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離開的背影,郭慕華的心中涌起李白的俠客行,輕輕的唸了出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牛學恆砸吧嘴,一臉的崇拜:“五哥的身手太牛逼了,剛纔那一下子……他媽的,那個混混差點捅了我!我日他媽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三人回到學校。
和尚瞪着張五嶽離去的背影,把手裡的菸頭扔到地上,用腳底狠狠的捻熄了,惡狠狠說一句:“張五嶽,你媽逼的別牛,咱們走着瞧!走!”
一行人坐進金盃車裡,最後在亞東大酒店的門前停了下來。
亞東大酒店是2000年初,本市最好的酒店,位處在黃金地段。
和尚下了車,直奔三樓。
張偉強正在房中和一個新來的女服務員。
亞東大酒店是他的產業,酒店裡的小姐和女服務員也都是他的玩偶,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和任何一個女孩子上牀,沒有人會拒絕他,因爲他出手實在大方,只要能讓他高興,一晚上,平平常常給女孩子們三五千,其中最多的一次,爲了要一個堅持的女孩子,自己脫衣服,他拿出三萬鈔票放在女孩子的面前,一個鈕釦一個鈕釦的買。
和尚來的時候,他的正熱。
女服務員黑色的短裙已經被他褪去,露出繡着卡通的小內褲,雪白的大腿耀眼生花,女服務員全身只剩下了三點式,在他雙手用力的揉搓下,正嬌喘吁吁,杏眼迷離的扭動着。
張偉強滿臉的淫笑,右手食指探入小內褲之下,準備直搗黃龍。
忽然的門被敲響了。
張偉強不理,繼續自己的探春動作。
敲門聲卻還是不知趣的在響。
“有人!”迷離的女服務員被驚醒了,她慌亂的推開了張偉強的狼爪,提起已經被半褪去的小內褲,雙手自然捂住了雙峰。
張偉強全身的慾火,一下子全部轉化成了怒火。他鐵青着臉,對門口低吼一聲:“敲你媽逼啊?誰在外面?”
門口靜寂了一分鐘,敲門的和尚顯然是被他的低吼嚇到了,過了一會,他才低聲的說:“是我啊大哥,和尚。”
聽到是和尚,自己手下的悍將,張偉強好不容易的壓1住了火氣,說:“進來吧。”
和尚推門走了進去,那個女服務員已經重新穿上短裙和白色的半袖襯衣,衣衫不整,紅着臉,慌忙的離開了。
和尚明白了大哥大怒的原因,心裡懊悔。
“怎麼?有什麼急事?”張偉強大寬大的老闆桌後坐了下來,雙腿放在桌面上,皺着眉頭問。
“哦,是這樣大哥,我今天見張五嶽了。”和尚回答。
張偉強臉色更沉。
他在幷州市有兩個不願意聽到的名字,一個是城東的李老順,另一個人就是張五嶽。
他們是張偉強心中的刺。
城東的李老順不用說,和他分別的佔據城西城東,手下都有一幫子的兄弟,這幾年雖然直接的大火拼沒有發生,但私下裡的小摩擦卻從來也沒有斷過,只是雙方誰也沒有能力吞併誰,誰也沒有能力打敗誰,所以只能僵持着。
張五嶽卻不同。
張五嶽的小旅店在城西,在張偉強的勢力範圍內,就好比是萬花叢中的一點綠,城西所有的人都把張偉強當成王,唯獨張五嶽是不屑一顧。 шшш⊕ ttκΛ n⊕ ℃ O
張偉強很生氣,但還真不敢輕易動張五嶽。
因爲張五嶽名頭太響了,雖然是孤家寡人,手下沒有小弟,但身手厲害,張偉強還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拿下他。要是和他起了衝突,說不定城東的李老順就會趁虛而入。
所以張偉強雖然沒有和手下的兄弟明說,但手下人卻都能猜出他的心思,沒有人去招惹張五嶽。”張五嶽怎麼了?他惹你了?”張偉強問。
和尚察言觀色,小心回答:“是這樣的大哥,你不是讓我教訓一下一中的那幾個少年嗎?今天我去了,沒想到張五嶽卻橫插一槓子……嗯,嗯,他還讓我給你捎一句話……”
“什麼?”
“他說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老大有老大的樣子,要你……”
和尚沒有說完,張偉強已經拍桌而起,“去他媽逼的,他算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是啊,我也生氣,想要砍了他,但想想沒有大哥的命令,只好忍了,大哥,你說怎麼辦吧,一句話,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帶人去砍了他。”和尚拍着胸脯說。
張偉強哼了一聲,鐵青着臉,在房間裡走了走去,撓撓頭,說:“這樣吧,你先去警告他一下,告訴他少管我們的事,否則就對他不客氣!哼,我忍他很久了。”
“是,我這就去。”和尚下了樓,帶上兩個小弟,直奔張五嶽的小旅館。
他到的時候,張五嶽正在櫃檯後面看電視。
已經是冬天了,所以他不能坐在門外的躺椅上看街景了。
小旅館房間雖然不多,但生意一向不錯,所以他請了兩個人幫忙,一個是鄰居王大嬸,一個是李小妹,李小妹是他好朋友的妹妹,職中畢業後,就來他店裡幫忙。
李小妹今天剛二十,青春靚麗,瓜子臉,兩隻小酒窩,一笑起來像是某個姓周的女明星。這間小旅館,本來有些破舊,但她在櫃檯後一站,立刻蓬蓽生輝了。
很多的客人,都是爲她來住店的。
不過誰也不敢造次,最多隻是用言語曖昧一下。
李小妹一笑置之。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李小妹喜歡的是誰了。
“五哥,這是上個月的賬目,你看一下。”李小妹把賬本遞給張五嶽。
張五嶽這人對錢財馬虎,管賬一塌糊塗,所以旅館的賬目都是李小妹負責。
“我不看,你算完就好了。”張五嶽的目光一直在電視上,手裡剝着花生,剝一顆吃一顆,桌上一堆的花生殼。
“那怎麼行?你是店裡的老闆啊?”李小妹說。
“啥老闆啊?”張五嶽自嘲的笑了,“就是一個破租房子的……對了小妹,你哥快出來了吧?哪天我們一起看他去。”
“嗯,還有一年。”李小妹點頭:“上個月我們不是剛去過嗎?”
