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杯冰鎮可樂,喝到嘴裡的時候,一點味道都沒有。
面前,電視裡播放着娛樂節目,他看着,也是視若無睹,一點興致都沒有。之所以覺得幹什麼都沒勁,是在接了那個奇怪的電話以後。
他看着茶几上的手機,渴望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手機始終很安靜。
“到底在哪裡呢?”
周明已經猜到小雅跟陳天琪是被貓女抓走了,但不知抓到了什麼地方。這幾天,他花錢找了很多人,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消息。
想到兩個女人此時可能在哪個地方受罪,他心裡就十分着急。
正煩着,一陣鈴聲響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一點反應都沒有,仔細聽了,才知道是門鈴的聲音。
“誰啊!”
他懶洋洋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一看,許樂站在那裡。
“樂樂,你怎麼來了?”周明說。
許樂看上去有點憔悴,想來是心情不大好。
“讓我進去再說吧!”
於是,周明打開了門。
進去之後,許樂迅速走到沙發上,仰頭倒下,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有那麼累麼你?”周明說着走到廚房,多拿了一瓶可樂出來。
許樂接過可樂,打開大口喝了起來。
“周哥,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我姐姐這幾天都在醫院躺着,我天天去照顧,天天要忍受她發火,身心俱疲啊!”
“你是人家弟弟,多忍讓點就行了,我是這幾天有事做,要不我就代替你去當她的出氣筒了。”周明在許樂旁邊坐下。
這時,許樂眼睛瞥到桌子上一把生鏽了的小刀,拿起來在手中細細把玩,問道:“你這什麼玩意啊?”
周明回頭看到他手中的小刀,“撿回來的,之前跟你打架,也用過的?”
“有麼?我怎麼沒發覺呢?”
“你沒留心吧!”
“還別說,你這把刀雖然生鏽了,但造型不錯,特別是刀柄這裡,很精緻,應該是花了不少功夫做的。”許樂似乎想起了什麼,說:“我以前好像在一本古代兵器書上看過這麼一把刀,跟這把很像,不過書上註釋了是明朝時候的刀了。”
“是麼?”周明笑着喝了一口可樂,說:“像是像,但絕對不是我這一把。”
“也是,我在書上看到的那把很舊的,也沒生氣,你這把好像多了點人氣。”許樂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刀身上摩挲。
摸着摸着,他把刀尖湊近自己的鼻子,細細聞了起來。
周明看他這樣,忍不住想笑,“哥們,你幹嘛呢?”
“不對啊!周哥,你這刀尖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知是什麼,有點嗆鼻。”許樂說。
“是麼?我看看。”
周明拿過來聞聞,味道果然有點特殊,說是腥又不像,總是很是怪異。
“可能沾了點什麼東西吧!”周明說。
“你不是拿去切魚肉什麼的吧!”
“怎麼會呢?我一向不做飯的,都是小雅做。”說到小雅,周明心口不自覺糾緊了一些,有些難受!
“那上面怎麼會有血跡呢?”許樂說。
周明仔細看看,不見什麼血跡,“你哪兒看到的血跡,我怎麼沒看到啊!”
許樂的眼神極好,超過一般人的視力,二十米外的一個小黑點,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個特質從他出生的時候就有了,連他爸媽也覺得十分奇怪,去找了醫生看,醫生也說不出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看到了刀尖上的血跡,但是周明看不到。
“你這兒有放大鏡麼?試試。”許樂說。
周明趕緊翻箱倒櫃的,終於在一個小抽屜裡邊找到了一個放大鏡,朝刀尖上一放,果真,上面有一滴血跡。
“還真有。”他說。
“這就對了,你拿去搞什麼了,怎麼會有血跡呢?”許樂問道。
周明想了想,這把匕首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幾乎每天都有拿出來用水衝一下,然後拿布,抹乾淨,按道理就是沾上點什麼,也會被擦掉的啊!
想了想,他終於想到了,“難道是那天……”
“什麼啊!”
“樂樂,如果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有貓妖,你相信麼?”
許樂沉默了一會兒,用力點頭道:“信!因爲我十歲那邊,就曾看到一隻超大的,身上出現紫色光點的大蜈蚣在我面前溜過。我跟人家說,沒有人相信,但我確實看到了。”
“那後來呢?”
“沒後來,從那之後,我再沒看到過。”
“嗯!那天我遇到了貓妖,她從我這裡逃走了,走的時候我用這把小刀扎過去,正好扎到她腿上,當時她腿上流出黑色的血液,可匕首上沒有留下血,怎麼現在又有了?”
正當周明疑惑的時候,陽臺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個黑色的影子衝了過來,對着他們兩人狂叫。
“媽的,這狗個頭真大,真威猛,哪兒來的啊!怎麼會出現在你家陽臺呢?”許樂叫起來。
“這狗我的啊!藏獒呢!個頭能不大嗎?”
