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和噓聲不斷,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一個高峰,喇叭裡的音樂都被蓋了過去,白金學院一千多名學生,目光齊刷刷的看着那道修長的身影,十分平靜的緩步走來,腳下一步一步,沒有絲毫的慌亂,甚至連步伐都是絲毫不差,不多不少,總是七十公分。
包括白明昊的師傅在內,近十人的目光如電,落在司徒然的腳下,各自在心中又是一番評價。
此刻司徒然內心平靜如水,他十分悲壯的想起在哪本雜誌上看到這樣一句話,生活就像是*,反抗不了,還不如學會享受。
過場在司徒然看來,枯燥而無味,不管主持人說的如何的精彩,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絲毫沒有把主持人的話聽進去,一心二用,一邊敷衍着主持人,一邊在暗自思量,接下來的戲該怎麼演,纔算對得起前排那幾個老傢伙。
這突如其來的安排,司徒然莫名其妙的的成爲了主角,說實在的,換做以前,說不定他真的能拍拍屁股走人,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雖然是覺得有些埋怨,但是畢竟只是十八歲的少年,天性使然,就算再沉穩,能沉穩到哪兒去呢?
主席臺的對面涇渭分明的分爲幾個板塊,包括了國術館,書法協會,古典音樂協會,還有幾個棋類協會,再接下來就是韓國的跆拳道,最後若隱若現的,就是那個第一個上門挑戰的輝夜會館。
除了跆拳道館和輝夜會館,其他的陣營中,居然混雜了不少年紀不小的人,甚至有的已然是頭髮鬍鬚灰白的老人了,尤其是古典音樂協會,端木毓秀十分端莊的坐在一位看起來十分平常的一位中年婦女身邊。那中年婦女,要是放到人流中,絕對是最普通的一員,你絲毫不會留下任何的印象。
這樣的人,居然和端木毓秀坐到一起,實在有些怪異,但是看端木毓秀看向中年婦女的眼光,除了尊敬,就是崇拜,自然會明白這個中年婦女,不是簡單人物。
“既然是挑戰大賽,想必大家對於我在這裡嘮叨了半天感到厭煩了吧……!”
司徒然已經忘了主持人在說什麼了,他是高手不假,但是卻知道,在這樣的場合,稍微出一點差池,就是多麼大的影響,在場那許多留學生,哪一個不是影響深遠的人,司徒然再狂妄,也要表現粗足夠的莊重來。
“這前面的三排人,是九州最具權威的裁判人士,其中不乏許多大家,都是名噪一時的大師,依次是九州武術協會排名前十的高手,第二排是九州書法協會的大師們,第三排,是在九州古典音樂上造詣最高深的十位大家,都是業界的泰斗,看起來,今天的龍爭虎鬥將會格外的具有吸引力。”
顯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等司徒然的到來了,白明昊站在司徒然背後,悄聲的說道: “老傢伙早就安排好了,這裡面有的是隱世不出的高人,都是被人強拉硬拽來的,有的倒是真的想和你較量一下,國術館裡那幾人你看見了,一個是詠春拳的大師,一直是南派拳術的泰斗,聲名遠揚,就算是我師傅,對他都是稱讚有加,葉問的後裔,葉不凡。”
“他傍邊的那個雙眼緊閉的,那是武當派的第一高手,當年掃蕩中原,秋風落葉一般,最後在中州棋逢對手,落了了不輸不贏,這次還是那爲老人請出來的。”
司徒然自然知道那人是誰,他倒是看到了白長河身邊的兩人,一位正是白萌萌的師傅,元一老尼,一位,自然是白明昊的師傅了。
這時候全場俱靜悄悄的,大喇叭裡傳出主持人渾厚的嗓音: “挑戰賽現在正式開始,首先出場的,是白金學院國術館的名譽館長,也是九州武術協會的副會長,顏雍!!!”
臺下十幾臺攝影機齊齊的對着出口處,主持人話音剛落,顏雍就十分穩健的走了出來。
顏雍的內心其實多有不忿,他作爲武術協會的副會長,一身所學自然不是吹出來的,高手寂寞,這麼多年除了一些老怪物,少有敵手,雖然知道司徒然不好相與,但是打頭陣,多少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因爲安排這樣的場合,除了最弱的,誰會第一個出場?
自己居然是最弱的一個,顏雍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忿了。
但是高手就是高手,心中那點想法在出場的一霎那,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眼裡,就只有眼前的司徒然,一個念頭,打敗他。
顏雍個頭不是很高,但是往那一站,氣勢如淵,絕對的大家之風。
“小夥子,我先來拋磚引玉,倒是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啊!”