“哦,我忘了,”李小妹的哥哥李啓明是張五嶽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兩人一起闖江湖,李啓明點背,犯的事不大,卻摺進去了,張五嶽隔三差五的就去看他。
算着日子快到了,張五嶽心裡高興。
這時,厚厚的門簾掀起,三個人走了進來。
李小妹用胳膊頂了頂看電視的張五嶽。
張五嶽瞥了一眼,看見是和尚和他的兩個手下,心裡意識到他們的來意,對李小妹淡淡的說:“小妹,你上樓收拾房間去吧,這裡我盯着呢。”
李小妹點頭,轉身上樓。
和尚走到櫃檯錢站住,看着櫃檯後的張五嶽。
張五嶽卻不看他,公事公辦的說:“住店是吧?一人先交50塊錢押金。”
和尚笑了:“五哥真會開玩笑,我不是來住店的。”
“那你來幹什麼?”張五嶽繼續剝着花生。
和尚取出煙,遞給張五嶽。
張五嶽嘴裡嚼着花生,含糊不清的說:“不會。”
和尚笑一笑,自己點燃了,吸了一口,說:“五哥,我今天來是傳話來的。”
“說吧,我聽着呢。”
和尚扳起了臉:“我大哥說了,我們的事五哥少管,不然他就要生氣了。”
“生氣?”張五嶽笑了,第一次轉頭看向和尚:“他愛生不生,關我什麼事?”
和尚冷笑:“五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着眼前的小旅館,“自從五哥開了這家店,我大哥就告訴兄弟們,無論是誰,見了這個門,都要繞開三步走,絕對不許給五哥找任何的麻煩,當然,照顧生意除外。你看,我大哥對你多照顧啊?”
“謝了,謝九尾龍賞我一口飯吃。”張五嶽不剝花生了,拍拍手,拿起櫃檯下的廢紙簍,幾下把桌子上的花生殼扒拉進去。
垃圾沒有了,桌上乾淨了。
和尚繼續說:“可是五哥一點也不領情,我大哥怎麼能不生氣?五哥,我勸你一句,有些事你少管,專心做生意的好。”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張五嶽的眉毛挑了起來。
“要是非管——”和尚拉着長音,把手裡的菸頭,慢慢的捻熄在桌上的菸灰缸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那朋友就做不成了。”
“朋友?就憑你們也配?”張五嶽冷笑:“你回去告訴九尾龍,少拿大話嚇唬我,爺爺我不吃這一套!那幾個少年的事情,我管定了,要是他們出什麼意外,嘿嘿……”
“既然這樣,我告辭了。”和尚轉身就走。
“不送!”張五嶽頭也不回的繼續看電視。
電視裡播的是動物世界,一隻斑斕的獵豹正把一頭大水牛撲在身下,對準它脖子狠狠咬下去……
“五哥,他們說什麼?”李小妹從樓梯走下來,有些擔憂。
“沒事,全是放屁,不理他。”張五嶽站了起來,張開雙臂,伸個懶腰,準備去睡一覺。
“還是小心一點,他們人多……”李小妹擔憂的樣子楚楚可憐。
張五嶽避開她的目光,嗯了一聲。
“表姐!”門簾挑起,一個女生走了進來。
李小妹笑了:“是丫頭啊,你怎麼來了?”
來的是烏海娜,原來她是李小妹的表妹。
烏海娜一個蹦跳,到了櫃檯前,先向張五嶽打了一個招呼:“五哥好!”轉頭對李小妹對鬼臉:“我怎麼不能來?難道你不歡迎我?”
“你們兩聊,我睡一覺去。海娜,吃花生。”張五嶽把一大兜的花生放在櫃檯上,拖着身子,上樓睡覺去了。
“謝謝五哥。”烏海娜眉花眼笑的剝花生。
剝了兩顆,她才說:“今晚家裡吃燙麪餃子,我媽讓叫你。”
李小妹手裡拿着一塊雪白的抹布,擦拭着櫃檯。搖頭:“算了,我今晚值班去不了。”
烏海娜偏頭想了一想,眼睛看着樓梯,曖昧的說:“表姐,你說實話,你和五哥是不是已經……”
“少胡說!”李小妹臉紅了,用手輕打了一下表妹的手臂:“黃毛丫頭,不要胡說!花生堵不住你的嘴嗎?”
烏海娜咯咯的笑了。
李小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對了,你這個黃毛丫頭,最近不對啊?”李小妹眨着眼睛,反戈一擊:“滿面春光的,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男生了?”
烏海娜伸了一下舌頭,做個鬼臉,抓了一把花生,轉身向外走:“嘿嘿,偏不告訴你。”
李小妹看着表妹的背影,笑:“不告訴我也能猜到……這丫頭,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