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6 這裡已經沒事兒了
只聽匪首大喝一聲:“別動,我有槍!”
於果立即不動了,但他其實也算到了最壞的情況,就是匪首執行力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手裡有傢伙,於是他就趁着動手除去兩名嘍囉的同時,佔據有利地勢,整個人將承重柱擋住。承重柱綁着兩個人,其中女人質正對着那個匪首,於果跳到女人質的前面,正好遮蔽了匪首手裡的槍有可能傷害女人質的途徑。
但匪首卻以爲於果不敢動,是因爲怕自己開槍。而於果卻是爲了擋住這女人質,心裡只盼望匪首別突然醒悟,不然的話,只要繞個方向,自己站在這個位置就沒有意義了。
可好在於果一上來先聲奪人幹趴下兩個人,匪首誤認爲於果是某武警特種兵,也不敢貿然走過來近距離用槍頂住於果的腦袋,以免被於果所乘而反制。
東陽臺那邊的人驚了一下,把頭探進來:“輝哥,怎麼了?”
輝哥冷冷地說:“扁豆,你先讓小川繼續跟警察對峙,別進來!”扁豆誤以爲是他們在毆打人質,才發出了剛纔的聲音,也沒多說,關上陽臺門,繼續在外面蹲守。
於果見他並沒有斥責扁豆居然把人放進來了,而是穩定人心爲主,看來是個人物,便說:“你放下槍,爭取寬大處理。“
輝哥冷笑道:“你少來這一套!動作再快,你能快過我的槍?”
於果知道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也笑着說:“你手裡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真槍,誰也不清楚。”
輝哥繼續保持舉槍瞄準他的動作,嘴上說:“是嗎?既然這樣,我可以用人質來試試槍。”
於果心裡一凜:“這人挺聰明的。我原本打算先朝另一邊跑,讓他開槍打我。但他如果一直用人質來威脅我,以不變應萬變,那我從這個位置上移動開來,就沒有意義了。但是,這也側面說明了另一種可能——這傢伙手裡的槍不一定是真的,只具備威懾力,他總要找個理由不扣動扳機。”
不過,這種猜測對人質而言太過於冒險,於果也不能輕易嘗試。
但是,就在此時,於果感到後腦生風,應該是一股大力拽着什麼硬物從背後突襲自己。他頓時明白,自己對剛纔那倆傢伙出手略輕了,最少有一個現在還能活動。
可電光火石之際,於果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他故意裝作猝不及防,等到那東西砸到後腦勺時“啊”一聲短暫的慘呼,便一頭栽倒在地,滾了幾下,到了輝哥腳下一米遠的地方四肢攤開,裝成昏過去了。
輝哥“呼”地長舒一口氣,擦了擦汗,強笑道:“小六子,幹得好。”隨後一腳踢在於果腹部,接着立即跳開,看來也是怕於果裝暈,故意接近自己。隨後,他發現沒什麼異樣,便大着膽子再次連續重重踩了幾下,於果對這種程度的力道當做是捶捶背,還挺舒服的,因此也就沒出聲。
輝哥見這麼用力踢都沒讓此人有任何條件反射,看來這暈過去絕不是裝的,頓時放心了,抖了抖手裡的槍,對也準備踢兩下於果的小六子說:“你他媽別整沒用的了,快找根繩子,把他也捆起來。這個警察是更重要的人質,有他在,下面那幫黑皮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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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狠狠地對着於果罵道:“便宜你小子了!媽逼的,疼死我了!”他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和喉嚨,來回揉搓。
於果也就猜得出來,這傢伙應該是剛纔走向自己的歹徒,被自己抓住了喉嚨拋擲,第二個歹徒被他撞倒,因此爲他緩衝了力道,所以他受傷較輕,還能站起來。
輝哥用槍對準兩個人質:“看看,看看!這就是你們期待的警方,派了個人來救你們!當然了,公道地說,這夥計功夫不錯,能這麼悄沒聲地混進來,還一下子打倒兩個人。但那又怎麼了?現在還不是給打暈過去了?過會兒等警察把車送過來,你們誰敢不配合,關鍵時候給我鬧事,那就別怪我殺一儆百了!現在地上躺着的這小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於果說:“地上連我在內躺着兩個,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等輝哥大驚失色想要轉身,手臂已經在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之下,被徹底拉脫了,接着於果從那隻沒有感覺的骨折手掌裡拿到了槍,來回看了看,說:“我不懂槍,不過這看起來像個假貨。要不然你爲什麼一直不扣扳機呢?”
隨即於果伸手一拉,輝哥受不了這股巨大的力道,直接仰頭倒地,四腳朝天。於果翻上來坐在他身上,先朝他腹部擠壓了一下。輝哥當即朝上吐了一大口胃裡的飯菜,然後全部落到他自己臉上。
於果站起來,又是一腳擺過去,輝哥的臉像是突然被壓爆的熱狗,撲哧一聲血花四濺,牙齒叮叮叮落到地上,彷彿黑夜裡妖魔在彈琴。
接着,於果盯着小六子看。
小六子全身大幅度顫抖,揮舞着刀子:“你……你……你別過來!”
