危險,傅盈這一下如何能讓他不驚?
想也不想的,周宣趕緊叫道:“快……快……快放開我……”
上邊的幾個人也都醒悟過來,趕緊鬆開了手。
周宣倒着身體一下子栽進水中,待翻騰了一下從水中站起身來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趕緊搜尋着傅盈的方向,嘴裡顫着聲音道:“盈盈……”
卻見一隻手兒從背後伸出來,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水珠,低聲道:“我在這兒!”
周宣轉過身來,見傅盈一手提着燈,一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臉,一張臉蛋兒,雪也似的白!
周宣哽咽了一聲,手中的燈浸了水也熄滅了,當即隨手扔掉,一雙手緊緊摟着傅盈,將臉深深埋在傅盈的頭髮中,哽咽着道:“盈盈,你……你嚇死我了……”
傅盈從沒見過周宣這麼緊張過,摟着她的手很緊很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以前,在美國那次,在地下水洞中那麼危急的險境中也沒見周宣這個樣子,心下不自禁的感動,也感覺到他對自己那種深深的愛,能爲她捨棄一切的勇氣。
過了一陣,周宣稍稍平息了後,才鬆開了手,傅盈撫着他的臉仔細瞧了瞧,然後又把手指伸到周宣眼角拭了一下,把手指上的淚水拿到嘴裡嚐了嚐,嗔道:“都幾天沒吃鹽了,怎麼還這麼鹹!”
周宣哼了哼,又好氣又好笑的,傅盈把當初自己給她說過的話又全部送回了給他,但心裡又是痛又是愛,傅盈真是爲了他什麼都不顧的,剛纔他一定要下到水裡探路,傅盈阻止不了就自個兒先跳下來,有什麼危險她先去承受,這樣的情意,又豈只是一個“愛”字能表達萬一?
雖然很氣傅盈跳了下來,但現在也不是責備她的時候,周宣側過臉裝作抹水就拭去了淚水,然後伸手緊緊握着傅盈的手,接過她手裡的燈往水流下方的洞口裡照去。
洞裡黑深深的不見底,但水面上始終有半米左右的空隙,這就足夠了,水流的速度和水量都還是能站穩身子,只是水確實有點冷。
周宣朝上面叫道:“水流下方可以走,有半米左右的空隙,水深是一米五左右,水不是很急,下來吧!”
李金龍臉有懼色,他尤其怕水,更別說是這種地下陰河,莫明的就有一種畏懼心理,藍高層和李勇都有點猶豫,確實有容易下決定,這一跳下去,除了在這地下河裡一直走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回頭了,跳下去後就是這個水坑再想上來都上來不到,六七米的石壁徒手沒有人能上得來!
周宣嘆了口氣,然後對魏海洪道:“洪哥,別人我也不能做這個決定,你把曉晴抱過來,我在下面接着,你下來我們走吧,是死是活,也就隨他去吧,聽天由命!”
魏海洪應了聲:“好!”
在這洞裡他一直都感覺到,周宣是把他當自己真正的親人看待的,現在的情況也無話可說,生死有命,而周宣也不可能害他。
當即抱了魏曉晴過來,然後也先丟下強光燈,周宣接住了再遞給傅盈拿着。
魏曉晴很虛弱,但人還是清醒的,有點緊張,只是咬着牙不出聲。
藍高層幫着手,跟魏海洪兩個人一人抓着她一隻手將她慢慢放下去,周宣在下面看準了位置,伸開雙手道:“放!”
藍高層和魏海洪兩人一鬆手,魏曉晴便往洞底掉落,周宣等她腳入水的那一剎那便合手抱住魏曉晴的腰,下墮的力量便在水中消失。
周宣把魏曉晴扶着站穩在水中,又用手掬起水給她喝了幾口。
喝了幾大口水後,魏曉晴便好得多了,身體的虛弱主要是餓和渴引起的,喝了幾口水後,胃裡隱隱有了些力氣。
周宣又扶着魏曉晴往下水的洞裡走了一點點,讓開洞底的位置,擡頭對魏海洪道:“洪哥,你跳下來吧。”
魏海洪提着一隻強光燈,在洞口邊蹲下身準備了一下,然後躍下來,“轟”然入水,水濺了周宣,傅盈,魏曉晴三人一頭一臉。
不過魏海洪沒受傷,迅速在水中站穩了身子,強光燈雖然濺了不少水,卻沒有熄滅。
上面的藍高層瞧了瞧李勇和李金龍兩人,沉聲道:“下去吧,沒什麼好想的了,橫豎都是個死,死在找出口的路上總是好過在這裡明白的等死!”
看着藍高層和李勇一前一後的跳進水洞裡後,李金龍臉色慘白,沒有人強迫他,但別人都下去了,剩他一個人在這洞中,那隻會更加害怕,沒辦法,只得急急的背好包閉着眼跟着跳下去。
水溫確實冷,下水後,藍高層,李勇,周宣三個人體力好一些,還算正常,李金龍體質不差,但由於害怕,全身都哆嗦起來,一大半身子都沉浸在冷水流中,感覺到無比的壓力,誰知道這水中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周宣主要是要照顧最弱的魏曉晴,這會兒,魏曉晴更是凍得嘴脣發紫,牙齒時不時的撞出響聲。
周宣右手在傅盈手中接過一隻強光燈,左手握着魏曉晴的手,把冰氣傳到她身上,讓她能抵擋住寒氣,提着燈的右手又讓傅盈挽着,三個人一起,傅盈手中一隻燈,他手中一隻,照着前邊慢慢往前走。
魏海洪緊緊跟在周宣身後,再後面是藍高層和李勇,最後面是李金龍,往前面走了十來分鐘,跟着水流在洞裡轉了無數個圈子彎道。
李金龍越走越是害怕,走到後來水深度越有增加,七個人都只剩下頭部在水面上,頭頂的岩石壁都是水涔涔的滴着水珠。
周宣把手舉在水面上,幾個人提燈的手都是舉着,時間一長,很是痠軟,將燈交到另一隻手,但都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換手,如果支持不住,燈浸入水中,那就沒用了,在這個時候,如果燈熄滅了那也致命,也可以說,這最後的六隻強光燈也是最後的希望。
當然,除了周宣,周宣的冰氣比強光燈更管用,燈只能看到表面和看得到的地方,而他的冰氣卻是可能探測到看不到的地方,能測到看不到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