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避免不了,無論當事人怎麼努力,付出多大的代價,但終究敵不過宿命的力量。
就好比死亡,無論你是皇帝、首相、科學家、還是富可敵國的億萬富翁,終究逃不過葉落歸根,到閻羅殿審判的那一關。這一點衆生平等,皇帝和乞丐沒有區別。
奈何橋上的孟婆湯誰也躲不了。
張偉強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他把亞東大酒店佈置成了一個碉堡,他不離開碉堡一步,因爲他知道有一雙獵人的眼睛,正在暗處緊緊的盯着他,只要他走出碉堡一步,就有可能被獵殺。
他一點也不敢大意。
二愣子的教訓就在眼前。
黑道上的基業和名聲雖然闖下來不容易,但要失去卻很簡單。只要他倒下了,殘了,這亞東大酒店的主人明天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不能失敗。
省城金牌殺手的失敗,讓他對張五嶽的實力,有了更深刻的瞭解,他已經隱隱在後悔惹怒張五嶽了,但後悔歸後悔,事情還是要解決,就算他現在想收手,張五嶽也不會收手。
當然,他是有底氣的。
他已經派出很多的人到處去尋找張五嶽的蹤影,只有發現了,或者有人提供信息,他馬上給現金獎勵,同時要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張五嶽。
若是以前幹掉張五嶽是爲了鬥氣,現在就是爲了保命,他知道,只要張五嶽還留在這個城市,他就沒有一天的安穩。
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就在亞東大酒店,在他自以爲是銅牆鐵壁的碉堡中,他幾乎失去了性命,雖然最後僥倖沒有死,但並不是因爲他的小弟的足夠多,安保足夠強,而是因爲他稍稍的有那麼一點的運氣。
早上,第一絲的陽光照在亞東大酒店。
張偉強睜開了眼睛。
昨晚他的牀上沒有女人,這樣的情況已經連續三天了,這三天他要用全部的思想和精力還應對張五嶽,女人,暫時的戒了。
他的房間在酒店的三層,光線最好。
他拿起牀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冷茶,然後坐起來,慢慢的穿好衣服。
就在他站起穿衣服的時候,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五樓的樓頂,慢慢的站了起來。
朝陽升起,一縷陽光照在那個人穿着黑色風衣,踩着黑色軍靴的清瘦的身上,暖暖的。他的右手臂上套着一圈的細繩,繩頭上是一個鐵爪。他把鐵爪爪在樓底的一根鋼筋上,使勁拉了兩下,抓牢了,然後踮腳站到樓沿邊,向下望了望。
時間是早上的六點半,這裡是5樓的頂端,從這裡看下去,看見酒店面前的停車場上,汽車一排排的。遠處的街道上已經有人在行走,到樓前卻看不到一個人,原本值夜的保安看到天色已亮,這時已經提前回去睡了。
整個酒店裡的安保,在天亮後漸漸的鬆弛下去。
而這正是張五嶽等待的機會。
這三天的時間,他一直在觀察等待,最後認爲最好的機會,就是凌晨時分從樓上一縋而下,破窗而入,幹掉張偉強,因爲張偉強的房間裡只有一個人,所以完全不必顧忌,只需要一刀,就可以結束對方。
而對於殺人
他雙手抓住繩子,沿着大樓的前面牆壁,背身輕輕的跳了下去。
一個滑落就到了三樓。
正是張偉強所在房間的窗戶。
透過窗戶玻璃,看見張偉強穿好了衣服,正在房間裡走了走去呢。
“砰!”張五嶽猛的一腳踢碎了面前的大塊落地玻璃。玻璃破碎的聲音,嚇得張偉強跳了起來,他根本就不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直接箭步躥到了桌子前,拉開抽屜,抓起裡面的手槍,轉身朝着窗戶的方向就是一槍!
