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之間的鬥爭看上去複雜,但是說起來的話還真是很簡單。
你砸我的場子我砸你的場子,然後報仇,或者失敗之後節節敗退,或者成功了勢力壯大,而這些最關鍵的因素還是相關於各自的實力問題。
實力弱的打不過實力強的,實力越是強大,那就註定會笑到最後。
這就是黑道的鬥爭,在這裡沒有所謂的法律可言,就是無緣無故的被人揍了欺負了也只能忍着或者反擊,不要希望有警察叔叔來給你主持公道,這裡有它自己的規則。
當初在東海的時候青幫很強大,所以它能肆無忌憚的打壓紅盟甚至想辦法想要把它給吞併了,而現在結果反過來了,紅盟這次算是欺負到了青幫頭上,這種結果足夠讓青幫欲死欲仙。
秦風的猜想果然沒錯,昨天晚上戰魂堂的分散行動之後青幫今天已經及時的做好了防範的準備,分散的各方勢力統一集中在一些對於青幫來說比較重要的場所之中。
皇甫仁的這個做法雖然聰明,但是秦風也不是傻子,戰魂堂接下來的同樣是擊中了力量對於青幫重要場所的打擊依然不是一般的青幫勢力所能招架的住,效率雖然下降了不少,可是長此以往,結果還是一樣的。
現在的杭州是青幫的地盤不假,可是東海的教訓讓他們記憶尤深,之所以遭到如此毀滅性的的打擊,紅盟的壯大是一方面,其中最關鍵的是觸碰到了征服的底線這才落的如今的下場,所以現在龜縮在杭州的青幫除了經營已經娛樂場所之外,在別的方面還是挺老實的,至少在一些禁忌方面是再也不敢動手的,東海政府可以來一場打黑運動就不代表着杭州不可以同樣來一次,萬一真的有那種情況發生,皇甫仁想哭都沒有辦法了。
這樣一來青幫在收入方面全靠着手下大批的娛樂行業提供資金才能支撐偌大的幫派發展,而現在這些行業遭到了打擊,青幫又怎麼可能淡定的應付。
杭州市中心一家大型的酒吧,白天的時候看不見多少人出入,但是這並不代表着裡面是平靜的,至少酒吧只是這裡的表面顯現。
這裡的地下同樣有一處普通人不知道的場所,是一處超大型的賭場,當然,這裡的賭場不可能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入的,沒有人的介紹和足夠的財力,永遠都不是這裡歡迎的對象。
杭州有錢人很多,想要尋找刺激的有錢人更多,賭博這種刺激的東西當然是很多人娛樂的首選,大把大把的輸錢贏錢相比於飆飆車泡泡吧這些玩意有趣的多。
酒吧白天歇業,但是這裡的賭場卻是異常的火熱。
賭場從來都是日進斗金的行業,尤其是對於開設者來說,只是單純的收取一些佣金那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只是一種假象而已,這裡對於青幫來說很重要,即使很隱秘但是也不可能絕對安全,就在昨天晚上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這裡已經成了重點的保護對象,緊閉的大門之後是一大羣青幫幫衆嚴陣以待,時刻防止着有人的突然闖入。
一上午都是安定沒有絲毫動靜。
中午的時候,幾輛大巴徑直的開過來停在酒吧門口,車上涌下來一羣人,衝着緊閉的就把大門闖了進去。
厚重的玻璃門輕易的被砸碎,魚貫而入的一羣人氣勢恢宏的闖了進去,一個個臉上帶着興奮的表情。
周圍的市民看見這樣額場景沒有人會傻傻的過來看熱鬧,畢竟這樣的陣勢可不是大街上一個人鬥毆那樣簡單,看熱鬧雖然有趣,前提卻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再說。
至於報警,有些人不介意多此一舉,但是不知道的是警察註定不會管這樣的事情,最多的也不過是等到所有事情結束之後過來清理一下場子而已。
酒吧裡面的動靜很大,廝殺聲和怒吼聲連成一片,門口除了破碎的大門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場面有些詭異讓人窒息。
幾分鐘之後一亮黑色的奔馳停在酒吧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三個女人,男人走在最前面,在三個女人的簇擁之下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走進了這個剛纔還是屬於青幫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地方。
“多好的地方,青幫靠着這裡一年也能賺不少錢吧。”站在門口看着這家龐大的酒吧,秦風淡淡笑道,忽視掉它的賭場,酒吧娛樂城這些行業本來就是吸金最快的產業,其中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行業所能媲美,但是卻並不是想開就能開起來的,沒有一定的背景和支持想要安穩的經營下去是不可能,而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這些行業纔是黑道經營的首選,既能賺錢,而且還能安頓手中的勢力,一舉多得。
