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記和王建文都在公司,李全旺和劉世昌卻並沒有在警車上,他們作爲報案人,在公安局等消息。
馬三記熱情招待了公安局的同志,人家不吃這一套,案子該怎麼查還是怎麼查,但卻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王建文陪着自己認識的一個同志聊了半天,等搜完了,馬三記和王建文卻說他們也要報案。
當下,王建文作爲按案人,把李全旺和龍騰勾結,想要誣陷他們什麼的說了一通,完事還說他覺得真正的炸藥應該就在李全旺他們的廢品站,他話裡還透露,這李全旺以前可是開林的大佬,行事手段非常狠辣,如果罩不住,他勸這些同志還是不要查這些人爲好。
公安局的同志馬上火了,沒錯,是大佬沒錯,但現在江源決不允許有炸藥出現,剛出了那麼大的事,現在誰玩這個是頂風作案呢,怎麼不敢查?
當下,嫌疑人又成了報案人,坐在公安局裡的李全旺他們變成了嫌疑犯。
聯繫了一下,局裡有同志把李全旺三人帶一了廢品站,不出意外,果然查出了幾袋子土製炸藥。
李全旺傻了眼,夏棟良暗暗叫苦,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劉世昌也明白過來了。
本來,這個心計玩得一點都不高明,正在他們害怕的節骨眼上就來人告訴他們一個秘密,這是多麼可笑的事?但兩人被嚇壞了,所以就輕信了,被人玩了一手調虎離山,現在,他們成了有炸藥的嫌疑犯了。
公安局的同志們當下也不管氣,馬上給三人上了銬子,這決對是一個典型案件,剛剛出過事的江源,終於有了出氣筒,這三人只怕是要倒大黴了。
王建文笑嘻嘻的看着李全旺,這個當年在開林混得非常好的傢伙,終於在自己的面前低下了頭。
劉世昌卻瞪着眼狠狠的看着王建文,王建文不忘告訴警察同志,他們還有幾個小孩子在開林,聽說是要去殺一個老婦人什麼的。
江源警方馬上通知了開林警方,讓查有沒有這樣幾個人,二鷹和丁八在醫院裡被帶走,歐陽振邦還沒有走到江源,但江源的事已經解決掉了。
夜裡十一點,歐陽振邦到了江源。
他非常的生氣,但王建文卻笑嘻嘻的讓他先洗澡啥的,完全不急,歐陽振邦洗完出來,馬三記也到了,告訴他,這邊的事已經解決了,完了還板起臉教訓了歐陽振邦一通,說什麼動不動就上手,這太落後了,這樣多好,又教訓了他們,又不費自己一點的力氣,而李全旺和劉世昌還有夏棟良,只怕要在監獄裡好些日子了。
歐陽振邦大吃一驚,看着馬三記直伸大拇指:“你小子,太陰了,太陰了,真該讓你跟我去非洲。”
馬三記一聽就苦了臉:“我可不去啊,那邊全黑孩子,女人也黑,我沒有一點的興趣,我是不去。”
歐陽振邦哈哈大笑,當夜幾人喝酒到將要天亮,王建文明白了歐陽振邦的意思,告訴他只管去,開林主面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保護好的。
歐陽振邦終於放下心來,幾人從酒店出來,天已經快亮了,依着歐陽振邦,他當下就要回京都,然後去非洲。
但蘇小暖知道他已經兩天沒有睡過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非要他睡一覺再說走的事。
歐陽振邦只好依了她,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兩人開車回京都。
回京都的路上,歐陽振邦接到了廖菲的電話,廖菲的電話只有一句話,她告訴歐陽振邦,她過半月就要結婚了。
歐陽振邦說了一句恭喜,然後就掛了電話。
蘇小暖看着歐陽振邦:“她結婚,告訴你做什麼?”
歐陽振邦一笑:“又去山西了?”
蘇小暖臉上飛紅:“去,沒個正經,我纔沒有吃醋。”
“纔怪。”
一路只是聊天,車到京都,兩人買了票,飛機是明天是上九點的飛機,兩人沒有回家,而是回了學校,在學校的公寓裡談了近一晚,中間免不了肢體接觸,但決沒有深入,就這樣到了天亮。
蘇小暖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覺得感傷,就好像歐陽振邦這一次去再不能回來。
歐陽振邦笑着讓她放心,自己決不會有事,蘇小暖慢慢睡着,歐陽振邦卻並沒有入睡。
關於糧食的事,他的本意是想讓蘇軍直接弄的,但想到他一個成功商人,貿然參與到這樣的事中,實在對他沒有什麼好處,想了近半個小時,他終於下了決定,這件事,他決定交給多倫多大學的埃麗去做。
當然,埃麗的另一個身份是黑手堂頭子的情婦,現在的身份,則是黑手黨的頭子,雖然她只是在爲死去的老頭子的大兒子佔位置,但能量還是非常大的。
想好這些,他播通了埃麗的電話。
埃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性感:“我親愛的歐陽,這次,又是什麼事呢?”
歐陽振邦微笑:“我需要糧食。”
“多少?”
“你能搞到多少?”
