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佐羅很坦率地攤了攤手。“這臺儀器沒有實質的理論支持，有的只是我多年來的自修學習、我對宇宙魔方的理解以及一些大膽的推測。”
“就這樣你就敢弄這麼個儀器？！”
羅瑞爾嚇了一跳。只是沒等她質問下去，佐羅就嘆了一口氣。
“幾十年的追尋，‘就這樣’，卻已經是我離家最近的一次了。我不想錯過。”
幾個月來，這還是羅瑞爾第一次看到佐羅渾身上下散發着失落的情緒。這讓她有些不忍心。
也猶豫了起來。
“幾十年？”想了想，她這麼說道，轉移話題。“你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吧，也太誇張了！”
“事實上我……算了不說了。”佐羅搖了搖頭，“總之我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說着他就埋頭繼續組裝那臺儀器。從前天開始他已經不眠不休弄了將近五十個小時了。
既然這樣，羅瑞爾索性離開。同樣從前天起，儀器的組裝工作就不止是體力活，已經用不上她了。她也樂得清閒。而現在，她有了一個決定。
四個小時之後，佐羅將羅瑞爾喊了回來。
“這臺儀器會從我暗中搭接的電網裡抽取大量的電能。只要我發動它，那些拉托維尼亞教士都會很快殺上門來，你需要第一時間離開。”認真地交待到這裡，佐羅指了指這個地下室的角落，那裡之前放着羅瑞爾認出的氧氣瓶和燃料組推器，現在它們已經被組裝起來了。“那是一個簡易的單人飛行器，類似宇航員用的那種。到時不管我成功與否，你都要第一時間帶着宇宙魔方坐上它離開。它的燃料和速度，足夠你逃離這個國家。”
“你……”羅瑞爾有些懵了，“可是如果你打開的門通往你所說的另一個宇宙的外太空而不是陸地呢？你怎麼回家？我以爲飛行器給你自己準備的！”
結果佐羅笑了起來：“我已經強行將你帶到這裡了，怎麼可能還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個發黴的國家？那一直是給你準備的。再說了，誰告訴你我沒有其他在太空飛行的準備了？”
羅瑞爾看着他咬了咬嘴脣，大概正在做一個與他有關的決定。然而佐羅太過激動太過在意回家的事了，失去保持了n年的冷靜，根本沒注意到。
“ok，現在就來看看讓宇宙魔方的能量粒子做粒子對撞實驗能不能打開我想要的門了！”
當佐羅按下開關，離他們這個地下室所在的地方最近的那個拉托維尼亞城市，有半數家庭失去了電力供應。而地下室這邊，隨着儀器的啓動，可以看到從最裡面的那個器皿內，宇宙魔方被引出了兩股能量流，一左一右分別流進外面的兩個塔形儀器的底部。通過一系列的分離，兩股能量流到了塔形儀器的頂端不再是能量流的形態，而是被分割成一個個單獨的粒子，其餘的能量都被引導到塔形儀器更外面的一條特意留出來的通道、以及通道另一邊的圓臺上。同時被引到那裡的還有粒子躍遷、粒子產生和湮沒時時可能產生的相關能量。而這些能量將會在連接兩個塔形儀器頂端的那個管道里產生，那個管道也正是粒子碰撞發生的地方。
粒子碰撞一般情況下是指兩個粒子彼此之間由遠及近地發生相互作用，從而改變運動狀態或轉化爲其他粒子的過程。可是當兩邊的粒子都是從宇宙魔方中提取出來的話，如無意外，那會激發出粒子內宇宙魔方的相關特性——空間。粒子或者會在碰撞後發生性質的變化，但其中激活出來的空間特性——或者說空間能量——會隨着引導來到圓臺上，匯合原先那些空間特性處於惰態的能量，開啓出一扇“門”。
隨着儀器的運行，整個地下室被藍色的光芒填充了幾乎每一個角落。其中最亮的無疑是兩個塔形儀器之間的管道內以及最外面的圓臺上。管道內的情況不通過顯示器根本看不到，但圓臺上那個逐漸在變大不斷地扭曲的藍色懸空光團，一下子就奪走了佐羅和羅瑞爾的注意力。
“這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羅瑞爾喃喃地問道。
佐羅還是非常興奮：“到目前爲止都應該還算順利。應該再有一陣，門就要打開了！”
過了一陣。
“現在呢？”羅瑞爾再次開口。