“的確,東海也很難找到這樣規模的酒吧,這杭州果然是人間天堂般的城市,怪不得那麼多人嚮往這裡,如果有可能在這裡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再過幾十年在這裡養老也不錯啊。”皇甫薔薇接着秦風的話輕笑道,眼神之中一片嚮往。
上有天下有蘇杭,對於國人來說這兩座南方的城市有着一種莫名的嚮往,杭州大氣磅礴相比於蘇州的小家碧玉更是首選,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是紅盟的地方了。
腳步未停徑直穿過破碎的大門走了進去。
原本整潔有致的酒吧裡面此刻已經是一旁狼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或者掙扎呻吟的人比比皆是,猶如人間煉獄,戰魂堂的戰鬥力就是如此,訓練有素殺伐果斷,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戰鬥已經結束,反觀戰魂堂,雖然不乏受傷之人,但是戰鬥結束之後已經列隊站在那裡眼神凌厲的盯着已經被包圍起來的青幫剩下來的一羣人,目光凌厲如一羣餓狼。
易千軍從站在那裡,腳下踩着一個男人眼中滿是不屑玩味的笑意:“怎麼樣,都現在這時候了,投降或者找死,自己選一個。”
對於戰鬥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一種瘋狂的熱衷,腳下踩着的人是這些人的頭目,如今青幫的一個堂主,雖然實力不錯,但是在易千軍的手中也不是一合之敵,饒是在不甘心,但是現在也只能被人踩在腳下用這樣屈辱的姿勢被動的屈服。
“士可殺不可辱,我青幫沒有孬種,想要我投降,你做夢吧!”趴在地上後背被人踩着絲毫動彈不得,但是這個男人倒是有些骨氣,都這時候了語氣依然強硬,根本就沒有說商量的餘地。
“那你就是找死了!”易千軍咧着嘴一笑,低頭看着腳下的男人,倒是有些骨氣,如果是其他人倒是不介意留下一命或者以後有用,至少這樣的人如果能爲自己所用的話說不定是一員猛將。
可是他是青幫的人,對敵人的忠義那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這樣的人留着以後就是自己的威脅。
“死又如何,我青幫是不會輸的!紅盟,你們就等死吧,我們有西王有南王,到時候你們會爲我陪葬!”男人聲音喘息之中依然洪亮,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恐懼。
“呃……”
下一刻一聲痛苦的悶哼,易千軍腳下之人瞳孔一陣收縮,擴散開來已經沒命,易千軍一腳的力道足夠輕易踩斷脊椎,斷無生還的可能。
擡頭看了看秦風,易千軍眼中一抹無奈,微微的可惜,雖然殺了人家,但是卻承認這傢伙倒是人才,只不過陣營不同,註定是敵人,那就不惜要死。
剩下的青幫之人見堂主被殺一個個臉色大變,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出頭,不要說並不是所有人混黑道都能如剛纔死掉這傢伙一直忠心耿耿,就是真的如此,可是在絕對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站出來也只是送死,忠義雖然重要,生命更是無價,混黑道不是爲了打架殺人,只是一種生存手段,更多的人還是不願意爲此付出生命的。
“這傢伙死了,你們還有誰能代表大家說話的?”易千軍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臺階之上,隨意把玩着手中一柄軍刺看着對面的人羣隨意笑道,根本沒有因爲剛纔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而又絲毫的負擔,既然是黑道那就要適應這樣的死亡和血腥。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看着易千軍的眼神都充滿了忌憚,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這時候除非是傻子,不然沒有人願意跑出來說話,那樣無異於是在送死。
“既然沒有人願意說話,那我也只好當你們是在拒絕了……”易千軍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嗜血冰冷到讓人戰慄,手已經擡起來,下一刻如果放下的話,手下戰魂堂的三百人會毫不猶豫的上去一陣屠殺,場面相比於剛纔忽然闖入要更加的血腥。
“慢着!”
