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捷琳娜臉蛋上帶着笑意，得意地看了阿什米塔一眼，彷彿在說：“叫你來自討沒趣，現在灰頭土臉了吧？”
阿什米塔當然聽出姜帆有逐客的意思，也看出了伊卡捷琳娜眼中的挑釁，但是她也不是好想與的人，再次坐下，臉色恢復平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姜帆不得不佩服阿什米塔的臉皮，也難怪，但凡把性不當回事的人，臉皮也可有可無。
“姜帆總裁，我不想繞圈子，就直說了，我們希望大魏集團出口印毒的能源，能直接輸送印毒，不通過羅斯國轉站。
我知道以前大魏集團需要與羅斯國合作，因爲能源供輸網絡還不成熟，但是現在不一樣，大魏集團的能源供輸網絡不但成熟。
而且羅斯國就算是原油提供方，也無法對大魏集團起到掣肘作用，反而受大魏集團牽制，姜總裁已經可以甩開羅斯國，直接對目標國供給。
這樣一來不但大魏集團減少了成本，而且加快能源輸送速度，節約了整個能源輸送網絡的成本。
所以我們這次來與大魏集團談判，希望姜總裁考慮直接對印毒能源輸送，印毒不必經過羅斯國能源公司，就能直接拿到能源。”
阿什米塔說完看着姜帆，姜帆沉默着沒說話，不是他裝深沉，而是這種事他還真不太懂，不過聽上去，似乎是一個運輸鏈的問題。
現代經濟社會，繁重的中間成本已經成爲負荷。尤其是中間的重複稅收，一棵地裡一毛錢的大蒜到菜市場賣幾塊，就是中間成本太高。
按照阿什米塔的話說，似乎是羅斯國要在貿易上抽一筆稅，導致了成本增加，而大魏集團本來可以省掉這一筆稅的。
“顧總裁的意思呢？”
姜帆指的是顧明雪，想到顧明雪已經懷孕六個月，還在操持公司的事，姜帆有點於心不忍，回頭該打個電話回去。讓曹仁代理一下職務。雖然曹仁沒什麼管理才能，但嫂子的身體更重要。
何況現在的大魏集團，嫂子肯定有一些助理高管，離開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
還有四個月嫂子就該分娩了吧？到時候自己可就有個侄兒或者侄女了。那可是自己的下一代親人。姜帆想想還真挺期待的。
“顧總裁已經同意了。”阿什米塔說道。
“同意了？”姜帆皺眉。
阿什米塔將雙手放在桌上。看向姜帆：“如果姜總裁不相信，可以現在打電話，或者。問問伊卡捷琳娜小姐。”
“她說的沒錯，顧總裁的確已經同意了。”伊卡捷琳娜心道，要不是顧明雪同意了，自己也不用來找姜帆了。
姜帆聽伊卡捷琳娜把事情說了一遍，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大魏集團不但發展極快，還受到國家保護，現在基本已經打通了東方的供銷網絡。
如果是半年前，大魏集團從羅斯國拿原油，想要避開羅斯國直接銷售清潔能源和其他成品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現實，大魏集團就算拋開羅斯國也能夠實現自己的銷售，犯不着被羅斯國再抽一筆稅。
這一筆稅不但加重了購買國和企業的負擔，也增加了大魏集團的成本，這次印毒算是一個牽頭，希望實現一對一不經過第三方的合作。
顧明雪是一個有商業頭腦的女人，也明白這樣做利大於弊，自然傾向於同意。
但是如果顧明雪與印毒人達成了這個協議，那羅斯國利益就明顯受損了，所以羅斯國纔會派出伊卡捷琳娜與大魏集團接洽，希望雙方交易不要繞過羅斯國。
一個印毒已經是很大市場，更讓羅斯國擔心的事其他大魏集團的客戶爭相效仿，羅斯國會損失很大一筆稅收。
可是羅斯國雖然派人來談判，卻沒有談判的籌碼，顧明雪作爲大魏集團總裁，她只是一個商人，伊卡捷琳娜拿不出讓大魏集團滿意的條件，顧明雪怎麼會答應伊卡捷琳娜的要求。
現在大魏集團與印毒人估計就差一個籤合同的程序了。
沒有辦法的伊卡捷琳娜纔來找姜帆，希望可以挽回。
