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像是拼了老命地各種揮砍舞切,一個防守反擊與微小之處左右騰移。整個場面看上去是相當精彩,但其實只是小打小鬧。
冬兵不可能被佐羅不要命的打法嚇到,但到目前爲止他都的確顯得有些保守。不過,防守反擊明顯不是冬兵的風格。在花了這麼些時間來適應佐羅的戰鬥方式之後,一直沒有再看到那種神秘藍光的他決定進一步試探了。
忽然一反之前的風格,他忽然搶前一步踩在佐羅準備踏上的位置,同時在用金屬左臂擋住佐羅的聚合塑料棒的同時,握着匕首的右手從下而上直指佐羅的下顎。這是要跟佐羅拼個你死我活的態勢了。結果被架着小臂的佐羅順勢將手腕往下一扭,在冬兵的肩背一捺,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同時以右手的軸線爲圓心,帶動身體一個右轉身。左邊手臂頂上來撞開冬兵的匕首,藉此脫離被冬兵刺穿下顎的危險。
不過完成了這麼一下精彩的動作,佐羅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他的左手手臂被冬兵也劃出一道口子了。
見還是沒能逼出之前的那股藍光,冬兵緊皺雙眉。用零點五秒對自己之前的所見懷疑了一下之後,他決定用盡辦法逼佐羅再次使出那一招。
自然就是繼續硬碰硬了。
冬兵明白自己的優勢,注射過跟美國隊長那種相差無幾的血清的他在力量和速度上都對佐羅佔優。唯一不確定的,就只有戰鬥技巧。對方的使出來的招式非常龐雜,沒有固定的套路。其中的一些甚至連活了好幾十歲、見識過學習過各種各樣搏擊技的冬兵都不太瞭解。所以,他乾脆將節奏帶起來,以快打快,以力破巧。
而佐羅竟然勉強跟上了!
該死,誰纔是活得更久的那個?誰才更身經百戰?
冬兵心裡罵着,卻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該不會眼前的敵人一直在掩藏自己的真實套路吧?
越想越像了。畢竟一般情況下,肯定哪種更順手使哪種,而相同的套路之間也通常更容易銜接起來。可是對方不走尋常路,打着打着以色列格鬥術,忽然就來個巴西柔術。冬兵才推測他下一步,他轉而用手上的“直刀”舞出一片刀影。比起致死殺敵等意圖,對方似乎更不想暴露自己?
等等!冬兵愣了一下。自己似乎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人,現在有熟悉的感覺……
想不通,冬兵暫時放棄。
接下來二十多個回合,雙方有來有往,但冬兵逐漸佔了上風。佐羅拼命的打法沒能在最初建立足夠的優勢,接下來就出現疲態了。畢竟他還是一個有傷在身的傢伙。他身上的傷痕也在逐漸增多。而隨着佐羅表現出來的後勁不足,冬兵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或者說是終於找到一個刻意營造出來的絕殺佐羅的機會。腳下卡住佐羅的位置,金屬機械左臂用上大力氣,架開佐羅的雙手,他自己空出的右手再一次帶着戰術匕首由下至上,直刺佐羅大開的中門!
由於冬兵一隻腳卡在那裡,佐羅根本不能像上一次那樣用跳芭蕾一般的方式轉身撞開冬兵的攻擊。於是下一刻,冬兵的戰術匕首刺中佐羅的左胸,心臟的位置……
藍色的光芒再次一閃而過,發出“叮”的一聲。輕輕的,竟然有點清脆悅耳。
終於逼得對方再次用處這一招了!
冬兵這麼想着,準備在體悟這種疑似能量盾牌的同時乘勝追擊。然而當他看到佐羅接下來的動作,他馬上大驚失色。
“原來是你!”
這是不約而同的兩聲。其中一聲自然是冬兵的。他看見佐羅藉着他那一刺的力度往後一躍,同時將手上的聚合塑料棒朝着他甩過來,他就知道自己避不開這一下了。現在看來,他以爲自己在帶節奏,在給對方設陷阱,沒想到對方纔是一直示弱,終於逮着他猛地用力送出那一刺而沒有後手的空隙。
下一刻,佐羅的“直刀”將冬兵從金屬臂的旁邊、鎖骨下方的位置刺了個對穿,甚至釘在不到兩米遠開外的牆上。這樣的力度,哪裡像是一個差不多力竭的傢伙使出來的?!
