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水麒麟的兒子,嚴格算起來,饕餮不知道比他矮了多少倍。但多年來饕餮對他卻非常寵愛,那種如師亦友的關係讓他怎麼也生不起對抗之心,更別說心存殺機了。
跟他不一樣,雪舞並非用眼睛看懂了周風那縷冷笑,而是用心看懂了!既然周風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那二人間必定免不了一場惡戰,她在這裡必定會受到波及。
想到那種恐怖的後果,她不由得有些驚懼地緩緩朝後退去,嬌軀不安地顫抖着。望着依舊蹲着身子整理後腿的饕餮,再看到他那雙沾滿鮮血的手臂,一顆心臟不禁劇烈跳動起來,哪怕是周風二人都能清晰聽見。
咔嚓———
在後退中,雪舞不小心踩斷一根乾燥的樹枝,清脆的斷裂聲在月色下顯得非常突兀。聽見這聲脆響,周風不知怎麼搞的,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識地朝饕餮看去。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不可抑制地呆滯了片刻。饕餮緩緩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看了看面色驚恐的雪舞,嘴角微微上翹,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冷笑輕輕浮現出來。
雙眼掃過臉色陰沉似水的周風,饕餮臉上的那絲笑意越來越盛,摸了摸鼻樑無所謂的道:“沒辦法,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
在周風眼中,他臉上的那絲冷笑看起來就好像是譏笑一般,譏笑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想到當日所見,他的身體不禁劇烈顫抖起來,陣陣排山倒海的氣勢洶涌激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擡起頭,饕餮不斷掃視着羣星閃爍的夜空,每一顆芯晨暗淡下去,另一顆芯晨就會明亮起來,就好像新陳代謝一樣。輕輕嘆了口氣,揹負着雙手無奈道:“我本以爲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你知道了。爲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呢,你這不是逼我麼?”
天火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隱約間他想到了什麼,只是那種結果他實在難以接受。深深吸了口氣,緊緊盯着二人沉聲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饕餮看了看他,一絲關懷緩緩浮現在臉上。不過很快,這絲關懷立刻被森寒所取代,身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絲殺氣,“還不明白麼?當日那件事是我乾的,晨只是被我陷害而已。”
周風跟天火皆是身形一顫,雖然心中早就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但周風心中還是禁不住升起一股滔天怒火。而天火之所以這樣,則是因爲………他根本無法想象居然會是這樣!
“很驚訝是吧?呵呵,如果這件事不敗露出去,恐怕我們也能相安無事的繼續相處。可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這件事,那今日………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如果有選擇的話,饕餮是真不想對天火出手,畢竟天火是他看着長大的。可是他太瞭解天火的性格了,一旦他殺了周風,那天火必定會拼個你死我活,就算饕餮勝了又能怎樣?難道他還能跟天火的母親和四神獸對抗麼?
他非常清楚那幾個老怪物的強大,一旦妄想跟他們爲敵,恐怕真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或許他可以選擇放過周風,不過幾年後他就得承受來自這個男子毀滅性的打擊!
他知道周風能夠吞噬元神的能力,一旦任由他這麼成長下去,恐怕達到傳說中的大神也不是不可能。那幾個老怪物也只是七級,可是依舊能舉手投足間令他死無葬身之地,可以想象傳說中的大神有多恐怖。
思前顧後,唯一選擇就只能是讓知道這件事的人…………永遠閉上嘴巴!
打定主意後,饕餮反而變得輕鬆起來,玩味地看着二人道:“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有種想將我抽筋剝皮的衝動?來吧,我接着呢。”
對他來說這二人根本就不足爲慮,同樣是六級,差距也是非常大的。這不光是對自己領域的領悟,同時也是對自己神力更合理的運用。
周風只是個三色戰神,而神獸雖說不會有七色之差,但也有高低之分。饕餮這樣的六級神獸,已經是無限接近於七級的存在,周風跟他可不是差了一點半點那麼簡單。
至於天火就更不用說了,他進展如此之快,不管是對自身的神力還是領域都不可能完美控制,連周風都比不上,他又怎麼會比得上已經臨近七級的饕餮?
退後幾步,天火對着饕餮深深鞠了一躬。腰腿之間呈現九十度角,可以想象他這一躬有多麼真誠。擡起頭,有些痛心的道:“這一躬,算是我還你的,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饕餮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隨即又變成了森然之色,顫抖着身體低沉道:“無所謂,反正只要將你們永遠留在這裡,又有誰知道是我乾的呢?別怪我,怪就怪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周風冷冷地笑了笑,看着氣息混亂的饕餮,眼中不禁閃過一絲不屑,“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遲早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迎接四神獸跟水麒麟的怒火!”
饕餮的眼角劇烈跳動了一下,身體不由顫抖得越發劇烈了,顯然是想到那幾個老怪物的恐怖。身爲一個臨近七級的神獸,他知道這種情況對自己很不利,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他自己就先崩潰了,所以必須將對方的氣焰打擊下去!
強自定了定心神,饕餮森然道:“那又如何?你的女人還不是被我給睡了,就算被殺死,我也覺得值了!”
“那可未必,其實那些都是你的幻覺而已,是我製造的幻象。”看了看臉色突然變得呆愣的三人,雪舞緊咬銀牙,躲避着饕餮彷彿能殺死人的目光道:“瑪伊一族之所以能成爲巨龍的守護者,就是因爲歷代聖女每隔三年都能施展一次禁術,哪怕是真神被施展禁術,也得被幻象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