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滿頭大汗的中年人累的跟什麼似地,呼哧呼哧喘着氣,衝了進來,扶着大門踉蹌而行,嘴裡還在鬼叫: “跳啦!又跳啦!主席跳啦!”
郭臺海鼻子都要氣歪了,他哪裡還顧得上別的,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
“你……你說什麼?你他媽才跳了,死幾個賤種算什麼?”
“臺海!!!”
郭銘終於開口了。
他看着眼前滿臉通紅的高管,威壓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會議廳,才沉聲說道: “你說!”
“主席!我們……哎呀!警察……哎!跳啦!又跳啦!您剛開完電視會議,這邊又跳啦!現在深川市警察和救護隊的也來了,但是沒救啦!死啦!”
郭銘再也忍不住咆哮了起來,他猛然間把面前的文件狠狠的砸向寬大的會議桌,吼道: “這究竟是爲什麼?你們是豬嗎?爲什麼不防範?防範!!!”
秘書臉色煞白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主席,電話……!”
“滾……!!!誰的電話也不接!!!”
秘書汗水唰唰的下來,他驚恐的看着暴怒的郭銘,囁囁的道: “這是深川市委李書記……的電話!”
郭銘這才漸漸的控制住自己的暴怒的情緒,從秘書手裡接過電話,但是語氣陰沉: “李書記!”
電話那頭傳來一身嘆息,司徒然聽的清清楚楚: “老郭啊!我是盡力了,現在這事……你好自爲之吧!你昨天剛保證完,今天就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我頂着多大的壓力你是知道的!現在什麼也別說了,執政府已經決定派出調研組進駐,我只是一般的調研員而已,這個性質你應該清楚了,你也別發火了,明天聯合調研組就到了,你好好的配合吧!”
郭銘聲音冷得可以殺人了: “李書記!你不是開玩笑吧?我爲你們經濟特區做了多少貢獻?我在九州幾十個生產基地,難道你們不怕影響和輿論嗎?”
電話那頭一呆,沉默半天才說話: “郭主席!我們感謝你對我們國家建設做出的貢獻,但是,特區政府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條件,你說的影響和輿論,你比我們更清楚,現在對誰有利!好了!我很忙!”
電話喀嚓一聲被掛掉了,剩下郭銘一動不動的站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畢竟是一代梟雄,郭銘轉眼間就恢復了冷靜,既然事件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麼,就只好做最壞的打算了。
在座的都算的上他的心腹,自然不需要再瞞着什麼,一道道的指令當着司徒然和老和尚的面的發了出去,甚至,連郭銘臉上那股憤怒都漸漸的消失了。
司徒然心說要遭了,這老傢伙想要做什麼?噢!殺人滅口?也是啊!對於他這樣的人來,幾條人命還真的不算什麼。
郭銘其實也是底氣十足,他的集團其實並沒有什麼重大的問題,從稅務到公關,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和政策在辦,如果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勞動強度上,也許這正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如果沒有跳樓事件,也許富康士還是九州的明星企業,納稅大戶,但是,接連二三的事故,確實很詭異,對外來講,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爲什麼這麼多的人,悍不畏死,不斷的跳樓呢?這裡面到底蘊含着富康士公司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保鏢們見沒有進一步的指令,都是不敢妄動,他們現在知道眼前這個傢伙不是瘋子了,他們的首領,那個據說曾經連續幾次奪得僱傭兵大賽冠軍的傢伙,居然連司徒然的衣袖都沒有摸到,就重傷倒地,不知道死活,誰還敢動?
保鏢心中也開始打鼓,他們沒有信心了,對於手裡的火器沒信心,地上昏迷那個傢伙,他們的首領,根本不是普通人,渾身堅逾鋼鐵,普通的子彈根本就傷不了他,但是……!現在看來,這又是一個什麼異能者了,而且是非常牛B的傢伙,難怪那麼囂張呢!保鏢捏着手槍的手心裡,全是冷汗,但是沒人敢動。
不愧是百強企業的掌舵人,郭銘片刻間,就處理完了所有的公事,這才慢悠悠的坐了下來,臉上早不復剛開始時,那股慍怒的神色,甚至,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雍容,華貴,簡直就是貴氣*人,這纔是一代富豪應該有的姿態。
“現在!該來處理這裡的事了,長生老,你說呢?”
長生老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裡神光暴射而出,他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說道: “好!好!可惜!可惜!”
旁人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司徒然和老和尚卻是一清二楚,他說好,那是說司徒然的資質好,說可惜,自然是死了可惜!老和尚面色微微一沉,他沒想到,這個風水大師長生老,纔是郭銘最大的倚仗。
“阿彌陀佛!!!”
老和尚長身而起,寬大的僧袍鼓盪而起,他一步一步走向司徒然,步步鏗鏘,就如金鐵擊打地面一邊,司徒然眉頭一掀,心說好精純的佛門神功。
長生老也是臉色一變,嘆息道: “好,好高深的修爲,好厲害的金剛不壞神功,大和尚!好厲害的隱忍功夫!你爲什麼也來趟這世俗的渾水?”