不過令冬兵驚呼的不是這個。幾十年的戰鬥生涯裡他贏多輸少,也不是沒有面對過比這更艱難的情況。他驚訝的是,他終於認出對方是誰了——曾經在惡魔島上因變種人“水蛭”而有過一戰的傢伙!雖然當初是甩人,這次是甩刀,這個跨度有點大。但結合剛剛那些似是而非讓他感覺有點熟悉的招式套路,嗯,不會有錯了!
而另一聲“原來是你”驚歎號,則來自去而復返的加勒特。這邊的大戰拖了那麼久,他等冬兵等得不耐煩了,因此過來看看。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了一跳。well,他之前並沒有跟佐羅——宇宙魔方大爆炸之前的佐羅——打過交道,但他來得巧,正好看到那股藍色的光芒,然後一下子認出來了。
那是宇宙魔方的光芒。
而如果說現今地球上除了神盾局和潛伏在神盾局內、曾經還在神盾局之前掌握過宇宙魔方一段時間的九頭蛇之外,還有誰會了解宇宙魔方甚至找到辦法運用出宇宙魔方內的能量的話,毫無疑問,自然就是帶着宇宙魔方消失了五個月之久的佐羅了。
另一位佐羅。不過如今在加勒特的眼裡,兩位佐羅是合而爲一了。
二話不說,加勒特轉身就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朝身後開槍,想要用這種方式來阻止佐羅追殺他,也不去想佐羅身上的宇宙魔方光芒是怎麼回事了。另外,他也猛地按了好幾下某個按鍵——那是佐羅手腕上那個自曝手環的開關。可惜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自爆手環已經被佐羅拆掉了。
加勒特冷汗都滲出來了。在他看來,他知道了佐羅的秘密,佐羅肯定要殺他滅口了。作爲隱藏的九頭蛇成員,在九頭蛇內地位也不算低,他可是比神盾局內絕大部分其他人都要清楚佐羅那個級別的傢伙的可怕之處的。而更直觀的是,他自認爲對上冬兵毫無勝算,而冬兵如今被對方釘在牆上——還需要猶豫嗎!
而他也沒有想錯,佐羅是要殺他的,但不是爲了滅口。
“而是忍了三個月,你真的太討厭了啊……不對,‘討厭’用在這裡容易有歧義,萬一被人誤會我是基呢?不行,換成‘噁心’吧。就這樣!”
將“直刀”從冬兵身上抽出來,也沒有再理會這個美國隊長的好機油,他馬上就朝加勒特追出去。
捅了那一刀算扯平,接下來是生是死就看冬兵自己的造化了。
很快,那些條暗道以及那個秘密實驗室就被甩在身後,佐羅也再次見到加勒特那噁心的背影了。此時加勒特正大聲地焦急地講着電話,應該是求援了,還不斷地朝周圍的人喊着攔住他攔住他之類的。可惜那些人在看到佐羅一身血地衝出來,還拿着一把刀,根本不敢上去阻攔。倒是有膽子比較大的掏出手機拍照錄像。佐羅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去追究。現在他的眼裡只有加勒特了。
(啊呸!我不是基!)
再次揚手,“直刀”帶着呼嘯聲擦過加勒特的手,打掉加勒特的手機,在加勒特的耳邊釘在牆上。而佐羅則一步又一步,踩着讓加勒特心跳加速(excuse-me?!)的節奏走到加勒特面前。
“不,你不能殺我!”加勒特勉強讓自己看起來顯得硬氣,但聲音裡的絲絲顫抖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你不能殺我。雖然你打掉我的電話,但我的援兵馬上就到了!如果你現在退走的話,還來得及!”
佐羅看着他,帶着笑意,將“直刀”從牆上取下來,一話不說,就是罩着加勒特的身體上下比劃,還要是慢條斯理的那種,給加勒特很強的心理壓力。
“不,不不!殺了我,你就是與九頭蛇、神盾局爲敵,與全世界爲敵!”
都這種時候了,加勒特還知道在說“九頭蛇”的時候壓低聲音,還真有意思的。不過他的話,也讓佐羅的動作一頓。
然後佐羅輕輕搖了搖頭。
“與世界爲敵?”佐羅輕輕笑了笑,“聽上去就有意思,不過我不在意。我的故事到這裡了還沒有特別值得稱道的橋段,所以這一章我就是要搞事情。”
這麼說完,他扭了扭手腕舞了個劍花——呃,刀花,或者棒花隨便什麼鬼,然後將刀水平拿在胸前,刀尖向外。在那竭斯底裡的喊聲中,他冷笑着,緩緩地將刀刺進加勒特的左胸,穿過牆壁,只留了一個刀柄僅僅露在加勒特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