這就是武者的驕傲,雖然知道自己多半是要敗的,但是顏雍眼裡熊熊的戰意卻是高漲,興奮不已的看着司徒然,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不要留情,全力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值得這樣的場面的。
司徒然如何不知道顏雍的用意?他對顏雍還是比較有好感的,畢竟人家來接的自己,所以也不想讓他輸得很難看,他深深的一抱拳,有的卻是武者的禮節: “前輩謬讚,晚輩自然全力以赴。”
主持人自然退到了一邊,場中只有對決的兩人。
顏雍深深的吸氣,吐納,雙手一錯,腳下不丁不八,說道: “請!”
“請!”
司徒然依然是隨意而立,沒有絲毫的起手式,只是單單的看着顏雍,不動如鬆。
臺下一些騷動的傢伙居然敢在那鼓譟: “打啊!站着幹什麼?打!”
引的執勤的武警都是忍不住側目而視,但是那幾個傢伙絲毫不在武警殺人的目光,只顧叫囂: “快點啊!我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這算什麼事啊!”
司徒然猛然間回頭,如刀的目光一閃,遠在臺下的幾個傢伙戛然而止,如被點穴一般,半晌纔回過勁來。
就在司徒然回頭的一瞬間,顏雍腳下一錯,身如狸貓,不帶半點風聲,身體就如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的飄向司徒然,看似慢,卻是極快,大家眼前一花,顏雍已經從原地失去了蹤跡。
這是顏雍全身功力所聚,以期一招制敵,他知道如果這一招沒有效果,就只好認輸了。
司徒然並沒有回頭,他在瞪向臺下的同時,右手看似隨意的一圈,一點,正好迎接上顏雍的拳勢。
一沾即走,司徒然只用了一分功力,妙到巔毫的手法。顏雍只覺得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大力,連帶着自己身體騰空而起,大驚之下,沉腕一頂,直直的對着司徒然的前胸而去,但是那股巨力卻是帶着一股旋轉的趨勢,顏雍腳下再如何使力,也是枉然。
大家只覺得司徒然像是掄起一個沙包一般,轉了一圈,沙包出手,向着擂臺的一角飛了出去。
顏雍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着地,仔細一看,已是到了擂臺的邊緣,臉上一紅,卻是輸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知道司徒然手下留情,沒讓自己出醜,心中感激,一抱拳道: “果然是少年英雄,佩服!”
“承讓!”
臺下學生都沒看明白怎麼回事,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只有少數幾人,看的俱是心裡一震,看向司徒然的眼神,少了一絲輕視,多了一點凝重。
國術館的學員卻是大吃一驚,都是練武之人,顏雍的名聲都是知道的,要知道他們的館長都是顏雍的徒弟,卻沒想到,自己的師祖,居然在這個小子手裡只是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這多少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許多人在懷疑,是不是顏雍故意放水?
內行看門道,外行自然是看熱鬧了,但是看門道的,除了少數幾人,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看熱鬧更是連熱鬧的影子都沒找到,當下臺下的議論就響了起來。
“你看明白了麼?”
“看什麼啊!就看見人影一閃,就結束了,這是比武嗎?”
白長河笑着說道: “小哥兒!你覺得這年輕人如何?”
那叫小哥兒的比白長河年輕不少,正是白明昊的師傅,他一雙冷眼,電光四射,哼道: “玩吧!我是不會下去丟人的!我以爲明昊在騙我!這小子,只能有深不可測來形容,明昊和我說過那小子居然會凝氣爲實,我還以爲他在和我說笑,看起來,你這老傢伙睡着了都會笑醒了。”
元一老尼緩緩說道: “這小施主,不是凡人啊!神化內蘊,絲毫不外泄,分明是絕佳的道胎,如此年輕,就百業俱通,百業俱精,莫非是天上星宿轉世?不懂!不懂!”
白長河一呆,接口道: “是啊!聽明昊說起他那通天手段,還有那幾道玉符,大師也是見過的,可真有神仙不成?”
元一老尼一頓,才緩緩說道:“我祖師留下一篇手記,道家有一種兵解之術,乃是前世修煉到極致,大限而至,就用此法轉世投胎,前世的記憶和道基都會得以保留,此子莫非是哪位道家前輩轉世?但是這兵解之術兇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絕少有人敢使用此法,倒是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