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伸出手,朝着棺蓋上的硃砂印記抹去。
這道封印存在了幾十年,跟大鐵門上的符文一樣,早已經損毀嚴重,就算不被破壞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張誠的手指剛一接觸硃砂線,封印立刻感覺到他身上的屍氣,一道紅光放出,想阻擋住他。
紅光打在手上,張誠立刻想觸電般攤開,從手背到手肘都是一片焦黑,寥寥青煙飄出,周圍都瀰漫着一股焦糊味。
不愧是天師留下的封印,果然厲害!
張誠眉頭一皺,屍氣涌向右臂,焦糊的表皮很快脫落,露出下面的新肉。
看來硬來不行啊……這樣就算破了封印,自己也會損耗不少屍氣,一會兒還打個毛線。
張誠想了想,又順着石階跑了回去,把情況跟華龍和胡鈴兒一說。
華龍皺眉說道,“這封印專克殭屍,你去的確不合適,要不然讓我試試?”
“你?”張誠有些猶豫,“那畢竟是天師佈下的封印,你能行不?而且離近了,萬一屍母突然跳出來,我可沒把握護得了你。”
胡鈴兒冷着臉說道:“就讓他試試吧,我負責保護他。”
“呃?”華龍聞言忍不住看向胡鈴兒,眼神裡有點感動。
“看什麼看!”胡鈴兒哼道:“你沒良心不代表我沒良心,你這小兔崽子畢竟是我養大的,我怎麼也不能看着你去死。”
華龍沉默了很久,低聲說道:“以前是我錯了,對不起……姐姐……”
“哼!”胡鈴兒看也不看華龍,身影一飄就朝着石坑下走去,嘴角卻隱隱的露出一絲微笑。
張誠看着胡鈴兒的背影,也露出一絲笑意,“沒想到今天還讓你們姐弟重歸於好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我從小沒有親人,除了我師傅,就是她對我最好,要是沒有你,我也解不了這個心結,謝謝……”華龍看着張誠,誠懇的說道。
“沒事沒事,咱們還是幹正事吧。”張誠擺擺手,恢復了嚴肅。
“好。”華龍也收斂心神,順着臺階朝鐵棺走去。
站在鐵棺旁邊,屍氣愈發的濃郁,華龍十分緊張,胡鈴兒也抽出長鞭,凝神以待。
“試試看,如果不行的話不要勉強,我再想其它辦法。”張誠站在一旁囑咐道。
華龍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看了看棺蓋上硃砂線的走向,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藍符,用中指血在上面畫下幾個符號,口中默唸幾句,緩緩的將符紙放在了棺蓋上。
符紙一接觸到棺蓋,立刻發出一陣溫和的藍光,開始一點一點消磨棺蓋上的硃砂線。
華龍點了點頭,“這封印對道家法術沒有防備,很快就能破除,可能當年那位天師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道家中人來破除他的封印吧。”
張誠一聽,立刻讓華龍和胡鈴兒退開幾步,自己手持哭喪棍站在棺材邊,只要屍母一冒頭,立馬就是一悶棍。
硃砂線在藍光的作用下,很快就被磨出了一個兩釐米的斷口,硃砂線一斷,整個棺蓋上的封印也失去了作用。
就這一瞬間,鐵棺四周鬼臉鏤空的眼睛裡噴出大量的屍氣,就像是高壓鍋放氣一樣,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嘯聲,在空曠的洞穴裡不斷迴盪。
“我靠……還自帶出場bgm……”
張誠轉頭對着華龍和胡鈴兒笑了笑,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但是兩人現在都沒心思搭理他,兩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鐵棺,華龍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溼,胡鈴兒握着長鞭的手也有些顫抖。
就在這時候,鐵棺猛然發出一聲巨響,重達上千斤的棺蓋被一股巨力頂上了十幾米高的巖頂。
一條修長纖細的手臂從鐵棺裡向上伸出,五指張開,虛抓向半空。
一股濃墨般的屍氣從鐵棺裡噴涌而出,順着手臂升騰而起,居然托起了棺蓋,在巖頂上方形成一塊厚重的黑雲。
洞穴裡沒來由的颳起一陣旋風,捲起石坑裡的骸骨,圍繞着鐵棺急速盤旋。
無數白骨被捲上半空,然後朝着四周飛射而出,像子彈一樣噼裡啪啦的打在巖壁和地面上,碎成了骨粉。
華龍面無人色,連忙從揹包裡抽出一柄桃木劍,在身前不停的揮舞。
而胡鈴兒也將一條長鞭掄圓,在二人身前形成一面鞭影盾牌,這才堪堪擋住了飛射而來的白骨。
就連張誠也被這股白骨龍捲逼退了兩步,眼神裡滿的驚駭。
這出場方式……簡直可以說屌炸天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這種待遇?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屍母散發出的威勢也讓他心驚不已。
還沒出來就這麼牛逼,要是等跳出來那還得了!
趁着屍母還沒起來,先給它一下再說。
張誠心裡一橫,也不等屍母坐起,直接跳上鐵棺,看也不看就一棍子搗了下去。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棍子落下,自己就腳脖子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緊接着一股大力傳來,他立刻站立不穩一跟斗摔了進去。
他這一摔不要緊,噴薄而出的屍氣立刻被蓋了下去,被頂飛的棺蓋失去支撐,瞬間落了下來。
“嘭!”
又是一聲巨響,棺蓋狠狠的砸在鐵棺上,巨大的轟鳴震得整個洞穴都抖了抖。
而棺蓋彈了彈,“咔噠!”一聲,原封不動的扣在了鐵棺上。
張誠被巨大的聲響震得頭暈眼花,待回過神來時,發現眼前全是墨黑的屍氣,身下感覺軟軟的,距離自己面孔一巴掌位置還有兩點紅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我去你媽媽個吻!”
張誠心都涼了半截,被自己壓在下面的是什麼根本不用想了……
偷襲不成反被抓,這下玩大發了。
“吼!”
一聲淒厲的大吼從身下響起,震得鐵棺嗡嗡作響。
張誠心中暗暗叫苦,用胳膊肘撐起身子,眼下他是趴在棺材裡的,想要頂開棺蓋就必須先翻個身,可是還沒等他有動作,就感覺兩道勁風分左右朝着他的頭部襲來。
張誠不敢大意,兩手一分擋住了襲擊,但是身體也失去支撐再次趴了下去,身下的觸感柔軟而富有彈性,一點也不像其他殭屍那樣硬邦邦的。
但是此刻他可沒心思研究這些,棺材裡滿是凝如實質的屍氣,他只能看見兩點紅光和一個頭顱的輪廓。
只見紅光一閃,隨即就是一股腥風撲面,屍母張嘴朝着他的脖頸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