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最開始真的有裝睡的意思，佐羅後來也真的睡着了——起碼他是這麼覺得的。
也不知道是作爲“最完美生命體”的優勢還是自身養成的結果，葵拉身上有一種很讓人安心安寧的氣息。抱着她，貼在她背上，佐羅的心難得的平和下來。什麼敵人、什麼生存、什麼回家、什麼什麼，全部不用去想。這還是佐羅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放空自己。
過了有一段似乎漫長卻又短暫的時間，葵拉喊醒他了。
“找到我的身份盤裡的問題了麼？”佐羅說着伸了個懶腰，“對了，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很完美的枕頭。”
葵拉也已經度過害羞的階段了。她翻了個白眼，打了他一拳。
凱文弗林早在現實時間二十多分鐘之前就已經幫佐羅清除了果然存在的那段定位追蹤的代碼。說起來那段代碼隱藏得可夠深的，老弗林也是找第三遍都要放棄了的時候才偶然發現它。
找到問題所在，花了幾分鐘來抹除定位的代碼，在解決之後還花了二十分鐘來離開代碼最後定位的位置。現在暫時算安全了。
既然暫時安全，也該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而事情得從項目的確立說起。
“現在也沒必要對你們隱瞞了。考慮到項目的重要性和不確定性，而其這種現實轉換到虛擬的技術存在一定的爭議，因此我設下了所謂的保密規定，整個英康公司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項目組有哪些人，在哪裡辦公。另外，所有資金都進去專門的項目賬戶，不走公司的人事部，統一由我分配。這最大限度地起到保密的效果。”在兒子的敦促下，凱文弗林緩緩說道，“而事實上，整個現實虛擬的項目都是我一個人在開發。”
剛開口就給出這麼一個爆炸性消息。一個人開發一個項目，而且是創界這種級別的？
“由於要求的資金不高，我以往的業績也在那裡，而我又是股東和ceo，因此公司內部雖然有不滿的聲音，但最後還是通過了我那些有些無理的要求了。”說到這裡，凱文弗林自嘲地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後面那幾個都不是根本原因，最主要還是預算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很少。而我在公司內的威望越來越重，董事會有人想要削減我的權勢，就滿足我的那些要求，算是讓我自我放逐了。剛剛我聽薩姆說英康公司在我失蹤後推出一個智能系統，那是他們在我將精力都投入到創界項目時搞出來的吧？如果我還在的話，這個智能系統的計劃也會立項，但肯定不會收費，而是開源，通過其他方面來賺會成本再到盈利。這當然會是一個很長的週期，但能打好我們的名聲。而董事會的人從來不明白這一點。他們要踢我出局也是可以預想的。”
這有點偏題了。在葵拉的提醒下，凱文弗林繼續往下說。
“由於是我一個人在進行項目，不用發工資，那些資金大部分被我用來匿名購買各種需要用到的裝置以及相應的資料了。家下來，無論是裝置的組裝改裝還是大環境大數據的測試，再到細節的各種調整，都是我獨力完成的。爲此我甚至很多次連續幾天不睡覺，忘了吃飯等等。這樣的日子我堅持了一年多。然後，大概是公司的資金出現問題吧，董事會那班人終於想起被放逐的我，想起了創界項目，或者說，他們終於想起了他們當初根本看不上的那筆錢——創界項目的預算。”
“唔，那些都是要面子的人。他們當然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於是就拿檢驗成果爲由，準備當我無法拿出有水準的成果時就抓住這個理由來撤銷這個項目。在他們看來，那麼點資金肯定請不到多少有實力的人，又才那麼點時間，我是肯定拿不出成果的了。他們是有恃無恐。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其實我當時就能拿出讓他們大開眼界的成果。當時創界的架構、設定已經基本完成，從現實世界進入電子世界的傳送門也已經搭建好，我甚至已經按照當時的我，創造了克魯。他就可以維持創界的基本運行，我也不需要一直呆在創界內了。不過我知道，那個時候我拿出成果，也無法改變他們要踢我出局的想法，甚至更可能加速他們踢我出局的計劃，因此，我決定先吊着他們的胃口，等他們走投無路了再像我求助。呵呵，似乎有點自私不厚道了？”
這不是疑問句，只是感概一下而已。沒等三人迴應，凱文弗林繼續往下說。
“這種事顯然不能一直拖下去。在他們的持續施壓下，我還是不得不妥協，將項目的部分成果拿出來給他們看。我特意隱瞞了創界項目最跨越性也最具爭議性的從現實到虛擬的轉化部分，只給他們看了創界的面貌和人工智能的方面。沒想到即使這樣，他們還是震驚了。於是在他們的強硬推行下，有了後來的那場展示會。”
那場展示會對凱文弗林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他本來的打算是等到創界完善了，由他來根據現實世界可能出現的問題制定相應的規定之後，再將之推出。那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比創造創界還要漫長——但必不可少。然而有了這個展示會，創界更早暴露在公衆面前。到時他面對的不止是公司內部的壓力，還有來自外部的。
“結果展示會的第二天，韋恩先生找上門了。”凱文弗林一臉凝重地說道。“晚些時候，他親自前來跟我見了面。”
“我們先是聊了一些額外的話題。我想他是試探我了。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一回應。大概是終於確認我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他很直接地表達他對人工智能的擔憂，然後提出收購英康公司。”
“韋恩先生給出的條件很公道，我沒有意見。我甚至可以肯定，董事會那邊也不會有多少意見。對此我非常高興，因爲他的意思也是我想要的——將創界這個項目再次化爲秘密。他的韋恩企業有這個能力應對外界的壓力，他的董事會也不會對他逼宮。不過在是否將項目繼續進行下去這個問題上，他還有些遲疑。爲了爭取他的支持，我將他帶進創界。我先是讓他見了克魯一面，然後與克魯一道陪着他，看看這個根據現實世界創造出來的電子世界。不說創界本身，我相信這種用電子世界來模擬現實世界的技術，能夠打動他。當時通過他給他配備的身份盤，我已經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了。這是一個意外，我沒有威脅他的意思。我也沒有用模擬現實世界可能遭遇的狀況啊等等來說服他。我只是問了他一句，難道還有比獨-立的電子世界更適合哥譚的黑暗騎士用來關押超級惡棍的地方嗎？阿卡姆也不行！結果如我想的那樣，聽了這話，他心動了。”
“然後，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