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莫猶豫了起來,樑爭則顯然是被曾俅這囂張的樣子給氣得不行了。
但是被曾俅的手下給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樑爭掙扎了幾次發現自己起不來以後,便喊道:“帶採心走,別管我!”
曾俅聞言笑道:“走?呵呵,走得了算你們厲害!”
面對囂張到了極致的曾俅,蕭莫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要不要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後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曾俅?
蕭莫將目光看向了修之名,修之名向蕭莫搖了搖頭,然後在蕭莫的耳邊低聲道:“這個曾俅素來囂張,而且目無法紀,教訓他是肯定的,但不是現在……”
修之名的意思蕭莫懂,曾俅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爲他的老子曾權是浙江的府臺,第二號實權人物,而在杭州,曾權是名副其實的頭號人物,地方上的大佬!
很顯然,現在並不是能扳倒曾權的時機,所以修之名建議蕭莫暫時忍一下。
但是樑爭怎麼辦?難道正讓他被曾俅給抓到鹽場去?
修之名搖搖頭,然後對自己的僕人使了個眼神。
那僕人會意,悄悄地離開了人羣。
這時候因爲涼亭的動靜越來越大,聽到動靜趕來的雲雪和趙瑤她們也到了人羣中,並且第一時間找到了蕭莫,像蕭家瞭解情況。
而一見到雲雪和趙瑤,還有謝芸靜徐芷蘭幾人,曾俅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美人……好多美人……”
曾俅一臉豬哥的樣子,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見到這些美人都圍在了蕭莫的身邊,他隨即臉‘色’一沉。
“美人……”曾俅喃喃地念了一句,然後對自己身邊的漢子說道:“蒯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本公子把這些美人都給我搶過來!”
聽到曾俅的話,人羣中又有幾個身高馬大的漢子走了出來,爲首一人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袍子,他的五官像刀子削了一般,非常地堅毅!
聽到曾俅的話,蕭莫是真怒了,因爲曾俅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老婆的身上了!
蕭莫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而趙瑤也是又羞又惱,她正要上前教訓曾俅,卻被雲雪拉住了。
雲雪什麼也沒說,她就看着蕭莫。
蕭莫的拳頭緊握,正要開口,但是修之名卻朝他又搖了搖頭!
“子衡,小不忍則‘亂’大謀!”
修之名再次勸了起來,而聽到修之名的話,雲雪和趙瑤她們都是一臉詫異的樣子,顯然不知道修之名話裡的意思。
還好,這時候原先離開人羣的修家僕人又回來,他在修之名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
只見一個高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讓開,讓開,知府大人來了!”
徐知謙穿着官服,他下了轎子,然後來到人羣前面,先是看了一眼被曾俅手下拿住的樑爭,又看了一眼曾俅,最後他將目光定在了蒯越的頭上。
“蒯先生,這是幹什麼?”徐知謙問了一句。
蒯越見到了徐知謙以後,臉‘色’微變,但還是鎮定地說道:“小人奉老爺之命,來護衛少爺前往湖園參加詩會……”
後面蒯越本來還有一段話的,當然是說曾俅和樑爭發生了矛盾的事情,而從蒯越的嘴裡說出來的話,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最後當然會將責任推到樑爭的頭上,說是樑爭對曾俅動手的。
但是,徐知謙卻不給蒯越說下去的機會,聽到曾俅是到湖園參加詩會的,徐知謙呵呵一笑,然後上前拉着曾俅的手道:“賢侄原來也是去湖園參加詩會的,這倒巧了,不如陪叔父一起前往湖園如何?”
也不問是誰對誰錯,甚至連事情都不處理,徐知謙直接給了曾俅一個臺階,讓曾俅順着這個臺階走下去。
曾俅雖然囂張跋扈,而且好‘色’,但是他並不笨!
他也知道今晚的事,如果真要追究起來,最後肯定還是會追究到自己的頭上。雖然曾俅不怕,但是徐知謙開口了,畢竟人家是知府,如果不賣他這個面子的話,只怕最後鬧大了自己父親的臉上也不好看。
平時在杭州囂張的曾俅,也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他以前調戲的對象都是一些身份背景不怎麼樣的人家,就像這一次,樑爭和紀採心都是生面孔,所以曾俅纔會找上紀採心,卻惡言調戲,並且想要將紀採心擄回家裡去!
因爲不管是樑爭還是蕭莫,或者是蕭莫身邊的修之名,在曾俅的映像中,他們都不是杭州乃是浙江的官員人家!
只要不是官宦人家,自己就可以調戲!這是曾俅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因爲徐知謙的到來,必須得暫時擱置了。
曾俅對徐知謙說道:“叔父原來也是到湖園去的,這倒真是巧了!”
說罷,曾俅呵呵一笑,對自己的護衛說道:“將那小子放了吧,免得壞了本公子與叔父的雅興,若是下次再這麼不長眼,本公子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了!”
就這樣,徐知謙舉重若輕的一句話,既表明了他只是偶爾路過涼亭的,因爲這座涼亭離湖園不是很遠;而徐知謙的話中,第一句就將湖園詩會給點了出來,這是提醒曾俅今晚他只是來代替曾權參加詩會的,如果事情鬧大了對他和他父親的名聲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最後徐知謙拉着曾俅的手,不惜自降身份說要和曾俅同行,這就是擡高了曾俅的地位,讓曾俅賣他這個面子!
不愧是官場上的人物,徐知謙對這件事處理起來,確實有他自己的一套,讓曾俅找不到任何話說。
於是樑爭被護衛們放開了,以樑爭的‘性’子,他受了這樣的委屈,怎麼肯罷休?
但是蕭莫及時地上前拉住了樑爭,並且在樑爭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回去再說!”
樑爭對蕭莫的話還是聽的,便垂着頭沉默不語。
而和徐知謙一路走到轎子旁邊正準備上轎的曾俅,這時候回頭又看了圍在蕭莫身邊的‘女’子一眼,那貪婪和‘欲’望的眼神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