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倏爾從座位上站起來,手中一道冷芒閃現,血羽已經出現在手掌心,別人看不見,但是相對而立的查爾斯卻是瞳孔一緊,眼中的忌憚雖然一閃而逝,卻是清晰可見。
幾乎是在同時,風影同樣從秦風身邊站起來,不知何時獠牙已經出現在手中,眼中的殺氣相比於秦風要更加的濃郁,絲毫不會懷疑她下一刻就會對眼前這個男人動手。
周圍的人並沒有察覺到這邊已經迸發出來濃郁的殺氣,即使看見了也只是以爲是認識的老朋友在聊天而已。
查爾斯嘴角抽了抽,之所以敢過來就是料定秦風不敢在這樣的場合對自己動手,今天他是孤身一人過來這邊,即使自信如今面對秦風不會落敗,可是秦風的身邊還有一個厲害的女人,如果這兩個人真的什麼也不顧就在這裡動手,查爾斯也自知沒有招架的能力,至少打不贏,而現在秦風和風影同時站起來,身上溢出的氣息他不會懷疑下一刻他們就會動手,根本不會顧忌在場的衆人,心中終於有了一抹忌憚。
臉上卻佯裝出一抹輕鬆的笑意:“又何必這樣衝動呢,今天這樣的情況如果動手對對我們可都沒有好處,你可要想清楚了,後果是什麼?”查爾斯臉上依然帶着那種柔和的笑意,身體卻緊繃了起來。
他身邊的女人也不過是普通人,原本跟着自己所崇拜愛慕的男人過來打招呼只是以爲是他的朋友,而此刻他們之間的火藥味卻能清晰的感受得到,董妍妍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面對着此刻三個人身上的氣息就是呼吸也不自覺的有些粗重。
“相比於後果,其實在這裡把你殺掉更划算,難道不是嗎?”秦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即使根本就沒有打算過在這裡動手,可是他卻做的太過分,想要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又豈會給他好果子吃。
“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要打打殺殺的呢,你看,都嚇着我的妍妍了。”查爾斯故意發出幾聲輕笑,語氣卻是急轉,看着自己身邊的女孩,伸出手在女孩的臉蛋上輕輕的撫摸,聲音柔和,絲毫沒有準備動手的架勢。
秦風搖頭:“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出我的視線,不然後果你自己知道。”手中的血羽輕顫,隨手都在做着飲血的準備。
查爾斯搖搖頭,嘴角依然一成不變的笑意卻沒有說話,猶豫了一下帶着女孩轉身離開,雖然不確定秦風是否真的敢在這裡動手,可是他卻賭不起,至少現在他是一個人,甚至沒有武器,萬一真的動手,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走了兩步,查爾斯忽然轉身,眼神親定格在風影手中的獠牙之上,開口道:“難道不認爲拿了別人的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獠牙原本就是他的東西,一直視若珍寶,如今卻落入別人手中這麼長時間,如今再次看見,甚至出現在一個他想要的女人手中下一刻很有可能用來對付他自己,那種感覺真的不是太好。
秦風搖頭,眉頭一條笑道:“不管它以前屬於誰,現在它是我的戰利品,想要的話自己拿回去,當然,也可以用你的命來換……”
查爾斯深深的看了一眼風影:“我一定會自己親手拿回來的,當然,你的血羽我也很感興趣……”轉身離開,眼神複雜,眼底的一抹陰沉卻被那種一成不變看上去很真誠其實卻很虛僞的笑意所掩蓋。
看着查爾斯離開,秦風和風影再次坐下,看着李澤明疑惑的眼神,秦風淡淡的提醒道:“小心一點這個人。”
李澤明點頭,雖然不知道秦風和那個人到底有什麼過節,可是也明白對方不是善類,心中也凝重起來,至少從秦風剛纔的表現上來看,那個人和他們同處一個世界之中,很危險。
晚會已經正式開始了,會場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五十多歲精神奕奕的傢伙,臉上帶着笑意和周圍的人打着招呼,剛纔還在四處應酬的黃榮桓跟在他身邊,神色恭敬的跟隨着。
這個人就是黃鴻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秦風卻認識,至少這張臉紅經常會出現在香港各家媒體和報紙上,全香港也沒有多少人不認識。
看上去春風滿面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爲他兒子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而有絲毫的影響。
發現了這邊的李澤明和秦風,帶着他的義子黃榮桓直接走了過來。
察覺到黃鴻基的意圖,原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位商業大佬身上的人們頓時表情玩味了起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澤明和黃鴻基原本在商業上就是對手,加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些列事情大家也都明白,這時候黃鴻基非但沒有主動避讓甚至朝着李澤明而去,至於目的大家一時間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期望看見某些好戲上演,比如說這兩位大佬一見面就互掐起來,然後整場晚會不歡而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結果卻是讓所有人一陣失望,李澤明看見走過來的黃鴻基,臉上頓時掛上了熱情的笑意,主動站起來上前迎了幾步,兩個人握了握手,李澤明卻是主動開口笑道:“黃老哥還真是心繫天下啊,百忙之中都有精力抽出時間舉辦這樣的慈善晚會爲他人着想,實在是讓老弟我佩服。”
黃鴻基搖頭:“我也就是起了一個帶頭作用,至於真正出力的還是在場的衆人,我們都是生意人,賺錢之後也要會要回報社會不是。”
“黃老哥說的對,不愧是我們等香港商人之楷模,這份精神着實讓老弟我敬佩啊。”李澤明也是笑着應承道,兩個人說完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秦風和風影倒是沒有動靜,看着這兩個老狐狸相互說着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秦風還真有一種想要狂笑一聲的衝動,看上去和諧的兩個老狐狸不知道背地裡掐了多少回,現在說着這些話難道心裡面不噁心嗎?
