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這幾天蕭家也是門庭若市。
小丫頭們都忙着在後院照應着,蕭奕則是和僕人們一起貼門聯,掛燈籠,還要負責府中的後勤。
而蕭莫則是在家裡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這些人有朝堂上的後進,也有軍中的將領。
以前孟秋香在的時候,到了年關的時候蕭府還要熱鬧一些,現在孟秋香不在了,那些老臣便少有來蕭莫走動的。
要走動,也是蕭莫一家家地上門拜訪,誰讓蕭莫年紀小呢?
今天柳府,明天樑府,接下來還有紀府,曹剛和石中元的府上也要去走動一下。
到是周常是親自來的蕭家,和蕭莫談了幾句,然後便離開了。
送周常出去的時候,一輛馬車聽在了蕭府的門前。
這是宮裡的車,不用想,是雲雪和趙瑤來了。
見到蕭莫在門口,雲雪待周常離開了,便對蕭莫問道:“子衡,你又惹父皇生氣了麼?”
“沒有啊……”蕭莫搖搖頭,說道:“這幾天一直在家中待客,還有到幾位前輩的府上去走動,那有時間進宮去?”
趙瑤說道:“是麼?說說看,前幾天晚上,上元夜,你幹什麼去了?”
“那個……”蕭莫支吾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道:“與修兄還有樑爭一道,在名香樓遇到了太子殿下,怎麼了?”
“名香樓!”趙瑤臉色一沉,對雲雪說道:“算了,姐姐,他出去花天酒地,惹了皇上,我們理他做什麼?”
於是,趙瑤挽着雲雪自顧往後院去了。
一見到蕭雅墨,這姐妹倆一人給了她一個大紅包,要說這小雅墨今年的紅包還真不少,單單修之名給的,就夠普通人家活一輩子了。
這些紅包,蕭莫自然是不要的,全部給了明玉收着。
現在的蕭莫哪裡還會愁錢?倒是現在遼國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
俗話說,百年一大旱,十年一大寒。
遼國境內今年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這樣的嚴寒,也讓遼國的大臣們和耶律洪基頗爲無奈。
西京還算是好的,但是每天早上,都會發現路邊有許多凍死的百姓。這還只是西京,其他各州各府,被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耶律洪基束手無策,他將張孝傑還有馬植叫到身邊,然後臭罵了一頓,要他們想辦法。
張孝傑是雙手一攤,表示沒有辦法。
然後耶律洪基急了,對張孝傑道:“你們就是這樣食君之祿,爲君分憂的?”
張孝傑拜倒在地,說道:“皇上,臣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國庫裡面,早就開倉放糧了,現在只剩下這點過冬的糧食,都運到內務處了。今年兩次兵敗太原,援助西夏又失敗,光是糧食就損失了幾十萬石,老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皇上要是不滿意,就撤了老臣的官職,讓別人來吧!”
居然都要罷官了,可見張孝傑被逼到了什麼地步。
“你!”耶律洪基無奈了,罷了張孝傑,誰又能頂上來呢?於是看着馬植問道:“你也沒有辦法嗎?”
馬植聽了,跪在地上搖搖頭,什麼話也不敢說。
“哼……”耶律洪基一甩袖袍,然後轉入後堂去了。
張孝傑與馬植對視了一眼,然後都默默地離開了皇宮。
這一次上元節,遼國和安朝完全是兩種景象,南邊是燈火通明,一派繁榮的景象,北邊卻是萬里飄雪,到處可以聽到哀嚎哭叫之聲。
這樣的消息傳到了蕭莫的耳朵裡,蕭莫哈哈一笑,心道:該你們絕望的時候還沒有到來,別以爲熬過了冬天就是過去了,到了開春以後,那纔是你們遼國最難的時候!
然後蕭莫對高元義回覆,讓他想辦法聯繫張孝傑,還有派人到遼東去,告訴蒯越讓他儘快起事。
至於張孝傑,蕭莫則是找他要一道通關文牒的,蕭莫的人馬要到遼東去,走海路是最好的,但是這天寒地凍的,還是陸地安全一些。
不過蕭莫還是覺得讓馬占山帶着手下扮成貨商到遼東去,然後好和蒯越一起行事,另外蕭莫這邊也算着日子,打算讓李準派人準備和蒯越一起攻打燕京的戰事。
所以,這就需要馬占山的人能自由地在遼東與安朝之間來回,如果能取得遼國的通關文書那是最好的。
做好了這一些以後,時間也到了正月十八,這一天是朝堂重啓早朝的日子,蕭莫也和大臣們一起上朝。
趙權的氣色依舊不是很好,現在趙權已經很注意自己的飲食起居了,但是那一場大病以後,幾乎消磨了他全部的生命精力。
說句不好聽的,趙權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這是春季的第一次早朝,自然有許多堆積的政務要處理,石中元和周常還有紀平三人幾乎就是早朝的主角,後來趙權有些累了,就下令三省六部到政事堂去,又三位參知政事帶領分別主持朝會,趙子繼去旁聽。
政務沒有蕭莫什麼事,於是蕭莫就被趙權叫到了書房。
然後趙權對蕭莫問道:“早生華髮?子衡,你這是才感嘆什麼?”
蕭莫聽了,一直都在納悶自己怎麼得罪皇上了,原來是因爲這一句。
趙權見蕭莫不說話,又道:“太子說你是爲國出征,勞心勞力,心累了,可是真事?”
蕭莫趕緊搖搖頭,說道:“皇上,臣……心如明鏡,望皇上明察!”
趙權冷哼一聲,對蕭莫擺擺手道:“此事暫且閣下,徵遼之事,你要多與曹大人商議,另外……李大人那邊,爲國鎮守太原,朕心中甚感愧疚,一直想要補償一下。子衡你說說,朕該如何去做?”
蕭莫想了想,然後看着趙權說道:“臣哪裡敢做皇上的主?”
趙權聽了,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最後看着蕭莫的雙眼,趙權嘆息了一聲,擺擺手道:“罷了,你且回府去吧!”
蕭莫離開之後,趙合走了進來,對趙權問道:“怎麼?話到嘴邊,皇兄卻又不說了?”
趙權聽了,說道:“皇弟,蕭莫他……唉!人皆有惻隱之心,況且皇弟也說了,此子並無異心,而且……他還是自己人,我這個老丈人,確實不該這樣生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