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入龍的車流和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司徒然忘了自己是該邁左腿還是該邁右腿。看看那些衣着光鮮的年輕人,再看看自己這土的掉渣的衣服,還有肩膀上挎着的布包,他真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司徒然從小自戀,從來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美男,可是現在怎麼看見誰都覺得比自己要來的好看呢?
雖然從小到大才進了三次城,但是他腦袋裡裝的東西可不是漿糊,他並不打怵攔下一位看上去十分和善的女孩。正要開口,女孩卻有些憐憫的看着他,丟下五塊錢,然後飄然離去。
我不是要錢的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哪裡有銀行啊!司徒然鬱悶得想要大聲高呼。
攔下五人,其中有四個都丟下錢離去,還有一人高傲的,鄙視的看着他,那眼神傳遞給他的信息就是:小叫花,離我遠點!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悄悄的湊了上來:“小兄弟,要住店嗎?我們的旅館又幹淨又舒服,還有*哦!”
司徒然正好就坡下驢,他揮了揮手裡的卡:“呃,大姐,你知道這哪裡有銀行嗎?取到錢我就住你的店。”
女人立刻熱情的說道:“銀行啊?這有自動提款機,這裡這裡,你跟我來。”
司徒然被這女人帶着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臺街邊ATM面前,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傢伙,這就是銀行嗎?怎麼和老東西說的不一樣啊?
那女人見他半天沒動靜,催促道:“小兄弟,你快些取錢啊,要是晚了,我怕我們旅店房間滿員了,你上哪去找像我們那麼條件好的旅館啊。”
“——呃,大姐,我不知道——這個怎麼用,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好的好的,來,你看,這樣,把卡放進去,然後輸入密碼,對了小兄弟,你的密碼是多少?”
“654321”
“噢,654321,你看,這裡顯示的就是的金額,我幫你看看啊,這是個十百千萬十——。”
女人怔怔的看着ATM的顯示屏,不可思議地張着個大嘴,只聽得啪啪的細響。原來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撲簌簌的往下掉個不停,嘴角的口水也流了出來。
司徒然有些納悶的看着女人,心說這是怎麼?
“大姐,你——,大姐?”
看着眼前的數字,女人傻了,她對自己的眼光絕對的充滿信心,她一直看着這小子四處攔人,在火車站宰人宰的多了,什麼樣的人,她都能看出個八九不離十,卻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鄉下窮小子,竟然隨便一張卡里就有整整一百萬。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連忙揉揉眼睛,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顯示屏。
沒錯,就是一百萬,天啊,一百萬啊!
女人活了現在,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錢啊,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強制壓下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她微微顫抖的問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這卡里有多少錢啊?”
司徒然是幹什麼的?從小練的就是察言觀色,連死人都能看出個五六七來,何況這女人滿臉寫着小星星。老東西說他自己乃是天下最厲害的風水師,自己好歹也學會了老東西八成本領,老東西在的時候自己屈居第二,現在怎麼也是天下第一了吧?
女人激動得連周圍的氣場都起了強烈的波動,司徒然偷偷一轉念間,早就明白了過來。
“恩,挺多的,我家裡人說了,出門了財一定不要露白,所以你看我——呵呵,穿的這麼破爛。大姐,我家在我們那,可是有錢人呢!”
女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想要騙這小子是沒戲了,但是從這小子身上多刮點油水下來,那還是大有可能的。
當下女人熱情到有些獻媚的說道:“小弟弟,你想取出多少錢呢?姐姐幫你取出來。”
“恩,你等等啊,我算算,吃飯睡覺,買衣服,這個——。”
女人連忙搶着說道:“哎呀,小弟弟啊,這樣吧,先取出來兩萬,我看你也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帶你去買衣服什麼的,你給我點辛苦費就行了,你看怎麼樣?”
從小到大哪有機會花什麼錢,對於錢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楚,雖然老東西教會了自己很多,但是用的上的卻少之又少,當下點了點頭:“行,就兩萬吧。”
女人帶着司徒然取完錢,戀戀不捨地把卡還給了他,正要離開的時候,一陣汽車的轟鳴從遠處傳來。
一輛紅色跑車在前面急速的飛馳,後面緊緊的跟隨着一輛黃色的跑車,巨大的轟鳴聲伴隨着着刺耳的輪胎摩擦的尖嘯聲傳來。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手裡牽着一個大大的氣球正過斑馬線,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正張着雙手在馬路的另一邊迎接着她。
小姑娘和媽媽的臉上都掛着燦爛的笑容,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現在正是行人不太多的時候,兩輛跑車跟吃了春藥似的沒命的狂飆,一陣快過一陣,轉眼就要到了斑馬線。
媽媽終於驚醒過來,她驚恐的看着越來越近的鋼鐵怪獸,小女孩卻還是笑的那麼的燦爛,正揮舞着手裡的氣球,快步的向着媽媽走去。
司徒然心說不好,他來不及細想,腳下猛的一發力,腳下的布鞋居然啪的一聲被他生生蹬裂,身形化爲一道虛影,那拉客女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覺得眼前一花,司徒然就從原地消失。
十八年來的苦修在這一刻全部的爆發出來,就在紅色跑車堪堪要撞上小女孩的一刻,司徒然已經雙手環抱着小女孩就地狠命一滾,他牢牢的把小女孩護在懷裡,擦着紅色跑車的車身接連翻了十幾個跟頭,才停了下來。
巨大的剎車聲音伴隨着“嘭”的一聲巨響,蘭博基尼狠狠的撞在法拉利的屁股上,路邊的行人被眼前的變故嚇呆了,過了半晌纔回過神來,三三兩兩快速的圍攏過來,其中有人還掏出手機報警。
小女孩顯然蒙了,她想了想,嘴角一咧,纔想起找媽媽。在司徒然的懷裡哇哇的大哭起來,小女孩的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去老遠,她以爲自己的孩子已經被車撞飛了。
司徒然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把小女孩送到媽媽的眼前,小女孩的媽媽不可置信的看着毫髮無損的女兒,連忙從司徒然的懷裡搶過女兒,又是一陣的嚎啕大哭。
從法拉利裡狼狽的鑽出一男一女,男的惱怒照着車子就是一腳,擡起頭來,陰狠的掃了一眼司徒然,旁邊的女人穿着一件十分暴露的紅色吊帶,額頭正汩汩的冒着血跡。
男子囂張至極的對着司徒然吼道:“哪裡來的賤民,真他媽不怕死啊,你死了不要緊,少爺要是少了一根頭髮,你全家死光了都賠不起。”
從蘭博基尼裡也鑽出一男一女,倒是沒有受什麼傷,見穿紅色吊帶的女人頭上鮮血直流,女人連忙跑了過去。男子卻靠着車身不吱聲。
蘭博基尼出來的男子留着一頭長髮,整個人看起來都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只是靜靜的看着司徒然,眼裡光芒連閃。
男子囂張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四周的不滿,衆人都小聲的議論着:“這又是誰家的二世祖,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就是,真是無法無天了。”
“呵呵,這些人還怕什麼法啊?法律是爲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準備的。”
男子惱怒的對着四周喝道:“一羣的賤民,你們嘰嘰咋咋的什麼呢?不服都給少爺站出來?不知死活的東西!”
四下的議論頓時小了不少,有些怕事的甚至準備走開了。但是衆人的憤怒都寫在了臉上。
那男子走到相擁在一起痛哭的母女面前,輕蔑的說道:“哭什麼哭?嚇着少爺我了,你倒哭的起勁,怎麼沒撞死你呢?撞死了也就屁大點的事,還不快滾?怎麼?還想着等少爺賠償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