這時候，圓臺上的已經不是之前的熒光藍色了，而是深藍色。而且它現在已經發展成直徑有好幾英尺的球體——說是球體其實不太準確，因爲它還在不斷進行着坍縮和膨脹的循環，在極小的圓點與龐大的球狀物之間不斷變換着！
“現在？門馬上就要出現了！”佐羅答道。
“好吧。”
再次看了佐羅一眼，羅瑞爾咬了咬牙，忽然從身後抽出平時用來切奶酪的奶酪刀，猛地甩向儀器的主電纜。
雖然音波超能力“金絲雀鳴”用不了，但除此之外羅瑞爾還是一個接受過訓練的強大戰士。她這一下無論是力量還是精準度都相當完美。下一刻，儀器就失去了電源供應。
“噢tm……你爲什麼這麼做！”
佐羅趕緊衝過去試圖挽救。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開啓一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門。”這麼說着的時候，羅瑞爾有些不忍，也有些難過，“你說那是次元門，但你自己也不敢肯定。哪怕門的另一邊真的是你所謂的另一個宇宙，也不排除有另一個齊塔瑞種族的可能，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的任性連累整個地球。”
“任性？你將回家當作是任性的事？！”佐羅憤怒地吼道。要不是繼續穩定整套儀器，他恨不得揪着羅瑞爾噴她一臉口水！
而羅瑞爾還是非常堅持：“這種事應該在有了精密的計算、做了足夠多的實驗、得到足夠多的把握和支持之後纔開始實行的。而你只顧着回家回家，根本沒有去思考失敗的可能性，這不是任性是什麼！”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聲音從認真嚴肅忽然變得柔和，多了一絲哀求的意味：“這次就放棄吧。你可以去找其他人幫忙，神奇先生、塞爾維格博士、斯塔克和蝙蝠俠他們，他們會幫你的。實在不行，你或者還可以用宇宙魔方跟索爾談條件。說不定阿斯加德有更好的辦法讓你回家呢……”
“該死！”佐羅罵道。
電源已經沒辦法重新接上，而且即使接上也沒有用了。整套儀器由於突然的中斷而損毀，更慘的是由於能量的供應不足，圓臺上的深藍色光球不再膨脹，而是不斷地坍縮！
“該死！”再次罵了一句，本來還非常焦躁的他忽然“冷靜”了下來。他迅速來到羅瑞爾身邊，沒給她抵禦的機會，直接將她的雙手反到身後扣住，推着她來到地下室的角落，這才放開。
“穿上。”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羅瑞爾還沒反應過來，結果三兩下就被對方塞進了那個單人飛行器裡。
“你……”
佐羅還是沒給她說話的時間，將剛從儀器上取下來的宇宙魔方放進一個特製的盒子，塞到她的懷裡。同時往旁邊的牆壁上重重推了一下，下一刻這個角落上方的天花板上敞開一個洞，露出了外面藍藍的天空。
這股淺藍與圓臺上的深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起碼對羅瑞爾來說是這樣的。
“出去之後，你不需要自己控制方向。你的扶手邊上有一塊液晶顯示屏，裡面會顯示我設置好的導航，直達邊境國家羅馬尼亞，而且不用擔心會被邊防人員盯上。畢竟，這個飛行器足夠小的，雷達可捕捉不了。然後……估計是沒有機會再見了。所以……”到這裡還準備說些什麼，結果佐羅發現真沒什麼要說的，苦笑着搖了搖頭，“該說的都寫下了，就這樣吧。”
羅瑞爾從這番話裡，竟然聽出來交代後事的意思。
“佐羅……”
佐羅對着她笑了笑。雖然有面具阻隔她看不見，但感覺到了。
“被你鬧了這麼一出，現在我算是你的債主了。如果有再見的機會的話——到時我可是要向你討債的！”
說完，他點了單人飛行器上的一個開關，飛行器的組推起馬上噴出火舌，帶着羅瑞爾從天花板上的洞沖天而去。幾秒鐘之後，沒有特別的轟鳴聲，一股即使是在幾百米的半空依然肉眼可見衝擊波從那個已經看不清楚的點爆發，隨即就摧毀了周圍的一切。地面上的建築、往那裡行進着的警察部隊和修士小隊、車輛等等，全部化作飛灰。甚至附近的那個小城市也有起碼五分之一的建築遭到破壞，三分之一的面積受到影響。
半空中的羅瑞爾看得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