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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凡沒有回話,也沒有回頭,寂寥的背影,被夕陽拖得長長的,揮之不去的悲傷在繚繞。

傅揚的身後,那三個鐵血騎再度揮刀砍來,這一次,傅揚終於發現鐵血騎的異常了。

他盯着那三個早被砍了無數刀的鐵血騎,面容驚懼。

“這,這是……喪屍……”

傅揚終於慌了起來,難怪他們二十萬墨羽軍會敵不過五萬鐵血騎,原來,這五萬鐵血騎全都不是人。

太,太可怕了……

傅揚急忙躲過那三名鐵血騎的砍殺,運功直追墨非凡而去。

這二人離去後,原本士氣低迷的墨羽軍,此時更是慌亂起來。

墨羽軍的強,終於在這五萬殺不死的鐵血騎面前轟然潰散。

漸漸地,墨羽軍有人當了逃命,棄甲而逃。

有一個帶頭,自然便有人跟着效仿,短短時間,二十萬墨羽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再也不復之前的強悍。

這一戰,墨非凡輸的慘淡,永無翻身之日。

與此同時,殘月那十萬鐵血騎兵分兩路,五萬留守皇城,另外五萬則由殘月帶領卻攻打其他城池。

三天後。

殘月帶領的五萬鐵血騎與那五萬死亡軍隊一起攻破了整個北冥國,然後這十萬半人半屍的可怕軍隊前往齊國,與東璃國跟南盛國的聯合軍匯合,一舉攻下那四國。

戰急,很激烈,死傷無數,但都是這敵國的人,鐵血騎的傷亡人數,很少。

幾國交戰,百姓卻是最苦的。然而鐵血騎卻會顧忌於百姓的安危,但凡攻陷有百姓的城池,鐵血騎都儘量先疏散人羣,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這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一切在幾國的百姓看到,紛紛感激流淚。

對於攻城的鐵血騎,他們的恨意也沒有那麼深了。

反倒是自己國家的軍隊,每每經過這些百姓的村莊,都會瘋狂地殺掠,隨着戰爭越演越烈火,鐵血騎在所有百姓心中的地位漸漸發生了改變,對於自己國家那些軍隊,百姓們痛恨不已,恨不得鐵血鐵將這些殘爆的軍隊全部滅掉。

鐵血騎的強大,在這一戰中完全地展現出來。

一時間,天下紛紛大亂,草木皆兵。

如此緊張的時刻,身爲南盛國的皇帝風鏡夜卻是無比散懶地遊山玩水。

傍晚,位於南盛國與東璃國交界的一個臨水小鎮,此時鎮上的鳳孿河上張燈結綵,夕陽的霞光照紅了河水,映襯着那一艘艘飄在河上的畫舫華麗無比。一艘名爲錦音閣的畫舫,更是被夕陽襯得分外的妖媚。

一襲紅衣的風鏡夜斜傾於畫舫內的軟榻上,三千青絲隨意披散,那一張妖魅的俊顏,此時透着不該屬於他的蒼白。

精緻的梨花方桌上,擺着蓮瓣琉璃薰香爐,香菸嫋嫋升起,舫間盡是香氣繚繞。

一個精緻的木盒,此時擺桌子的正中,緊緊地蓋着。

邊上坐的雷弒天目光輕了那方桌上擺的木盒一眼,然後擔憂望向風鏡夜。

“師兄,爲何不用,這千機草你好不容易取來,你爲什麼不用?”雷弒天的聲音,很是激動。

沒錯,那個木盒裡面裝的就是風鏡夜從墨曜手中取來的千機草。

千機草雖含劇毒,但這樣可怕的東西卻是可以救風鏡夜的命。

雷弒天不明白,明明費盡心思地就爲取得千機草,但如今千機草拿到手了,爲何風鏡夜卻不用?

他難道不想活命了?他知不知道,他體內的毒,已經不能再擔擱了,不然……

一想到此,雷弒天的雙眸不由得一暗。

心,也緊緊地糾痛起來。

面對雷弒天激動憤怒不解的質問,風鏡夜只是勾脣,淡若清風一笑。

這樣的笑很少出現在風鏡夜身上,他的笑從來都是魅惑入骨的,然而此刻,他的笑,卻零落有如風中之桃。

雷弒天從未見過這樣的風鏡夜,他看着看着,眼角竟然有些溼潤。

多久,多久沒有哭過了?

能成爲天下第一殺手,他雷弒天是從層層屍骨中踏出來的人,早已忘卻淚爲何物,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只想哭……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

那便是他雷弒天現在的心情寫照。

明明深愛着自己的師兄,卻不得表達。明明自己的師兄身中劇毒,而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師兄毒發,卻無能爲力。明明能解毒的千機草就擺在眼前,而他卻沒有辦法能讓師兄服下。

這份痛,讓他一個冷情的殺手,無助地想要落淚。

“弒天,不必擔心我,我不會有事。”風鏡夜伸手挑了挑香爐內的薰香,淡淡出聲。

聽到風鏡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雷弒天徹底怒了。

“什麼叫沒事?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叫作沒事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跟個垂死的人似的,你看看你那張白得嚇人的臉,再聽聽你虛弱無力的聲音,這叫沒事?

風鏡夜微微一愣,擡眸若有所思地望了雷弒天一眼。

一聲嘆息,在心底響起。

雷弒天對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與他只能是師兄弟之情,他愛的,是女人,某個女人……

腦海裡,閃過一張張臉,醜陋的,兇悍的,絕美的,冷靜的,優雅的,這一張張臉,盡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