周明朝前邊看去,喊道:“小黑,你發什麼神經!”
“我說,這狗不是得狂犬病了吧。這可不行,咬一口,要死人的。”許樂嚇得跳上沙發,手裡拿着一個枕頭,準備等小黑衝過來就拿枕頭砸它。
“怎麼可能,我都給它打了好多次疫苗了。”
周明雖然這麼說,但看到小黑髮狂,也是有點害怕,跟許樂一樣跳上了沙發,這狗不能跟人比,發起狂來不得了。
“那它怎麼還這樣?”
“我哪兒知道呀?”
周明第一次見小黑這麼兇,也很是鬱悶。
這時,許樂注意到了什麼現象。
“等等,你手裡拿着什麼?”
“小刀啊!”周明說。
“對了,就是這個,你試着揮一下刀。”
“幹嘛?”
“叫你揮一下就揮一下。”
於是,周明拿着刀揮了一下,每揮一下,小黑的情緒就亢奮一次,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刀上了。
“沒錯,就是刀。”許樂喊道。
周明這時候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一狠心,將手中的小刀丟到前邊角落裡。
哐當,小刀落地的聲音響起,小黑即刻發狂地衝了過去,對着那把小刀又叫又咬的,因爲動作太猛了,小黑的爪子都被刀口割傷了,流出血來,但是那些血並沒有沾染到刀身上。
“問題肯定在那把小刀上。”周明說。
“沒錯,我來!你別心疼你的狗。”
還沒等周明回答,許樂已經衝了出去,幾乎是凌空飛躍,一隻腳猛地往前踹去,一下子就踹中了小黑的腹部。
小黑大叫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臥槽,你幹嘛啊!”周明急着跑過去看小黑。
“沒事的,你別看我腳力猛,實際就用了三分力氣,我有分寸的呢!放心,小黑死不了,頂多算是疏鬆了它的骨頭。”
周明跑過去摸小黑的鼻息,果然還有氣,搖了搖小黑的身子,還能動,只不過很虛弱的樣子。
“你確定小黑沒事?”他回頭問許樂。
“有事我自刎謝罪行了吧!”許樂說着跑過來,撿起地上的小匕首,拿在眼前細細地看。
“什麼情況?”周明剛把小黑抱到沙發那邊,就走過來問道。
“周哥,你看看,這把小刀果然不沾普通生物的血液,剛纔小黑那麼用力去撓它,爪子都割破出血了,但是沒有沾到刀身上,等着,我再試試啊!”許樂拿着刀在自己手指上比劃起來。
“你幹嘛!”
話音剛落,周明就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許樂正拿着小刀扎他的手。
“尼瑪的怎麼扎我啊?不是扎你嗎?”周明痛叫了一聲。
“對不住了,周哥,你人高馬大的,出點血沒事的,我不行,醫生說我貧血呢!不能流血呀!”
“屁啊!你姐沒住院前,每天鮑魚燕窩的給你補身子,你他媽的還貧血呢!”
許樂沒有理會周明,專注於自己手頭的事情。
“看,人血也沾不上去。”他說。
周明看了,確實如此。
“那這麼說來,只有異種的血能沾上去了。”
“就是這個理。”
周明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小黑,說:“那小黑髮狂又是怎麼回事?”
許樂若有所思的,說:“我以前在書上看過,藏獒不僅有人性,而且有點靈性,它們能接觸到很多人類所不能接觸的東西,包括氣味之類的,剛纔小黑髮狂,可能就跟這刀子上的氣味有關,而那氣味,必定是來自那點血跡。”
“你的意思我懂了,如果讓小黑帶路的話,是否能找到那些異味所在的地方?”
“應該能。”許樂說。
“那還廢話什麼,趕緊把小黑弄醒啊!”
“老大,我又不是獸醫。”
“獸醫?”周明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打了一個電話。
十五分鐘後,門鈴響起,黃奇峰來了。
“大哥,什麼狀況啊?我正在公司監督工人裝修,你一個電話,我就飛來了呢!”黃奇峰說。
“你來得正好,幫我弄醒小黑。”
周明讓開路,讓黃奇峰過去。
“爲什麼叫我啊?”
“你不是說過,你爸爸以前給動物看過病嗎?被他看過的動物,都活蹦亂跳的,你耳濡目染的,怎麼也學到一點技術吧!”
“沒錯啊!那些豬被我爸爸看過之後,都活蹦亂跳的,但他沒看過狗啊!”
“一樣,你試試就行了。”
“那好,我試試吧!”
黃奇峰放下皮包,開始對小黑又敲又垂的,一會兒掐嘴巴,一會兒摳鼻子的,各種花樣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