伊卡捷琳娜和姜帆的關係不平常，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阿什米塔怎麼會不知道，收到消息，害怕伊卡捷琳娜把大魏集團幕後總裁說服，導致自己功虧一簣，就趕來截住姜帆。
只是沒想到一來就看到姜帆殺了喬治公司的高管，阿什米塔對那不開眼的高管相當生氣。
不過阿什米塔不相信姜帆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這麼大的事，牽涉這麼大的利益，姜帆不可能因爲一點小事，亦或者伊卡捷琳娜這個美人，就改變主意。
如果幕後總裁這麼昏聵，那大魏集團也長久不了。
“伊卡捷琳娜，你的意思呢？”姜帆平靜地問伊卡捷琳娜，雖然現在事情明瞭，但姜帆沒有立刻下決斷。
伊卡捷琳娜有些沒底氣，本來來找姜帆就沒底氣，但是爲了國家利益不得不來。
現在明擺着自己站不住道理，也給不了大魏集團利益，只是想用自己和姜帆的關係，想說服姜帆，伊卡捷琳娜自己都覺得很慚愧，何況她自己本就是一個不願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爲一談的人。
“姜帆，你知道，我們國家現在不但要承受西方人的制裁，還要維持反制裁，經濟壓力極大。
元首爲了緩解羅斯國企業壓力，不得不實行減稅政策，這樣一來政府財政收入變得很少，入不敷出。
如果再失去大魏集團這一筆龐大的中間稅收，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我們希望大魏集團不要一對一交易，或者，不要完全一對一交易。”伊卡捷琳娜沒底氣地道。
如果不是牽涉國家重大利益，羅斯國現在經濟壓力過大，伊卡捷琳娜絕不會這樣來找姜帆談。
本來自己和姜帆的關係就是你情我願的基礎上，如果用這種關係來要姜帆爲自己做什麼，伊卡捷琳娜自己都會覺得很無恥。
“哈哈哈。”阿什米塔笑了起來，看向伊卡捷琳娜道：“伊卡捷琳娜小姐，你可真有趣，你們羅斯國經濟壓力大。關大魏集團何事？
大魏集團又不是你們羅斯國的企業。難道幫助你們羅斯國增加稅收，姜總裁能博一個愛國的名聲？還是你們羅斯國經濟增長，會給姜總裁分紅？
你們羅斯國壓力大，日笨現在壓力更大。你咋不叫姜總裁免費給日笨提供食品和能源？
伊卡捷琳娜小姐。我以前可是聽過你的名聲。他們說你是才貌兼備，除了能夠迷倒任何男人的容貌，還有極強的處事能力。
可是現在看來。伊卡捷琳娜小姐，你似乎連一些常識都不懂啊，勸你一句哦，人光長得漂亮可沒什麼用。”
阿什米塔含笑看着伊卡捷琳娜，剛纔與阿什米塔針鋒相對的伊卡捷琳娜沒有語言反駁，看向姜帆。
“如果你爲難，就算了。”自己這也算盡力了，姜帆不答應是明智的選擇，自己也不能說什麼。
“我覺得還是保持現狀的好。”
“什麼？”伊卡捷琳娜和阿什米塔一起看向姜帆，都是不可置信。
“我決定了，保持現狀，不走一對一商業模式，我回頭就會給顧總裁電話。”姜帆說道。
伊卡捷琳娜和阿什米塔看着姜帆半響，首先是阿什米塔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來：“姜總裁，你有沒有搞錯？”
“難道我剛纔發音不清楚？那我再用印毒語說一遍……￥%&&%￥……”
“……”阿什米塔無語地看着姜帆，但不得不承認，姜帆的印毒語挺溜。
“姜總裁。”阿什米塔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看着姜帆道：“我想提醒你一句，你是大魏集團的總裁，你掌握着數千億的財富，你不是街上的流浪漢，你不應該這樣感情用事，否則你會被人罵昏聵，無知，暴發戶，色迷心竅。”
“我昏聵，我無知，我暴發戶，我色迷心竅，阿什米塔小姐，現在你滿意了嗎？”姜帆看向阿什米塔。
“你……”阿什米塔愣愣地看着姜帆，哪怕牙尖嘴利的她，此時竟然也他麼無言以對。
