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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聶採容依舊跪在靈堂前。
王懷慶一臉輕鬆的出現在門口,示意幾名親兵守在兩邊之後,輕步走到她身邊,在她一旁蹲了下來。
“大小姐。”王懷慶湊過身子來,看到聶採容沒有反應,他繼續說道:“大人讓你過去。”
聶採容沒有神采的眸子動了動,幽幽道:“哪個大人?我現在沒有心情,軍中之事都由你們決一言而決吧。”
“是魏大人,大人沒有死,這只不過是大人的瞞天過海之計,這棺木中的屍身不是大人的。”王懷慶只有使出絕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低沉着聲音說道。
“此話當真!”聶採容身子搖擺了一下,幾乎要摔倒在地,臉上的表情帶點期望以及不信。
王懷慶將手指豎在嘴脣邊,低聲說道:“真與不真,大小姐只要隨着兩名親兵前去一探究竟,自然能夠知道,還有,大小姐這反應千萬不要過於劇烈,否則消息走露,大人的計謀就難以實現了。”
聶採容見王懷慶不像是在說笑,便驚喜交加的輕輕點了點頭。
王懷慶手一揮,兩名親兵上前,架起雙腿發酸的聶採容便往官衙的那邊廂房走去。
聶採容得知了這個現在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心思也活絡了起來,這一路走來,還真讓她發現了一些異常。
只見通往王懷慶所睡之廂房路上,隱約能夠感覺到兩側都有軍士在暗處默默觀察,可見這裡防備森嚴。
這些發現讓她更興奮。
不多時,便到了王懷慶的處所外面,兩名親兵當即便要把她架進門了去。
聶採容心中又開始緊張起來,生怕一切到頭來都是一場夢。
嘎吱一聲,門被軍士推開,聶採容放眼望去,只見裡面已經坐着李雲飛和王士珍兩人,卻沒有魏季塵的身影。
聶採容心中稍微有點失望,但是還是不着聲色的坐了下去。
“榮才,知道懷慶讓我等來此是何意嗎?”李雲飛見一直以來心如死灰的聶採容,都被王懷慶說動,來了此地,心中十分好奇。
王士珍也看向聶採容,低沉着聲音說道:“懷慶說是有要事商議,卻不知他所說的到底是何要事,莫非朝廷要將我魏字軍拆散,併入其他軍中去?”
他首先擔心的便是魏字軍今後的命運。
李雲飛想了想,便搖頭道:“朝廷不會如此做,雖然大人已經去世,但是國人對我魏字軍命運都很關心,想必朝廷一時之間也不知拿我們怎麼辦吧。”
魏字軍明顯打上了魏季塵的烙印,另任主帥,顯然魏字軍的軍士會不服,一般來說,像這樣主帥陣亡的軍隊都會被拆散了事,但是由於魏季塵的名聲在外,太過響亮。
國人又深切同情魏字軍,所以朝廷一時之間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下手,只有暫時拖着,等一段時間風頭過了之後再說。
聶採容沒想到王懷慶只是將真相先告訴了自己,不過現在還一切沒有確定,因此,聶採容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未多言。
不一會,虎子、張作霖兩人也一臉迷茫的走了進來。
衆人一陣寒暄之後,都不明所以,不知猛子和王懷慶在搞什麼名堂。
無奈,大家只能靜下心來,一邊聊天,一邊等待。
好在沒有讓他們多等,外頭不久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猛子和王懷慶一左一右的推開房門,然後低眉順目的肅立在一旁。
黑暗中,魏季塵渾身上下打扮得一絲不苟,一臉微笑的出現在門口,然後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
猛子和王懷慶隨即關上房門,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衆人頓時齊齊怔住,無不震驚得目瞪口呆,等到魏季塵已經走到了桌子旁邊,他們還猶自不信,一個個的揉着眼睛。
都以爲自己活見鬼了。
“怎麼?幾天不見,就開始不認識我了?”魏季塵淺淺一笑,一臉輕鬆的說道。
“大…大人,這是,”王士珍的話尚未問出口,旁邊的聶採容就已經一把站了起來,然後飛奔撲向魏季塵。
聶採容多日沒有吃飯,腳步有些踉蹌,魏季塵連忙上前幾步,張開雙臂,然後聶採容就這樣一把撲入了他懷中。
此時,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個擁抱,聶採容倒在魏季塵的懷中,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魏季塵輕輕摩挲着她耳邊的髮絲,自責的說道:“都是大哥不好,不該隱瞞你。”
聶採容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鑽在他懷中。
衆人再一次震驚,這次是天雷滾滾。
魏季塵也不再避嫌了,看到小妮子竟然軟倒在自己懷中,片刻之後甜甜睡去,便讓兩名親兵送到隔壁房去歇息。
發生這個小插曲之後,衆人這才找到機會說話。
奈何魏季塵卻手一擺,搶先笑着說道:“你們什麼都不用問,我隨後會一一解釋,現在,大家先坐下來。”