不愧是江湖老大,如果他回頭看一眼,耽擱半秒鐘,也許他就沒有取槍開槍的時間了。
張五嶽從破裂的窗戶鑽了進來,順勢在地上一滾,閃過了第一顆的子彈。
張偉強咬着牙,扣着扳機不放。同時不住的向後撤步。
“砰砰砰!”七顆的子彈連續的射出。
但卻沒有一發擊中張五嶽。
張五嶽在地上翻滾着,動作迅速無比,瞬間就已經到了張偉強身邊,張偉強大吃一驚,不等他反映,張五嶽右手一揮,一刀已經砍在他的胸口。
據說,噹的一聲清脆響,張偉強的身上居然冒出了火花。就像是一刀砍在石頭上一樣。原來自從惹上了張五嶽,深知對方厲害的張偉強就開始每天必穿一件老式特種鋼防彈背心!不但防槍而且防刀,當時這種防彈背心已經接近退役,軍人和警察用的已經不多了,因爲實在是太沉了,穿在身上差不多十幾斤重,坐着不動還好,要是有什麼活動,一準滿頭大汗。
不過張偉強顧不了這麼多,他要的是保命。
所以一早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穿上防彈衣,外面套上西服,這種小心和謹慎救了他的命,不然張五嶽這一刀砍不死他,也砍成重傷了。
張五嶽一愣。隨即明白了張偉強身上有防彈衣。
張偉強雖然沒被這一刀擊傷,但也着實嚇了一跳,胸口遭受重力,他腳跟不穩,向後就倒。
張五嶽跟上再砍。
張偉強向旁一滾,想要再開槍。
但手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的眼睛充滿了死亡的恐懼。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被滅了,甚至還不如十年前的二愣子,二愣子雖然殘廢了,起碼還留了一條活命,但從張五嶽今天的冷酷來看,他今天是一定要殺了自己的。
張偉強瞬間已經絕望了。
這個時候,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沈進國衝在最前,手裡操着一把開山大砍刀,和尚跟在手裡,手裡端着一支雙管獵槍,再後面就是十幾個小弟,人人的手裡都拎着砍刀。
從玻璃破碎時巨大的聲音響起起,在二樓房間裡休息的沈進國第一時間就聽到,他二話不說,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只穿着襯衣翻身跳起,操起桌上的大砍刀就向三樓衝。連鞋都沒有穿。
剛到樓梯口,就聽見砰的連續的槍響。
於是更知道情況危急,拼了命的衝到了張偉強的門前,用身子猛撞房門。一下,兩下,當他三下終於撞開的時候。和尚帶着別的小弟也已經跟上了樓。
房間裡。
張五嶽一刀斬下。
斬向對方的脖子。
張偉強拼命向旁邊一滾,擡起手臂遮擋,硬生生的擋了一刀,鮮血飛起,但他這一刀沒有白挨,爲他的逃生爭取到了兩秒鐘的時間。
張五嶽想要再砍,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了。
沈進國、和尚,帶着十幾個小弟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砰!”和尚手裡的沙噴子率先響了。
沙噴子這東西顧名思義,裡面裝的是鐵砂,一噴出去,是扇面的射擊,所以精確不夠,農村人用來打鳥特別的適合,你看一樹的鳥,根本不用瞄,隨便的擡槍一轟,槍響之後,樹上就能掉下一片的小鳥。除了飛走了,全是死傷的。
這一槍正轟在張五嶽的後背。
張五嶽踉蹌了一下,轉身揮刀,向衝過來的沈進國砍了一刀。沈進國擡刀架住,反手還了一刀。張五嶽就勢向後退一步,一轉身,衝到窗戶前,縱身跳出去。
整個動作迅速無比,根本不給衆混混包圍住的機會。
和尚衝到窗戶前,朝着下面又放了一槍。
張五嶽身子在空中飛行,這一槍並沒有打中。
“追!給我追!”和尚大聲的叫。他得意極了,自認爲是營救老大的第一功臣,端着槍向樓下就衝。
沈進國扶起地上的張偉強,張偉強死裡逃生,臉色煞白,腳也軟了,左臂上的鮮血噴滿了全身,他連站了兩次,才咬着牙在沈進國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快!叫醫生!”沈進國命令一聲,扶着張偉強在沙發上坐下,見張偉強傷情穩定,立刻帶領小弟們下樓去追張五嶽,剩下還有五六個小弟圍在沙發旁邊,“關心”的看着老大。
“他媽的看我幹什麼?我死不了!快他媽去追!”張偉強緩過勁來,右手握着受傷的左臂,暴跳如雷。臉色都扭曲了,剛纔的驚魂要不是他身穿防彈衣,他現在就已經沒命了,所以他恨張五嶽恨的咬牙切齒,一定要幹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