“撲哧。”伊卡捷琳娜低頭笑了一下，擡起頭來，收了笑容，對姜帆道：“姜帆，我心裡很想你這樣做，可是……”伊卡捷琳娜看着阿什米塔頓了一下。
“她說得對，你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不應該感情用事，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談判。
我那時候因爲各個國家拒絕對羅斯國供應食品，對你說了一些對華夏侮辱性的話，你對我說，你們華夏不欠我們的，如果華夏以後遇到困難，我們羅斯國也未必會慷慨解囊。
現在也一樣，你拒絕了阿什米塔的提議，似乎只對羅斯國人有好處，你並不欠羅斯國什麼。
而且換一個角度考慮，如果哪一天我們羅斯國能省下一筆給華夏的款項，我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省下的。
所以現在你答應阿什米塔的提議，我不會怪你，如果可能，你可以向我們羅斯國提一些苛刻的條件，我看看是不是能滿足。”
伊卡捷琳娜斟酌地說道，姜帆剛纔那樣說話，雖然讓自己心裡很舒服很安慰，可是伊卡捷琳娜也明顯知道，姜帆不是從生意上考慮，而是從個人感情上考慮。
姜帆是明知道不答應阿什米塔的條件，會讓大魏集團還是吃虧的。
阿什米塔也看着姜帆，現在她大概猜出姜帆和伊卡捷琳娜的關係了，肯定沒有外面傳說的那麼簡單，很明顯，有那種深切的關係。
她現在就要看看這個傳說中被定爲傳奇的大魏總裁，是不是真的色迷心竅。
“沒有特別的條件。就是維持現狀，我已經決定了。”姜帆鎮定地說道。
“你……你神經病啊。”阿什米塔終於怒了，鼓着腮幫子對姜帆道：“我看你是被這女人迷失心智了吧？她伊卡捷琳娜有多漂亮，你犯的着這樣敗家，好色也得有個度，我阿什米塔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廢物的男人。”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走了。”姜帆淡然道。
“姜總裁。”阿什米塔緩了一口氣，冷聲對姜帆道：“你以爲天下就你們一個大魏集團可以供應能源嗎？別忘了藍色軍團距離我們印毒更近。
我們印毒有十二億人口，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每年消耗的能源驚人。
我們不想與大魏集團翻臉，可是姜總裁以一個女人這樣對待我們的合理要求。大魏集團有這樣一個色迷心竅的總裁。我們印毒不得不考慮更換合作對象。
姜總裁可想好了，你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印毒十二億人的市場？”
“你們儘管更換能源渠道。”姜帆一邊喝酒一邊說道，反正都是自己開的。
“你……”阿什米塔拿姜帆再沒有辦法。她自認也是個聰明人。一般的人。不管梟雄英雄，她都能下手，可是對姜帆這種在好色的道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的人。阿什米塔沒任何辦法。
她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成爲真正的電燈泡，帶着那名杵着柺杖的老頭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一名印毒人上前，對阿什米塔道：“我們現在回去就要更改能源渠道嗎？我馬上打電話給總裁。”
“等等。”阿什米塔回頭憤恨地看了姜帆和伊卡捷琳娜一眼：“那個色狼，被伊卡捷琳娜那妖女迷的找不着北了，我就不信我比她伊卡捷琳娜差。
不用告訴父親今天的事，你就給他說，我們已經快談判成功了。”
“可是……”