老和尚一步步走來,圍着司徒然的保鏢就覺得一股鋒利的勁風鋪面,如若不躲開,怕是會被削成刀削麪,哪裡還管司徒然,連忙閃身避開。
老和尚對着司徒然微微一禮,笑着說道: “老僧有禮,葉不凡乃我俗家師弟!”
司徒然這次恍然大悟,原來老和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連忙還禮道: “大師折殺晚輩了,您何必呢!”
老和尚呵呵一笑: “無他,盡心而已,施主實在不需要老和尚,只是爲了日後結個善緣罷了!”
司徒然一呆,隨即苦笑道: “大師……您也是個……狡猾的大師啊!”
老和尚這一出面,不管出不出力,至少司徒然就要承他一份情,是人情就要還的,所以司徒然沒想到,這清靜無爲的老和尚,居然也存在着這樣的念頭,簡直有些搞笑。
長生老知道郭銘動了殺機,能在他面前這樣囂張的人,現在都化爲了枯骨,能在短短三十年間,創造出一個跨國集團,甚至是排名全球前列,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這其中可以說就是用人骨堆積起來的。
西方那個豪門不是經過了一個乃至是幾個世紀的積累,纔有今天的成就,郭銘之所以被人稱之爲是傳奇,就在於此。
長生老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起來瘦弱不堪,他沉吟半晌,才說道: “這位小友說我的風水有問題,還請明示!”
司徒然心說都要小爺的命了,還裝個屁啊!
“呵呵!好!你們準備好五億的支票,我的話不是白說的,首先,我們來看你這個風水局,方圓三千米之類,就像那位郭公後人說的,本無什麼缺失,尤其是這八方聚氣的主樓,還算得上是一個成功的風水局,巒頭形式,倒也說的過去,山,水,樓,路,橋,也算得上是巧妙。但是,你只知道用水之陰氣來抵消山之陽氣,卻不知陰陽有道,正是要調和纔是王道,尤其是這聚氣之局,整個廠區的生氣,靈氣,都被你強制牽制在這主樓,哼!倒是大發之局。”
“但是天有天能,地有地能,人有人能,風水之能,並不是造福於個人,尤其是這樣的企業,你只顧企業主的富貴,不管工人的死活,什麼屁的風水?”
“這裡無煞,無兇,無陰,無陽,只有一種氣,我稱之爲哀氣,哀大莫過於心死爲什麼我一來就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氣息,到現在,我纔想明白,就是這股哀氣。”
“你佈置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北斗九星之局而已,莫非你以爲這就是世人不知的高絕之局嗎?世人之知道北斗有七星,其實誰又知道,北斗有九星呢?你用右弼星和左輔星的靈氣,來加強破軍的貴氣,也算小有手段,但是本來這裡陰陽就失調,你還盜用靈氣,那麼方圓幾千米之內,剩下的是什麼?空氣?”
“再來說跳樓事件,爲什麼工人要跳樓?好死不如賴活着,他們就那麼想死嗎?你的流水生產線,你的嚴苛的制度,還有你那該死的解僱條約,你居然規定工人,在合同期內,被你們辭退的,都要補償你們損失,幹你孃的,工人掙多少錢?你就要人家一年的工資?你們不是吃人工廠是什麼?”
司徒然越來越激動。
“日復一日,機械的工作,不敢交流,交流就要捱罵甚至捱打,吃飯撒尿都要小跑,沒日沒夜的加班,也不敢說辭職,辭職就要賠錢,剛出來打工的小孩,錢沒掙到手,居然就要賠你們一大筆,真他媽好手段!”
“這就是哀氣,哀氣瀰漫,自然想要找個舒心的地方去透透氣,沒地方去,只好去樓頂了,但是地氣被你這老傢伙引光了,那一道道的陰陽之氣在半空就特別的靈動,站在樓頂,工人就會覺得視野極其的開闊,風景是在下面看不到的,本來就是心思卑微,又驟然見到這被陰陽之氣攪亂的天地景色,更是覺得自己渺小無用,一見到如此美景,自然就是產生一種忘情於天地間的感覺,覺得這纔是人間至美的風景,纔是自己該尋找的東西,心裡的無依無靠,苦不堪言,壓抑,憤怒,都會在這一刻表露無疑,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在找死,他們只會認爲,他們在尋找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我說了,這風水局沒毛病,有毛病的是郭主席,你那該死的制度!該死的要錢不要命的制度,爲什麼你不天天的呆在這裡呢?爲什麼你不去住那種五個平米就要塞進去六個人的房間呢?一天可以,一月可以,一年呢?你這該死的資本家?你他媽的算個屁啊!這就是你對九州的貢獻?屁,這是你自己爲了自己的暴利,壓榨,剝削九州的人民!”
