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宇的表情很是平靜,但平靜之中,又處處透露着一股自信,以及渾然不將龍哥等二十餘人放在眼裡的傲氣。
於是龍哥的一干手下便炸鍋了,
“我草你媽,沒聽到龍哥在問你問題嗎,你他媽傻-逼是吧?”
“竟然敢跟龍哥這麼說話,你是不是嫌自己活膩了?”
“我他媽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囂張的傢伙,龍哥,啥也別說了,咱們動手吧?”
“對,乾死他丫的。”
羣情激奮的聲音讓龍哥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得的弧度,但不知爲何,一貫來無法無天的他,這次卻並未像以往一般直接動手,而是一擡手,止住了衆人的議論,眯着眼睛,陰惻惻說道:“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獄友,四爺既然相見,那就把那個小賊帶出來吧!”
“龍哥,不能就這麼如軟了啊!我們……”
有人站出來打抱不平,只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龍哥一個巴掌扇在臉上給打斷了,
“草泥馬的,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把人給我帶出來!”
見龍哥動怒,原本還一臉怒色的犯人們立馬變得噤若寒蟬了,連一句多餘的廢話也不敢說,直接讓開一條通道,把那名乾淨白瘦的少年從人羣后拖了出來,然後扔到了龍哥的腳下。
“嘿嘿,四爺,現在人給你帶來了,有什麼想問的話就問吧!”
龍哥的眼中閃過一抹極爲隱晦的淫邪笑意,不過他YY的對象卻不是女人,而是張宇,畢竟自從泡了整整半個月的開水澡以後,張宇的皮膚,已經比世上絕大多數女人都要白皙細膩了,再加上清秀的面孔,活脫脫一個油頭粉面的白臉小生的形象,也難怪有着“龍陽癖好”的龍哥,會對張宇起了垂涎之心。
不過張宇倒是並未注意到龍哥的真實想法,若是讓他知道了龍哥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客氣的原因,竟然是有着那種念頭的話,張宇怕是會二話不說就動手。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們爲什麼打你?”張宇踢了踢那名長相秀氣,眼角噙着屈辱淚花的少年問道。
“我叫葉天佑,他們……”
少年先是擡頭看了一眼張宇,然後又掃了一眼龍哥這邊的情況,在發現雙方相差懸殊的實力對比之後,少年原本明亮的眸子又一下子暗淡了起來,一咬牙說道,
“他們沒有打我,我們剛纔只是鬧着玩的。”
審時度勢,這是監獄裡的人學的最快,也是用得最好的一項技能。
“哈哈哈,不錯!”少年葉天佑的回答讓龍哥很是滿意,接連在葉天佑瘦弱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方纔帶着笑意對張宇說道,“怎麼樣,四爺,話你都聽到了,我們剛纔只是鬧着玩啊!”
張宇半點沒有把龍哥的言語嘲諷放在心上,而是用一種自信真誠的目光看向葉天佑,說道:“葉天佑,如果你是怕說出事情真相後,他們會找你秋後算賬的話,那你大可放心,因爲只要有我在,他們就沒那個膽子針對你,所以,你儘管放心說就是。”
如果說龍哥一開始對張宇的良好態度,一半是因爲他現在的心情不錯,而另一半是因爲對張宇這個白麪小生有着不良企圖的話,那麼在聽完張宇這句無異於挑戰他權威的話後,他所有的好心情都在這一刻敗壞乾淨了。
不過儘管龍哥的臉色陰沉都有些嚇人,但他仍舊是沒有出聲,僅僅是用毒蛇一般的目光打量着葉天佑——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弱不經風的毛頭小子,到底有沒有那個膽子敢出賣自己!
