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聆聽女鬼的講述。
女鬼接着說道：“剛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他們只是強迫我們幫他們蓋樓，雖然辛苦，但是還能有口飯吃，誰知道樓蓋好了之後，小鬼子就把全村人都趕到了這個洞穴裡，先用燒紅的烙鐵在額頭上打下烙印，然後活生生的砍下四肢塞進水缸裡……”
說到這，女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大聲說道：“大人您不知道，當時那叫一個慘啊！也不知道小日本用了什麼邪術，很多村民最後只剩下一個頭了，還在不停慘叫，還有我那可憐的兒子……他才六歲啊！那些畜生……那些畜生居然都不肯放過她！”
女鬼再也說不下去，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
聽完這一番話，張誠眼裡兇光畢露，兩道紅光猶如烈火一般將整個洞穴映襯得血紅一片。
葉小曼沉吟半晌，低聲說道：“活生生的砍斷四肢，然後還強行把魂魄封在屍體裡，這樣怨氣不散，產生出來的屍水也多了一絲怨恨之力，煉製出來的邪物也更厲害……”
張誠此刻沒心情理會這些，當年村民的慘狀只是想一想就讓他脊背發冷，更別提之後這些人還被封在水缸裡幾十年，這種折磨……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幫王八蛋！爲了弄出點屍水居然殺這麼多人，是不是就是爲了弄出那具屍母！”
女鬼一邊哭一邊搖頭，“我也不知道，日本人說的話我聽不明白，但是我聽別人說，日本人好像在弄個什麼計劃，好像只要這個計劃一成功，就能扭轉當時的戰局……”
“計劃？是不是伊邪那美計劃？”張誠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女鬼又是一陣搖頭。
“算了……”張誠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
當時被殺的村民肯定都是被嚴密監視起來的，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什麼機密信息。
不過女鬼說的話，也證實了張誠一直以來的猜測，當年小鬼子在這裡果然沒幹什麼好事，爲了一個什麼狗屁計劃，居然就屠殺了一個村的百姓，這在張誠看來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不過同時他心裡又有些疑惑，小鬼子如此殘忍的對待這些村民，應該就是想要獲取屍水。
但是所謂的屍水都是屍體腐爛分解之後產生的，外面都積了那麼大一潭屍水了，按理說這些屍體應該早就化沒了纔對，爲什麼現在只是腫脹發白，這不符合物理規律啊？
張誠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葉小曼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沒感覺到洞穴裡有什麼變化嗎？”
張誠一愣，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洞穴裡的陰氣比剛進來時又濃郁了不少。
“難道是？”張誠一驚，轉頭看向葉小曼。
葉小曼點點頭，“沒錯，就是極陰之水，你還記得我的屍身嗎？雖然已經葬下幾十年，但同樣沒有怎麼腐爛，就是因爲極陰之水的作用。”
說完之後，葉小曼指了指被張誠踢走的屍體碎塊，“你再看看那些離水之後的屍體……”
張誠轉頭一看，發現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些屍塊已經開始快速腐爛，有一些殘塊都能看見骨頭了。
“這麼說……這些水缸裡都含有極陰之水了？”張誠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水缸，一臉的驚訝。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葉小曼指了指旁邊另一口水缸。
“好！”張誠大步走過去，剛一伸手，水裡就立刻伸出一隻泡得發爛的大手。
這次張誠早有準備，白花花的手臂剛從水裡探出來，就被他一把抓住，扔在了一邊，然後又在缸裡一陣亂撈，將其他屍體碎塊統統撈了出來。
這次他沒有將水缸打碎，而是抓住沿口往旁邊傾斜，將缸裡的屍水一點點倒了出來。
將浮在面上的一層油花倒光之後，他很快就從粘稠的屍水裡感覺到一絲陰氣，的確是極陰之水，只不過極其微量，剛一倒出來就迅速蒸發一空。
張誠想了想，直接將水缸整個抱起，走到腐爛的屍塊旁澆了下去，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一段爛得只剩下白骨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肌肉和血管，不過只恢復了七八成就停止不動了。
葉小曼開口說道：“極陰之水對普通屍體有再生作用，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相信其他水缸裡應該有不少屍體都已經開始腐敗。”
一聽這話，張誠心裡不免有些失望，老宿舍地下果然有極陰之水，只可惜自己來晚了……
“可惜了……”張誠掃了一眼洞穴裡密密麻麻的水缸，可以想見當年極陰之水的數量是多麼恐怖，如果全被自己吸收，絕對能一舉突破鬼首，真不知道小鬼子究竟從哪搞來這麼多極陰之水。
“別想那麼多，你現在的進步已經很快了。”葉小曼一看張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安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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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張誠擺了擺手，又問道：“不過我剛纔倒水的時候，發現極陰之水蒸發得很快，怎麼在水缸裡能保存幾十年？”
“這裡不像江城一中地下室那麼封閉，極陰之水本來就是陰氣所化，一遇陽氣就會迅速蒸發，至於爲什麼在水缸裡能保存這麼久……”
葉小曼飄到一口水缸旁邊，伸手指了指缸壁，“奧妙應該就在這裡。”
張誠轉頭一看，發現水缸沿口以下大概二十釐米的地方，有兩個手指粗細的空洞，孔洞下還有兩個凹槽，一直延伸到地上的水溝裡。
“極陰之水比屍水要重，所以一直沉在缸底，一邊浸泡屍塊產生屍水，一邊不斷的修復，而屍水因爲含有雜質和油脂，所以一直浮在表層，隔斷了空氣，防止極陰之水蒸發，而屍水積累到孔洞位置時就會流出，匯聚到外面的屍水潭裡……”
聽完葉小曼的解釋，張誠深吸了一口氣，“小鬼子當年也算是煞費苦心了，爲了提煉屍水居然封魂碎屍，甚至還搗鼓出這麼一套東西，除了變態兩個字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葉小曼說道：“你忘了？當年幹這事的人最後不都死在樓裡了？”
“我知道……”張誠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條漏網之魚。”
“你是說……山本龜田的祖父？”葉小曼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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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張誠咬牙說道：“那龜孫自己說的，當年他祖父就是這地方的院長，這裡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山本家當年幹下的！”
葉小曼想了想，長嘆道：“現在別想那麼多，先把這些人的魂魄放出來吧，被禁錮了幾十年，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