終於,就在此刻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過來,從人羣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一條胳膊地垂下去順着手指尖還在滴血,很顯然剛纔的戰鬥中他也受傷了,看着易千軍道:“兄弟們出來混都是爲了混口飯吃,沒有必要把命丟在這裡,不過你想要我們投降歸順的話我有一個條件……”說話的男人聲音低沉,很顯然此刻做出這樣的決定在心中也是掙扎了一番,沒有人願意當階下囚,牆頭草什麼的雖然能自保一時,卻不能註定以後的命運。
易千軍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點頭道:“什麼條件你說就是。”殺了這些人固然是一了百了,但是紅盟想要打下杭州的黑道不是淡淡靠着殺人就能解決的,這些人願意歸順自然是好事,至於他的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也會考慮。
“我是這裡的副堂主,可以代表大家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這羣兄弟還能像以前一樣,不希望因爲我現在的選擇讓他們以後受到歧視,畢竟大家出來混就是爲了混口飯吃,但是面子也很重要……”男人道。
易千軍點頭,“這個沒問題,不過必須要保證你的忠心,我不希望有人說一套做一套,或者什麼時候從背後捅一刀,那樣你們所有人都會死的很慘。”嘴角上揚,顯然對於現在的態度很滿意。
男人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兄弟,神色有些掙扎,轉而就變的堅定起來,現如今這樣的選擇是再好不過,至少不用爲了這些所謂的爭鬥送命,只希望這場風波快點結束到時候圖個安穩……
乘着專門的電梯到了地下的樓層,上面剛纔還在戰鬥,但是這裡卻是絲毫未決,各種下注或者開注的吆喝聲連綿不絕,一片繁榮的景象。
除了一些前來找樂子和刺激的賭客們,人羣中還有不少穿着火辣妖豔的性感女郎,纏繞在各個客人身邊神情嬌媚。
這樣的場合秦風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現在對於這裡卻沒有多大意思,如果現在這裡還是青幫的場子或許不介意露兩手玩點大的噁心一下對方,不過從這一刻開始這裡就是紅盟的了,所以也沒有那個必要,至於男人都喜歡玩的刺激對於秦風來說更加沒有興趣,對於秦風來說這種遊戲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技術性而言。
這裡的規模不小,能過來這裡找樂子的身家沒有個上百萬甚至更多的根本就沒有知道這裡存在並且進來的資格,而一擲千金的賭博不管結果如何總是有人輸有人贏,而作爲東家百分之十的抽成一天下來少說也有幾百萬的收益,這就是賭場的暴利所在,只要能有足夠的能力支撐這樣的場所運營,這裡就是一臺印鈔機能源源不斷的產生財富。
從這裡出來秦風帶着人準備離開,還沒有走到門口忽然身體一頓,身體頃刻間緊繃了起來,一陣危險的氣息傳來,秦風已然明白了,青幫那幾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風影和風魅本能的身形一閃並立的站在秦風身前,風魅手中長刀帶着冷芒,這是自從來了杭州之後第一次出鞘,如此神兵利器一旦出鞘必然飲血。
風影手中的獠牙雖然沒有風魅武器那樣顯眼,但是那種銳利的鋒芒依然給人一種戰慄的感覺,緩緩的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戰鬥。
門外先是涌進來一羣人,統一的黑衣着裝氣勢相比於戰魂堂那些勇士絲毫不弱,這是青幫手中真正的王牌,而現在終於還是出手了。
跟隨者這些人涌了進來,門口再次走進來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剛纔那種讓人警惕的危險氣息分明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關山嶽、裴鳳雲還有走在正中間的皇甫仁,三個人秦風都認識。
關山嶽和裴鳳雲兩個人秦風都交過手,當初的秦風單獨對上其中一個就不會存在多少壓力,更不要說現在身邊還有易千軍和魅影姐妹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足爲慮,但是那種讓秦風警惕的危險氣息不是從這兩個人身上發出的,赫然是中間的皇甫仁,那個臉上帶着冷笑的中年男人。