衆人無奈,只得將話生生壓入喉嚨裡面。
看到衆人紛紛落座,魏季塵先笑笑解釋道:“不用懷疑我的取向,採容是男兒心女兒身,她是聶帥的孫女。”
好吧,既然魏季塵都能死而復生了,與自己生活了這麼久、沒有露出絲毫破綻的聶榮纔是個女子,並且還是聶士成的孫女,就顯得沒有那麼不可接受了。
反正大家今晚已經被魏季塵弄得麻木了。
多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也是正常的。
“懷慶,你先向大家解釋一下爆炸之事吧。”魏季塵坐下身子,看了旁邊站着的王懷慶一眼,聲音低沉着說道。
王懷慶先是清了清嗓子,隨即振振有聲的說道:“當晚,大人因爲事先料到有人要對他不利,便略作準備,所以並沒有遭到倭人的炸藥襲擊,犧牲的是猛子救火隊的兄弟,他們假扮大人前去赴約,只是我們大家都不知道倭人會埋下炸藥,所以這些兄弟們最終替代大人遭此劫難了。”
王懷慶說到這裡,心情稍微有些低落。
底下衆人也明白過來,靈堂中的屍身到底是何事了。
王懷慶繼續說道:“隨後大人便以假亂真,假裝自己被炸身亡,後面的事你們都清楚了。”
王懷慶只是粗略的說了一遍,不過衆人都是聰明人,馬上便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莫非你這是引蛇出洞,先讓倭人得知你身亡的消息,然後引誘倭人前來攻擊海城,最後反殲之。”
李雲飛經過起初的狂喜之後,已經緩過神來了,想到衆將曾言倭人躲在析木城據城死守,很是難攻,便把魏季塵裝死與此聯繫在了一起。
其他衆人也都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向魏季塵。
“不錯!”魏季塵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蓋將茶葉瓢了瓢,方纔輕輕啜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接着說道:“當晚,我想到,如果我就此身亡了,我們中國軍隊必定陣腳大亂,倭人不定會抓住此機會反攻,於是就將計就計,讓懷慶和猛子封鎖住了消息。”
“大人,你還真是瞞得我們好苦啊,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我們還真以爲大人身亡了呢,這些日子可難過着。”虎子小有怨言的說道。
魏季塵淡淡一笑,道:“如果連你們都瞞不住,又怎麼瞞住前來海城的聶桂林等人呢,又怎麼能進而瞞住倭人呢。”
王士珍嘆道:“大人此計還真是絲絲入扣,無論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功虧一簣,只是這樣一來,等到此戰過後,唯恐朝廷會怪罪大人欺上之罪啊。”
“只要收復了析木城,我想朝廷也不會有多話說。”李雲飛不以爲然的接口說道。
頓了頓,爲了保險起見他又繼續建議道:“何況,我們可以推脫當時大人確實受了重傷,身亡的消息便這樣自行傳了出去,等到大人醒來之後消息就已經傳入京中了,因此大人只有將錯就錯,定下此計了。”
張作霖附和道:“雲飛兄言之有理,反正此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相信大家都會爛在肚子裡吧。”
其他幾人都是連忙點頭,贊同李雲飛所說魏季塵是重傷醒來之後纔將錯就錯,而不是一開始爲了引蛇出洞,就有意瞞上。
虎子激動萬分的說道:“所以,如今倭人調兵遣將,正中了大人的奸計,這樣一來,他們離滅亡之日已經不遠了。”
衆人都是大囧。
魏季塵輕輕咳嗽一聲,臉上有些尷尬的說道:“叫你平日多讀點書你就是不聽,我這是妙計,不是叫做奸計,倭人雖然已經蠢蠢欲動,但是畢竟還沒有真個出兵,因此,我身亡的消息還得隱瞞下去。”
“看來大人還想利用聶桂林他們一番啊。”王士珍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要是聶桂林等人得到魏季塵還活着的消息,肯定不會再好好配合魏季塵做出一場好戲給倭人看了。
至少不會在得知倭人要來進攻之後,倉皇失措了。
魏季塵又說道:“此事只侷限於你們幾個以及我的親兵隊士卒知道,下去之後,不要露出馬腳來,繼續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不過要加強防備,做好出擊的準備,一旦時機成熟,便是我們反擊的時候,這次,我魏季塵要叫倭人有來無回。”
衆人對魏季塵這番話都是信心滿滿,倭人一步步落入魏季塵的圈套之中,被魏季塵牽着鼻子走,最後我軍還不能夠取得勝利嗎?
“大人,你都已經站在我們面前了,還要我們還裝出以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恐怕是難啊。”李雲飛苦着臉說道。
“如果裝不下去,那就少露面吧。”魏季塵也覺得有點難爲人,只有退而求其次說道。
“是,大人。”衆將都是高聲應道,魏字軍各位將領就因爲魏季塵的一出現,便一掃之前的頹廢模樣,馬上都變得生龍活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