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斂下思緒,繼續聽着藍錦天與玄天的暗中佈置。
“大人,這正揚殿把守極嚴,恐怕不容易進去。”這進去都成問題了,還怎麼偷軍機圖?
“玄天,你忘了有一人能夠隨意進入正揚殿麼?”藍錦天一想到無憂今日在乾坤殿上輕描淡寫地除去他北冥國好不容易混進來諸多眼線,他的心底就止不住殺意狂起,但是一想到自己若能將無憂這樣的人才送到太子身邊,他的殺意便化作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大人,您說的是無憂公子……”
“不錯,就是他。此人心智極高,武功同樣詭異莫測。這是迷魂散,子時三刻你帶三人潛入皇宮,尋得機會將這迷魂散下到無憂的身上,只要你們能讓他聞上這一聞這迷魂香,不出一息,他便會昏死過去,然後你再喬裝成無憂,進入正揚殿,取得軍機圖的位置,今晚的行動在於探出軍機圖的位置,你不必急於出手。再有,藉此機會將這個無憂給老夫運出宮,此人,若能爲我們太子所用,必是如虎添翼。”藍錦天在說話時,雙眼散發着幽幽的亮光。
那種光芒,是一種極爲自負的光芒。彷彿一切都盡在他的撐握中一般。
“是,屬下明白。”
隱在黑暗中的纖纖望着這一切,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藍錦天,我正愁沒有機會除去你,現在倒好,你自個找上門來了。
纖纖斂下笑,轉身地離開,就如同她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偌大的藍相府,無人發現。
皇宮,正揚殿。
紫衣男子斜着身子椅在榻上,墨一般的長髮直直垂散,襯着燭光,散發着淡淡的瑩白光暈。紫衣男子的臉也淹在這朦朧的燭光中,唯有那一雙深邃的黑瞳,明亮得直撞人心底深處。
驀然間——
一抹黑影掠了進來,對着榻上的紫衣男子恭敬行禮。“主子,派出去的密探回報,今夜子時,藍錦天的人會喬裝成無憂公子來查探軍機圖的位置,主子,這一切跟您所預料的絲毫不差,主子,接下來該如何做,請主子明示。”
“影,遊戲纔剛剛開始,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無憂她自會處理完美。”一想到那個深藏不露的人兒,紫衣男子薄薄的脣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好看的笑,頃刻如妖花綻放。
叫作影的黑衣人恰好擡頭,饒是見慣了自家主人絕代風姿,但此時瞥見這樣的成傾城無雙的笑,面無目情的他還是勉不了微微呆滯。
“影,退下——”紫衣男子斂去笑,冷聲對着影道。
“……是,主子。”影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恭聲退下。
子時三刻。
原本倒在牀榻上睡着的纖纖驀地睜開雙眼,明亮的瞳孔,漫過一絲肅殺之氣。
她站了起來,打開殿門,朝着右轉角不遠的便所走去。
她根本就沒有噓噓的需要,只不過她要是不假裝出來噓噓,藍錦天派來的幾個人不就任務失敗了嗎?憑他們的本事,還不能夠闖進正揚殿內將她弄昏了,所以,她爲了讓藍錦天得瑟一下,就做一回好人,讓他們有機會將她弄昏吧。
纖纖微笑,側身進了便所。
人才剛進去,便聞到一抹淡淡的香味。纖纖冷笑於心,這樣的明顯的毒她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過爲了除去藍錦天,她還是裝作中毒吧。
眨眼功夫,纖纖昏倒在地。
隱在暗處的黑衣人見狀,立馬奔過去,二人將纖纖的身子架起,朝着宮外的方向奔去。
另外兩人,一個喬裝成纖纖的樣子,而另一個,則是一身黑衣打扮,隱在暗處。
正揚殿,當‘無憂’迷迷糊糊的身影走回來時,把守的侍衛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恭敬地點了點頭。
那個‘無憂’沒有理會那侍衛,邁步踏進正揚殿。
殿內,燈火昏黃,依希可以看清整個殿內的一切。
這名‘無憂’也算是個行家了,‘他’一入內便直撲南宮璃月所在內殿而去,一支迷魂香在手,香氣嫋嫋,讓熟睡中的人聞了雷打都不會醒過來。
‘無憂’奔到南宮璃月日常所有的案桌前,細細地搜查了片刻,發現並沒有他需要的東西,於是,他一路摸着框框架架,尋着那極有可能存放軍機圖的隱蔽地方。
終於,在他的手摸到一個燭臺時,一面牆瞬間移開,露出一可容一人的暗格,暗格上面,放着一個精緻的木盒。
‘無憂’大喜,邁步走向暗格,伸手將那木盒一打開,一張羊皮紙呈現在眼前。
‘無憂’接過一看,雙眸一閃。
軍機圖,這就是軍機圖。
他不明白,大人爲什麼不讓他直接將圖盜走,而是隻是探出這圖的位置就離開?
這人雖然疑惑,但卻不敢停留太久,他將一切恢復原狀後,立馬轉身離開。
守門的侍衛又見‘無憂’直奔便所而去,都跟着笑了起來。
殿內,軟榻上的紫衣男子,驀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冰冷的笑,掛在嘴角。“殘月,你帶着聖旨跟三千精兵,去抄了藍相府。”
一直隱在暗處的殘月走了出來,恭聲作答。“是,主子。”
望着殘月離開,紫衣男子收起了笑意,眉宇間卻閃過一抹柔和之色。“纖纖,這天下還有人比我更懂你麼……”
話說那架着纖纖準備出宮的二名黑衣人,在離正揚殿不遠時,纖纖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