“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別廢話。”
“是。”
阿什米塔咬牙切齒地看了姜帆一眼，丟了一場談判沒什麼，輸給一個神經病也沒什麼，但是輸給一個女人，阿什米塔不甘心。
“姜帆，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像對那騷女人一樣對我，我在把你一腳踢開，以雪今日之恥。”
……
“姜帆，我們去跳舞吧。”伊卡捷琳娜過來拉姜帆的手，她不贊成姜帆的做法，但心裡還是很感激姜帆。
而且心裡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不是爲羅斯國能不失去一筆財政收入，而僅僅是因爲姜帆單純的爲自己拒絕了阿什米塔。
“不了，我還有事。”姜帆抽回手站起來，伊卡捷琳娜愣了一下，跟着姜帆走出酒吧。
“姜帆，其實你不該爲我犧牲公司利益的，現在你還可以挽回，你只要不給顧總裁打電話，相信阿什米塔就能和大魏集團達成協議，這樣你不落面子，也不用犧牲公司利益。”
一邊走伊卡捷琳娜一邊說着，轉頭看向姜帆：“無論結果怎樣，你今天能這樣爲我，我已經很感激，放心吧，就算你答應了阿什米塔，我還是非常願意和你保持現在的關係。”
“不會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雖然大魏集團的供銷網絡成熟，但是現在拋棄羅斯國的網絡還不算十分成熟。
但是你也注意，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維持太久，等以後大魏集團終究是要實現一對一銷售的，你們最好做好準備。”
“這個我知道，但是那時候羅斯國的經濟壓力應該小一些了，能夠應對這種變故。”伊卡捷琳娜道。
“恩。”姜帆點點頭。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伊卡捷琳娜看着姜帆：“你還有什麼事嗎？忙完事情我去找你吧……讓你爲所欲爲哦。”伊卡捷琳娜湊到姜帆耳邊輕聲道，溫暖的氣息灌進姜帆耳朵，癢癢的，聲音充滿魔力。
“呼~~”姜帆差點就把持不住了，調整了一下氣息，轉過頭對伊卡捷琳娜道：“伊卡捷琳娜我要給你說一件事。”
“說吧。”
“我有女朋友了。”
“你的女朋友不是很多嗎？”伊卡捷琳娜笑道。
“我是說，真正的女朋友。”
伊卡捷琳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隱去，後面的艾娃也擡頭看了過來。
“哦。”
“所以……”
“我明白的。”笑容又浮現在伊卡捷琳娜臉上：“我們當初說好的，只是互相找個安慰，如果哪一個找到愛的人，另一個人就自動離開，我明白的。”
“恩。”姜帆點了點頭，說這種事姜帆不太擅長，雖然和伊卡捷琳娜的關係很明確，但是作爲一個受傳統教育的華夏男人，還是無法把與自己發生關係的女人簡簡單單歸結爲性。
“你拒絕阿什米塔的提議，是爲了補償我吧？”沉默了一會，伊卡捷琳娜擡起頭看着姜帆，突然笑了出來。
“你真傻，你知道我工作從來不牽扯私人感情的，而且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你有女朋友了，我應該恭喜你，說起來還該給你送禮物祝賀，哪會要你補償。”
“好了，拜拜。”
不等姜帆回答，伊卡捷琳娜轉身走向前方，將手舉起來向背後的姜帆告別。
“看來我又要找下一個性夥伴了，要不要我們改日吃個散夥飯？呵呵。”伊卡捷琳娜嘻嘻哈哈地笑着道。
聽着小姐輕快的聲音，一直以爲伊卡捷琳娜承受不了的艾娃，鬆了口氣，還以爲這次來找姜帆，想確立正式關係的小姐，會受到很大打擊呢。
艾娃走上前去，看了小姐一眼，卻看到伊卡捷琳娜滿臉淚水，下嘴脣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