於果朝他走過來。
小六子雙眼充血,舉起刀對準下方的新郎官:“你再走一步我就砍死他!”
於果陡然落在他面前,小六子只覺得視線被一隻拳頭填滿,還沒來得及手起刀落,就覺得兩隻眼球幾乎要被這一拳從眼眶裡捏出來,如同快要用光的牙膏一般。
小六子在空中來回旋轉,如同武俠片裡飛躍而出骨碌碌半空打滾的大俠,只是落地的姿勢很不好看,一聲悶響之後,他是徹底失去了知覺。由於面部先接觸地面,他的牙齒和鼻血損失得絕不比輝哥少。
扁豆聽到屋內的動靜太大,有些不放心,拉開陽臺的窗戶,問道:“輝哥,我怎麼聽聲音這麼人大?真沒事兒吧?”
於果回答道:“沒事兒,你放心吧。”
扁豆大驚失色,他看到屋內躺了一地人,都沒了聲息,這還幸虧是深夜,否則當他看到滿地是血時,更會驚恐萬狀。
他只看到一個人站着,這傢伙是個陌生人,也是剛剛跟自己說話的人。
扁豆立即從身上摸出彈簧刀,叫囂道:“你他媽是哪一……”沒等說完,他只覺得陽臺窗戶轟然被疾拉過來,咔地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就被擠壓到窗邊,撞的頭暈腦脹,脖子多出了一大塊淤青。
於果伸手拿住他的刀,可扁豆還是死活攥着不放,只聽“嘣”一聲脆響,刀身被於果“摘”了下來。
扁豆徹底呆住了,全身發冷。在這樣一個他本以爲會熱血沸騰的夜晚,他終於感受到了深秋之夜本來就該有的一絲絲寒意。
於果鬆開了窗戶,慢慢地說:“你朝樓下喊話,說這裡已經沒事兒了,讓他們上來。”
扁豆與他近在咫尺,感到黑夜中這雙眼睛更黑得純粹,深不見底,裡面隱隱醞釀着雷電和暴雨,不敢怠慢,稍微活動了一下頭部,儘量壓制住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的狀態,顫聲說:“好……好、好!是!遵命……!”
接着,扁豆趴在陽臺上,咳嗽了兩嗓子,大聲說:“那個——!”
下面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全部擡頭看。
扁豆如同最蹩腳的新聞發言人,語無倫次地說:“那個……那個……我……我投降了!已經沒事了!是你們的同夥——啊不,是你們的同事讓我說的——他說讓你們上來——!”
下面一片寂靜。
扁豆急了:“你們快上來呀!不然他打我!”
**、路晨、張曉影、鞏帥和陳陽光面面相覷,隨即都是大喜過望,馬上命令幹警們都衝上樓去,抓捕嫌疑人。
派出所所長驚呆了:“我……我……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張曉影好大喜功,第一個衝上去,誰也沒有她跑得快,要是她剛纔聽到所長的話,當然要留下來爲於果大吹特吹一番。
好在陳陽光不擅長格鬥,更擅長審訊,也就留在下面,對所長說:“張所,你這是肉眼凡胎不識高人啊!上個月有個人掉進獅虎山裡面,是他跳下去把老虎獅子都打跑了,把人救上來的!萬獸之王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區區幾個毛賊,那又算得了什麼呀?”
所長瞠目結舌:“啊?這事兒我聽說過,難道還是真的?不可能吧?誰能打得過老虎和獅子?”
大門啪啦一聲巨響,中間被砸出一個洞來,張曉影用力過猛,腿插在裡面半天拔不出來,面紅耳赤,本來大喊一聲“不許動,我是警察!”可是接着“哎呀我靠……”就卡住了。估計裡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條修長的女人腿在門上亂晃,實在丟死個人。
路晨無奈,和鞏帥一手一個,把她拉了出來,也來不及批評她太能鬧騰了,便衝了進去。
兩個人質嘴裡的抹布被拔出來之後,嚎啕大哭起來,成了淚人。
相比之下,他們身旁的於果安安靜靜,一臉淡淡的笑意。
張曉影一瘸一拐地進來,嘴裡嘶嘶地表示疼得直吸氣,可看到於果的造型,仍舊忍不住讚歎道:“師父真是他媽的太帥了……”
沒有誰抱怨於果出手太重,畢竟歹徒有槍——儘管是個假槍,但刀子總不是假的,而且還有人質在手,能保證人質的安全,就已經皆大歡喜,是很棒的結果了。再說,熟悉於果的四中隊衆人都很清楚,於果其實是留了手了,不然一拳打死一個人,也毫不稀奇。
路晨走上前,有些臉紅地問:“你……你沒事兒吧?”
於果把假槍交給她:“沒事。”
路晨見他真不會聊天,法庭上揭露龐氏母子陰謀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現在居然兩個字就把自己的一腔關心給敷衍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可眼下衆目睽睽,也不便多說,就轉移話題說:“你也看出來這幫歹徒的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