“很多。”
“那我要很多。”
兩人談了一下細節,埃麗邊聽邊吃驚,歐陽振邦的意思,讓埃麗弄到糧食後帶着這些糧食去非洲,然後兩人在非洲匯合,帶着糧食去裡毛留尼。
埃麗是個冒險家,要不然,她一個大學教授,爲什麼會成爲黑手黨頭子的情婦呢?僅僅是想了三分鐘,埃麗答應了這件事。
歐陽振邦沒提錢,埃麗也沒有提,但埃麗知道,他不會欠自己錢。
掛掉電話,天剛剛亮,望了望還在熟睡的蘇小暖,他在她那白淨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蘇小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身子在沙發上蜷縮了起來,歐陽振邦把毯子向上給他蓋了蓋,輕輕說道:“等我回來,我的天使。”
說完,他出門,直奔機場,沒有見學校裡的任何人。
他走後,蘇小暖睫毛抖動了幾下,終於,一滴淚從眼裡留了出來,睜眼,蘇小暖喃喃自語:“再見,我的英雄,我會等你回來的。”
非洲,裡毛留尼。
北方難民營。
這個難民營離聖安卡大約九十公里,離難民營二十公里,有一處糧食派發中心。
清晨。
一輛非洲紅十字會糧食派發中心的車輛駛了過來。
隨着戰爭一天一天的升級,國內的難民越來越多,和裡毛留尼鄰居的各國,比如多寧,比如布隆迪都在邊境線上設置了軍隊,嚴禁有難民進入自己的國家,所以,這些難民只好在自己的國家忍受飢餓的煎熬,地上,隨處可見餓死的難民。
這個難民營內大概有兩萬名難民,這些老人全都瞪着茫然的雙眼看着運糧車,不是他們不動,是餓得不能動。
而一些年輕力壯的小夥這時候都跑向了運糧車,車上拉了百十袋糧食,這些人跟着車跑,等車停下來。
終於,車停了下來,他們一擁而上,去搶車上的糧食,突然,幾輛車如風一樣急速的開來。
車是皮卡,共有十輛,車上全都架着機關槍。
車沒到,槍已開。
子彈潑風一樣掃向難民,把跳到運糧車上的難民全都掀下車去,這些車轉眼間包圍了運糧車,一個人站在第一輛皮卡上對着難民大吼:“蠢豬們,這些糧食全是託巴將軍的,想要吃,參軍去吧。”
說完,這些人把運糧車上的人拉下,就地擊斃,想像是惱怒他們竟敢運糧到這裡來,然後有人跳上車,開動運糧車,向南邊開去。
難民們滿臉的憤慨,但沒人敢動,他們敢動的話,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在這裡,他們的命還沒有一包糧食值錢。
這個時候,遠處又有幾輛車駛來,對着運糧車方向就開了過來。
這些人來自聖安卡,第一輛車上開車的是李建黨。
他戴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的一個貝雷帽,嘴裡叼了一根菸,身上穿了一身迷彩服,臉上黝黑,這纔沒有多長時間,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裡,成爲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裡毛留尼戰士。
他們共來了七輛車,車上架着重機槍,還有幾個榴彈炮架在後面的車上。
離前面託巴的車隊還有近千米時,李建黨已經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杜一刀站在最後面一輛車上,聽到李建黨的命令,馬上放了第一炮。
炮彈直接落在了託巴軍隊一輛車上爆開,車隊馬上炸了鍋,雖然相隔很遠,但他們還是開了槍,後面的難民們都找地方躲着,他們不關心誰在打,有膽大的,追着運糧車跑,希望運氣夠好,能夠撿到一包從車上掉下來的糧食。
戰爭一天一天的升級,裡毛留尼的糧食奇缺,不但是巴布魯他們缺,託巴他們也缺,國家本來就窮,打了近半年的仗,死了很多人,燒了太多的糧食,現在,糧食就是命。
兩軍交火,李建黨從車上跳到後面,架着機關槍開了槍,戰事進行了近一個小時,託巴的軍隊在留下四輛車後逃跑,運糧車則被打成了篩子,根本沒有辦法再開,但託巴的車隊臨走時在車上放了一把火,等到李建黨他們趕到時,車上的糧食已經只剩下一半。
望着後面遠遠跟着的難民,李建黨的眼睛直抽,杜一刀也大罵:“他媽的,看到這些人,才知道我們生活在華國是多麼的幸福,這些人太可憐了。”
杜一刀不是感情外露之人,他要說可憐,那就真是可憐到無以復加了。
把火撲滅,李建黨望着難民,又看了看糧食,終於決定帶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給這些難民。
於是,他們把糧食裝了一半到車上,開車離開,等他們離開,難民們蜂擁而上,搶糧食開始了。
聽着後面不停的慘叫,回頭看了看,已經死了好些人了,可這些人還在打,爲了糧食在打,杜一刀大罵:“操,還不如不留呢,這下好了,打開了。”
李建黨沒有說話,留下會死人,不留會死更多,只要戰爭不結束,這樣的事情就會在裡毛留尼不停的上演,這就是戰爭所帶來的傷害。
望了望蔚藍的天,李建黨大吼:“歐陽振邦,你小子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