不過商人就是這樣,豆腐嘴刀子心,殊不知相互握手的時候其實另外一隻手已經塞進口袋準備掏出刀子捅向對方,商場的爾虞我詐就是這樣,如果單單是看表面的現象,那也只能說還是太天真了。
黃鴻基下一刻把注意力轉移到這邊悠然而坐的秦風身上,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即使昨天晚上就是這個年輕人把自己兒子揍的不成人樣,可是現在卻也不至於怒目相視,而是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秦少吧,昨天晚上犬子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今天晚上你能不計前嫌過來參加這場晚宴實在是讓我高興,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氣量,後生可畏啊。”一張老臉笑的就像是菊花似的,雖然帶着熱情,看上去無比真誠的樣子,可是看在秦風的眼中卻覺得相當的滑稽。
秦風搖頭一笑道:“黃總賤笑了,年輕人有些衝動一時忍不住出手也是正常,雖然是你兒子得罪我在先,可是後來想想我當時的處理手段也有些不對,就算你的犬子在不是東西,至少我也不能動手不是,有得罪的地方還希望黃總你能見諒。”說着還是搖頭嘆了一聲:“回頭想想也挺過去不去的,雖然說原本我也只是想要稍微給點教訓的,可是後來一失手稍微下手重了一點,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在這裡給黃總你真誠的道歉哈。”
黃鴻基嘴角一陣抽搐,看着一臉“真誠”帶着一點歉意的秦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話纔好,自己的客套話他還真敢順着梯子往上爬,而且怎麼這話聽着就這樣帶刺的,身上一陣的不舒服,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第一看看見自己兒子的時候就是他這樣當老子也差點認不出來,竟然還說是一不小心失手,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是人家的話都說到這兒份上了,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開口,黃鴻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訕訕的笑了笑之後轉身離開。
黃榮桓跟在自己義父身邊,淡淡的看了秦風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點了點頭,態度倒是不錯,不過秦風也沒有興趣去理會。
無非就是兩個情況,兄弟倆爭財產不和,現在黃兆龍被揍了這個黃榮桓心中舒坦,更或者是這傢伙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那樣看來這個男人的道行倒是不淺了。
接下來就是步入今天晚上的正題了,也是讓在場的這些人掏口袋的時候了。
所謂的慈善晚會,無非就是兩種形式,第一種就是拿出一些東西出來拍賣,東西也都不算是太名貴,也就是一個噱頭罷了,然後讓在場的人競價,最後拍出一個價格得到的錢一部分捐出來,當然這樣的形式拍出去的東西價格遠遠高於它本身的價值。比如說一瓶還算不錯的紅酒,價格也就在幾萬塊左右,最後卻能喊到幾十萬,用這樣的方式來募集善款,如此形式在如今也算是流行,既然是募捐,大家也都不會吝嗇那幾個錢。
當然,拍賣的東西各式各樣甚至連秦風也想不到,比如說某個最近因爲拍一部古裝三級電影走紅的女明星也想要獻一份愛心,然後就當衆從衣服裡面扯下一件很漂亮性感的貼身內衣作爲拍賣物品,結果引的一羣人爭相競拍,加上現場的氣氛,最後一件稍微高檔一點甚至沒洗的內衣竟然賣出了幾十萬的高價。
最後拿到手的是一位長相有點猥瑣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摺疊了幾下放進口袋,紅光滿面的,不知道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拿出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當然如今在場的哪個不是口袋鼓鼓的,實在是有需要了花點錢,看上哪個女人了,只要晚上時間充足,還不是能乖乖的爬上自己的牀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所以說人家還是挺有愛心的,不然也不能掏出幾十萬買一件內衣啊。
