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狐疑地打量着魏異,這個通幽強者長得五大三粗,看上有點楞頭楞腦,臉上掛着緊張又略帶着討好的笑容。
無論怎麼看,他都像一個沒有心計,欺軟怕硬的莽夫,而他的表現也恰恰如此。
但是路峻知道,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強者,如果他真是頭腦簡單之輩,不可能會成爲通幽強者,尤其是在邪魔嶺這種弱肉強食的魔門。
“絕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但是路峻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鄙夷地說道:“就憑你,三少主還會親口告訴你的?”
魏異的自尊受到了強烈的打擊,叫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妹妹可是三少主的寵姬!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帶你去見三少主!”
“呵呵,這就是你的目的吧,三少主我惹不起,不想去見他。”路峻笑道。
魏異露出一副被看破的表情,嚅嚅道:“不是,我沒那個意思,那個,那個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咱們兩家還不是冤家,都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很對,不過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吧。”
路峻說着在魏異後頸一按,後者立刻暈了過去。
剛剛陳特的武意通幽被毀,百里之內皆可看到,路峻可不想等其他通幽強者來了,再去尋找退路。
他先陳特和魏異兩人,渾身上下搜了一遍,得到三本秘籍,若干藥品,看也不看先丟到須彌戒中。
做完這些,他剛剛要走,便見東邊的天際,浮現出一隻惡狼的影像,但是轉眼之後便破碎了。
“雪千寂那裡也結束了,連折了三個通幽強者,就算邪魔嶺不在意,這西北域也要亂成一鍋粥。計劃順利,去與她會合!”
路峻提起魏異,展開身法,向兩人約定好的會合之地趕去,同時心中暗道:“原來雪千寂也領悟了武道,只是不知是哪一種。”
自從看到雪千寂只憑赤手,便可輕鬆破解他人的武意通幽,路峻便一直在思索她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即便他運用輪迴涅槃,也無法推演出雪千寂所用之法。
原本路峻還以爲這是雪神宮的秘法,直到他藉助韜光養晦的全力一擊,臨時突破到通幽境,才明白其中原因。
武道!
沒有人知道,在路峻與陳特最後一次交手時,他的腦海深處,輪迴寶輪突然浮現。
陳特紛呈異象的招式,在路峻眼中重新復於平常,更一眼看穿他招式破綻所在。
而這破綻,似乎並不爲陳特所知,面對路峻的攻擊,居然沒有任何防備,結果便是他武意破碎,刀毀人亡。
雖然路峻不知雪千寂領悟的是什麼武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也領悟了武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人誠不欺我也。原以爲只有我纔會提前領悟武道,沒想到她比我領悟得還要早。”
雪千寂進入道真閣時,才拜入雪神宮不足半年,只是化虛大成,相較路峻足足低一個大級別,難怪他會有此感嘆。
“她領悟的究竟是什麼武道呢?”
路峻腦中掠過三千道藏的名稱,突然停下了腳步,喃喃自語道:“太上無情經!我知道了,她領悟的肯定是無情之道,難怪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除了太上無情經,路峻想不出還有什麼武道,能讓人性情大變。
“太上無情經,恐怕也是聖道之一吧,但她一個花期少女,便從此絕然無情,也真有些可憐。”
路峻想到雪千寂對自己的冷漠,與之前溫婉的性情截然相反,忍不住惋惜一嘆。
雖然有些替雪千寂惋惜,但正如莊子所言,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路峻也不便多言,心中打定主意,見面之後對此絕口不提。
兩人相約會合的地點,在深山一處溶洞之中,路峻趕到時,雪千寂早已經到了。
看着雪千寂由內而外透出的冰冷,路峻再次忍不住暗歎一聲,說道:“雪姑娘,讓你久候了。”
雪千寂點了點頭,目光掃向他手中的魏異,說道:“你也抓了個俘虜,晉升到通幽了?”
路峻聞言便知,那個叫諸固的通幽強者,已經被她所擒,這原本也是兩人商量好的。
但是對於她的問題,路峻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開竅一重天,哪能那麼快晉級。”
“我見有人使用武意通幽,然後轟然破碎,不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我有門秘法,可以臨時突破。”
“你領悟的是什麼武道?”
路峻沒有想到,雪千寂會如此直接了當相問,不過轉念一想,她修太上無情經,不可以人情常理而論。
可是武道於個人而言,也是一種隱密,輕易不可說與他人,路峻忍不住有些猶豫起來。
猶豫很短暫,路峻正要相告,雪千寂卻先說道:“我修的是太上無情經,無情武道。”
路峻暗道一聲果然,自己沒有猜錯,雪千寂確實領悟了太上無情經。
同時他也微微有些汗顏,被她搶先說出來,但顯得自己風度不足,於是坦然道:“我修的是輪迴涅槃經,輪迴武道。”
“原來也是十二聖道之一,這就好辦了。”雪千寂說道。
“十二聖道?”路峻不解問道。
“你不知十二聖道嗎?”雪千寂微微顰眉,說道:“你境界還低,不知也好,只需知道輪迴,無情皆屬十二聖道,最強武道便是了。”
當初君無爭也說過這話,但如今從雪千寂口中說出來,路峻怎麼聽怎麼彆扭。
雖然雪千寂修無情武道,不通人情世故,只是無心之言,但被自己曾經救過的人這般說,路峻還是生出一種被鄙視的感覺。
“算了,被鄙視就被鄙視吧,誰讓咱技不如人,生生低了她一個大境界呢。”
路峻心中充滿了無奈,把話題轉開,說道:“雪姑娘,那諸固何在?先審完他們,摸清邪魔嶺底細,我們再來商議後續計劃。”
“也好,他就在裡面,你來審問吧,這方面你是行家。”雪千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