皇甫仁至少五十多歲,畢竟皇甫薔薇的年紀擺在這裡,可是此刻的皇甫仁看上去頂多四十歲左右,倒是保養的不錯。
秦風不是第一次見皇甫仁,當時看上去也就是一個一臉人畜無害的中年大叔,越是看上去沒什麼的人其實越是危險,尤其是皇甫仁,如果真的是一個平庸的人又怎麼可能當年顛覆了整個青幫達到現在的位置。
而現在秦風的感覺更加證明了他原本的猜測,甚至現在這個人給自己的那種感覺比初次見面的時候更加強烈,也只能說這個傢伙實力這段時間漲了不少。
皇甫薔薇看着忽然出現的皇甫仁,眼神更加的冰冷,雙手握成拳緊緊的攥在一起,每當想到這裡人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他是她的父親,而是她親眼看見他害死自己母親的那一幕,在她的眼中他就是禽獸,一隻爲了權利慾望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禽獸。
指甲緊緊的陷進手心的嫩肉之中,刺痛的感覺絲毫未決,如果有可能她不介意親手用最殘酷的手段了結這個人的性命,饒是有血緣可是也不會因爲這些有絲毫的手軟。
不管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工人、農民或者當大官,不管是平凡還是傳奇,但是在子女眼中他都會是一個英雄,小時候最崇拜長大後最敬重的一個人。
凡事都是有例外,對於皇甫薔薇來說,她擁有這樣一個父親除了感覺到恥辱以外根本沒有絲毫別的感情。
或許他僅僅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的話,對於女兒來說都可以原諒這樣一個人,畢竟親情的羈絆不可輕易割斷,畢竟他是父親。
可是對於皇甫薔薇來說,當初這個男人親手殺掉自己的外公和舅舅,甚至到最後還掐死了他的妻子也就是皇甫薔薇的母親,用禽獸兩個字來形容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侮辱了禽獸,虎毒尚不食子,而皇甫仁卻做出了這等事情,外人聽着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憤恨欲死,更何況被皇甫仁害死的是他的外公舅舅還有母親,甚至他的母親就是在她眼睜睜的看着的時候被掐死,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可是現在每當想起來當初的那個場面依然噩夢不止,或許想要擺脫這些也只有親眼看見這個人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掉那才能稍微得到一些慰藉。
冷笑的看着門外走過來的皇甫仁,秦風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身邊皇甫薔薇的氣息稍微凌亂幾分,秦風也能察覺到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伸手拿着女人柔軟的小手在她的手心稍微的撓了撓示意安心。
皇甫薔薇稍微鎮定一些,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答應過幫自己報仇,她相信他能做到。
“紅盟好大的膽子,東海已經是你們的人,現在又何必來杭州,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
皇甫仁冷笑道,聲音之中帶着怒火,不管今天結果如何,但是紅盟這一系列的動作對於青幫造成的損失已經在這裡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風搖頭道:“皇甫幫主難道不覺得你說這番話很可笑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告訴我裴雲龍去聚義堂策反的事情不是你做的,雖然那個廢物現在被我殺了,可是這件事情也不能這樣算了,不給你青幫一點教訓看來還是不行啊。”
秦風的聲音悠然,提到裴雲龍的時候故意把“廢物”兩個字說重了一些,眼神卻玩味的在裴鳳雲和皇甫仁之間瞟視,不要說,想想那傢伙的樣子和這兩個人還真有一些相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