當然拍賣的形式不止於此,再比如說一位以清純玉女著稱的漂亮女明星在這裡破天荒的要拍賣掉自己的初吻來爲晚會籌集善款,結果當然可想而知,又是一陣瘋狂的競價。
至於到底是不是初吻秦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人家是爲了獻愛心,也不好吐槽什麼。
最後看着競標者直接在臺上抱着人家女人一陣亂啃的純潔之吻,還有女人主動迎合嬌·喘微微的樣子,秦風就覺得心臟有些承受不了差點毀了三觀,秦風可是過來人,女人的初吻能做到這樣熱情奔放的除了司徒望月那樣的妖精般的女人還真沒有幾個。
李澤明同樣也參與了競拍,當然他這樣身份的人當然不會去參與那些稀奇古怪的競拍,花了五百萬買下一副看上去不錯的古畫,雖然價格高了幾倍,可是至少也有一點使用價值,掛在房間裡面還能觀賞一番冒充一下自己滿是藝術天分。
秦風卻是自始至終都在笑看着場中所有人的表現,卻是在暗暗讚歎黃鴻基的手段,自己拿出東西賣出去,得到的錢在捐出去,雖然說是大家一起出力,可是最後的好名聲也都落在他頭上了,何樂而不爲,更重要的是他本身舉辦這場晚會就是想要藉機轉移昨天晚上事情別人的注意力,現在也做到了,真可謂是一舉兩得,手段還算是挺高明的。
至於做慈善,方式各種各樣,而現在這樣的晚宴也算是一種不錯的形式了,不過秦風對此卻並不感冒。
高調的慈善雖然能帶動更多的人蔘與,可是未免有些沽名釣譽的浮誇成分在裡面,一方面說是慈善,其實又有多少人這樣做只是爲了吸引人的眼球罷了。
清風集團從成立的當初也考慮到慈善這方面,每年都會有固定的利潤比例拿出來回報社會,不過卻並不高調,不過那樣做卻更能幫助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慈善本身就是人性之中那種憐憫弱者的情緒所促進並自發做出來的舉動,而如今這個社會,在物質和利益的驅使下更多的人這樣做無非就是爲了圖得一個好名聲。
這樣的行爲雖然在短時間內卻是能起到一些好的作用,可是長久下去卻並不是好事,至少在某些方面上來說,只有人發自內心的行爲才能產生更持久的影響力,然後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而懷着其他目的來做的,無非就是圖個一時之快達到想要的目的,雖然效率很高,可是等到大多數人因爲目的情緒而讓內心變的冷漠,又有誰會在去自願做這些事情,到時候萬一有哪一天再做這些事情達不到那些抱着目的的人原本的目的,這樣的事業也只能逐漸的被人淡忘。
秦風自認爲沒有達到那種動不動就裸捐的終極境界,可是這方面的事情也不會漠不關心,至少他還會有憐憫,在能有有限的情況下遇見需要幫助的人會伸出援手。
臺上的拍賣氣氛愈加的濃烈,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甚至已經籌措到幾千萬的善款,當然還是因爲大家的慷慨,至少如李澤明就願意花五百萬購買一副僅僅價值幾十萬的字畫,如他這樣花錢之人也不在少數。
秦風自始至終沒有動靜,就是想要獻愛心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把自己的錢交給別人來幫忙,即使他不缺錢,可是也不會沒事把錢拿出來打水漂只爲博人眼球。
李澤明隨意的把自己的字畫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看着旁邊秦風的笑問道:“秦少難道沒有看得上的玩意,權當是找個樂子罷了。”
秦風搖頭一笑:“我可沒有你們這種高深的境界,口袋有點錢還不如回家讓女朋友多買幾件漂亮衣服穿着也好看。”
聽出了秦風話中的玩味,李澤明只是淡笑:“雖然這樣形式的募捐我也有些不太認同,可是既然生活在這樣的圈子就需要遵循這裡的方式,自己的慈善依然要做……不過既然人家邀請過來參加了,目的就是想要讓你掏點腰包,至於那些相互攀比鬥富我們沒興趣,可是至少也要花點小錢堵住人家的嘴不是?”
秦風倒是贊同的一笑,李澤明這話說的他也理解,處於這樣的圈子雖然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可是卻有他們自己的無奈,更不要說李澤明這樣的人物時刻都受到大家的關注,如果今天晚上他過來了還無動於衷,想必第二天香港的大街小巷的報紙上就會出現一些關於今天晚上他的報導。
“我可是不怕這些,反正我就是過來旅遊的,整個香港又有幾個人能認識我……”秦風撇了撇嘴無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