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子豪,你真的是個才子呀,這個你也知道,真沒看出來呀。”寧慧倒有些真心實意的說道。
她坐的姿勢有種居高臨下的味道,正好能夠夠到陳子豪的肩頭,陳子豪下意識的向旁邊讓了讓,寧慧卻沒有再次主動出擊。
“說起了詩詞,我就想起了一個人,當初有一個酸不拉唧的詩人,聽說很有名的。”寧慧感慨的說道:“還在省級、市級的刊物裡面出版了很多大作,自己還出了本書。”
“嘿嘿,這小子想泡我,只不過我和他談話聊天那叫一個別扭,他對我說什麼愛是亙古長明的燈塔,它定晴望着風暴,卻兀不爲動,愛就是充實了的生命,正如盛滿了酒的酒杯。”
“啊?”陳子豪聽着覺得有點耳熟。
寧慧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繼續說道:“這是別人送給我的第一首詩,我記憶力雖然不好,但是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好像是泰戈爾說的,而不是你的那個詩人男朋友創作的。”陳子豪笑道:“他應該是引用的吧?”
“啊?這你也知道?蒙不了你啊?”寧慧有些目瞪口呆:“這個鳥人,原來是抄襲別人的。唉……不過這年頭,不抄襲的那叫詩人嗎?”
陳子豪只能點頭說道:“你說的極是。”
寧慧忍不住的仔細看了陳子豪一眼,道:“陳子豪,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學來的?不會也是爲了泡妞而準備的吧。”
陳子豪猶豫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說道:“我好像,還沒有對哪個女孩子用到過吧?”
“裝……你就裝吧你,肯定是大學的時候給別的女孩子寫過情詩,要死要活的,還在我眼前裝初戀,裝純情呢。陳子豪,你老實交待,泡過幾個女孩兒?看看你,不要以爲我看不透你,要是沒有寫過怎麼會記得這些!”
如果革命導師見到了寧慧,多半也會說一聲迷死寧,你真是太有才了。
當然有才和有財,如果在
其中選一種,寧慧肯定會覺得選後一種更好一些。
寧慧和革命導師一樣,一眼就能看穿資本主義的本質,不過卻沒有進一步揭穿陳子豪的虛僞的面具,反倒是興致勃勃的進一步說起自己的往事。
因爲在她的念頭中,人其實就是個虛僞的動物,不虛僞的大聖人,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呢。
“那個狗屁才子,當時給了我一本他出版的書,書面上竟然印着我的大名,我的親孃呀,我這輩子,名字除了在求職書上打印過,還從來沒有被這樣隆重的登記過呢。”
寧慧一句話就把所有的才子加了個臭名,這也怨不得,很多才子自古就說了,頭髮長,見識短。
“上面寫着什麼?”陳子豪忍不住問道。
陳子豪多少有點知道,這種贈送,其實就是和解放前國統區還政於民的口號差不多,基本屬於魔術師手中的飛刀,扔了出去一些,其實很多還在握在手中,藏在袖口或者衣袋的。
所以那本書上就算其中有了寧慧的名字,而那個詩人又一不小心的失戀了,卻還是可以用這個名字編織一段悽美的愛情,進而打動另外一些天真無知的少女。
“他說這本詩集就是爲我出版的,上面寫着謹以此書獻給我一生的情人。”寧慧臉上露出了微笑,多少有些看透世事的味道。
陳子豪忍不住問道:”你的名字在哪裡?”
“我就是他的那個一生的情人呀。”寧慧認真的解釋道:”喂,陳子豪,你怎麼了?”
“沒什麼!”陳子豪恢復了常態,只能嘆氣,道:”你看起來也是個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女人,怎麼也會被這種花槍迷惑?”
“迷惑個大頭鬼啊。”寧慧大笑了起來,只是笑得多少有些淒涼,道:”你以爲老孃我是白給的?老孃我早就看穿了他的那些花把戲了,只不過當時我想到的是,現在能出一本書的人,一定能賺不少錢吧?喂,陳子豪你又怎麼了?我跟
你說話呢,你別總是翻白眼呀。”
天色漸晚了起來,室內顯得有些幽暗,兩人誰都沒有記起來開燈,寧慧是根本不覺得暗,她是個性感的女人,同時也很感性,覺得這種交流,更加能夠接近心靈。
陳子豪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變得越來越有些慵懶了,基本上屬於油瓶子倒了都懶得扶的那種。
也是覺得說話用耳朵就行了,不需要眼睛的,開燈幹什麼?還費電。
從幾個特性來看,其實兩人也是蠻般配的,所以談起話來相當的投機默契。
陳子豪看着寧慧,雖然不是那麼清晰,卻並沒有什麼反感,他其實更喜歡寧慧的這種直性子。
她最少想什麼說什麼,認定了一個事情,就會執著的爲之奮鬥,而不像那種表面叫着好兄弟,背後下着刀子的那種類型。
“只不過你除了錢,難道不能想點別的?”陳子豪笑了起來,他對錢的態度和寧慧截然不同,可是他卻不能因此就說寧慧是錯的,人活着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難道不是嗎?
他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異樣,只不過他很快的甩甩頭,覺得這樣就能拋卻一些他不願想起的念頭。
“當然有別的。”
“那是什麼?”
“比如說珠寶呀,飾品、項鍊、鑽石呀什麼的,就算是他的這本書,我都會換算成,到底都能賺到多少錢呢,嗯,我說的是稅後的。陳子豪你又怎麼了?”
陳子豪目瞪口呆的望着寧慧,只好問道:“後來呢?”
“後來老孃才發現……”寧慧竟然嘆息一聲“原來這個狗屁詩人,這本書竟然是自費出版的,而且合同上還簽着,要他自己賣出去兩千本。他這個狗屁好面子,家裡的這種書堆積成山,卻又撕不下面子去賣,到現在還欠着借人家的一萬多塊錢。”
“啊?”陳子豪有些瞋目結舌,無語道:“這種人也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