“夠了!!!”
郭銘終於忍不住再次暴怒了,司徒然字字誅心,尤其是當着他的心腹,把他批判得體無完膚,他如何還忍得住。
“是嗎?我沒說完,我贈送你幾句,我觀你面相,老來無子,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我會替你解決掉的,還有,準備好小爺的五億支票,不然,你在九州的一切財產,都將分文不剩。”
郭銘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譏諷的說道: “你是誰?國家總統嗎?長生老。就當着我的面,把他給我幹掉!”
長生老慢慢的挪動了幾步,想了想,對司徒然說道: “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想必不是凡人,如果你願意向郭主席道歉,老朽願意保你一命!”
他不是傻子,剛纔司徒然那神奇的手段,雖然在他看來還算不得什麼!但是眼前的年輕人才多大?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敢這樣的狂妄,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顯然,司徒然不會是傻子。幹掉這小子容易,但是他後面的東西,就不是長生老能想象的了。
其實長生老大錯特錯了,就算幹掉這個小子,都不是他能想象的。
“不用!你隨便動手就行了!”
郭臺海怨毒的眼神看着司徒然就像看着死人一般,嘴角掛着一絲惡毒之極的笑意,心說死吧死吧,死了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
“等等!先把我的錢給我!五億!然後你在動手!行不?”
長生老一怔,隨即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說道: “你說的在理,其實我一直就知道是這個原因,但是……呵呵!郭主席,你的意思呢?”
郭銘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支票簿,唰唰的寫上幾筆,撕下來往桌面上一彈,支票飛出去老遠。
“父親!您爲什麼要給這賤民錢啊?幹掉他不就得了?”
司徒然嘆息着輕輕一招手,支票就飛到了他的手上,這一手功夫,除了長生老,所有人這才第一次看清司徒然出手,郭臺海更是驚駭地張着大嘴,露出被司徒然打掉的豁兒,再也不敢說話了。
長生老搖搖頭說道: “郭少爺,你煞氣沖天,今日正好犯衝,如是在不閉嘴,怕是老朽也保不住你了!”
說完,默不作聲的捲起了一道疾風,挾帶這淡淡的亮光。身側十米內的空氣頓時一空,似乎長生老的身形也融入了風裡,一道道黑色的閃光不停的閃現,正是他的手影。
一道道閃電般從雙手飛下,空氣中居然發出沉悶的爆炸。
一團火光在司徒然身上炸開,四周的高管都是心驚膽戰,目瞪口呆地看着場中的情形,甚至忘了呼吸。
司徒然只是臉上掛着笑意,一動不動,任憑長生老那兇猛之極的火團在身上爆炸,半天之後,長生老收手而立,對着司徒然彎腰一禮,喟然長嘆道: “得罪了,老朽從此收山不出,還請小友原諒老朽的無禮!”
司徒然冷冷笑道: “打完了我就想走?也行,自己廢掉雙手吧!”
長生老毫不猶豫的擡起雙手,猛然間一抖,兩隻斷手已是掉在了地上,鮮血還在不停的滴答着,他的臉瞬間變爲蒼白。
司徒然一呆,心說你夠狠,行!放你一馬。
長生老走了,郭銘傻了,郭臺海蒙了,滿屋的高管卻要暈了,老和尚卻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又閉目念起了經來。
長生老一出手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眼前這個少年一般的人,只能有深不可測來形容,他很明智,所以認輸,他也很理智,所以不想,也不敢有報仇的念頭,自斷雙手總比沒命的好,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做了,他怕做慢了,司徒然再提出別的要求來。
“我其實不想裝B,但是今天裝一裝又何妨呢?你們殺人可以隨便殺,那麼,小爺也是可以的,想和我比什麼?比有錢?小爺兄弟是九州王氏集團的當家人,比有勢力?總統都要來求小爺我!你們有什麼?不相信嗎?哦!看看!小爺還有個將軍證,你們沒見過十八歲的將軍吧?恭喜你們,今天看到了,所以,你……!”
司徒然手指一指郭臺海。
“必須死!不是爲了你罵小爺是賤民,而是你做的那些骯髒事,別想躲,躲到火星小爺都會找得到你的,還有你……!”
看着一臉鐵青的郭銘,司徒然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不會叫人封你財產,但是,我會叫人惡意收購你的股票,你所有的股票,所以,你等着破產吧!”
“大師!這張支票足夠你把南少林翻修十次的了,不過要儘快轉走,不然我怕它會失效。”
富康士主樓三十四層的玻璃幕牆突然爆裂開來,伴隨着一聲悽慘的呼叫,一條人影急速的墜了下來,下面的員工尖利的呼喊起來: “天啊!十三跳啦!”
(人家見面就問,今天,你跳了嗎?嘿嘿,我要問,你天,你砸了嗎?砸吧砸吧@用花花砸死我!感謝任重道遠兄,一下子砸了我十下!哈哈!美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