而葉天佑在張宇平靜而自信的眼光注視下,他心裡竟然莫名開始有底氣起來,連帶着就連龍哥這二
十幾個人的陣容,他也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鬼使神差之下,葉天佑竟然真的把事實經過講述了出來:“這位大哥,他們冤枉我,我真的沒有偷他們的煙啊,他們……”
說到這裡,葉天佑猛然回過神來,神情一緊,剛想改口,但看到那羣人越來越兇狠的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葉天佑臉上竟然閃過了一抹破罐子破摔的狠厲神色,一咬牙,繼續說道:“他們說,只要我承認龍哥的煙是我偷走的,就會給我好處,如果不承認,他們就會打到我承認爲止!”
聽到這話,張宇不由得看了龍哥一眼,但見他臉色儘管陰沉,卻並無意外之色,而龍哥身後的衆人,也沒有一個人臉上有慌亂之色顯現。
於是張宇便開始冷笑了起來,
監獄裡的生活無比枯燥,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所以犯人們總是會想出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點子,來給自己添加點樂趣,“拍戲”就是其中之一,而“拍戲”的內容,無非就是自己寫一個劇本,算是設了一個算不上多麼高明的局,讓不知情者落入其中,然後再通過各種威逼利誘,如同耍猴一般,盡情地欣賞“演員”或驚恐,或畏懼的表情。
張宇猜想,葉天佑之所以會落得這步境地,八九不離十,是被龍哥一羣人當成了“演員”,或者是無辜的小白鼠了。
這些人,還真是有夠無聊的啊!
一眼看穿了龍哥等人設下的局後,儘管對他們這些閒的蛋疼的傢伙很是不齒,但監獄裡有監獄裡的規則,張宇也不太好踩過界,於是便對着身後的三胖招了招手,從三胖的手裡接過一包中華香菸,遞到龍哥的面前,說道,
“龍哥,話我已經問完了,這裡邊究竟有什麼貓膩呢,想必你我心裡都清楚,不過我也沒那個心情去說破你們的‘小遊戲’,這個少年我看他挺順眼的,不如你賣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如何?”
當張宇手裡那包還未被拆封的中華煙出現在衆人視野中的時候,那抹紅得誘人的包裝顏色,立馬勾起了大多數犯人們的煙癮,眼中皆是露出了垂涎之色,恨不得當場就替龍哥答應下來。
但與衆人的意動相比,龍哥的表現則是要平靜得多,連看都沒有去看那包煙一眼,無比輕蔑地看着張宇說道:“一包煙就像把這件事了了?四爺,你想得也未免太過簡單了吧?”
一聽這話,張宇牢房內的一干犯人們立馬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瘦頭陀第一個站到了張宇的身後,然後其餘四人也陸陸續續地站了出來,別看這些人對內的時候各懷鬼胎,一有機會絕對會二話不說就往各自的背後捅刀子,但對外的時候,還是保持着一致的。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麼講義氣,只是龍哥擺明了是不想這麼簡單收場了,如果不抱成團的話,他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至於叛敵反投龍哥那一邊這種事情,他們倒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一下,因爲之前已經說過了,“反骨仔”是監獄裡最不受待見的人之一,哪怕這次他們能明哲保身,但接下來必然會受到更痛苦的待遇。
而張宇也是不動聲色地將一干手下的動作收於眼下,然後轉過頭來,毫無懼色地看着龍哥問道:“那麼龍哥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呵呵,那簡單!”
龍哥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脣,絲毫不加掩飾眼裡的淫-邪之意,不斷地打量着張宇的渾身上下,陰笑道,
“只要四爺你待會兒到我們牢房來‘串串門’,跟我聯絡一下感情,深入地交流一下就可以了。”
衆人又是大笑,畢竟龍哥的特殊愛好,在這座監獄裡也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所以他們當然知道,龍哥嘴裡字面上說的“串門”、“聯絡感情”和“深入交流”真正的含意到底是什麼。
“怎麼樣,對於我的條件,
四爺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啊?”似乎是有意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資本一般,龍哥一邊說,一邊還賣弄似的對着張宇抖了抖自己的胸肌。
看着龍哥這副勢在必得,渾然將自己當成了盤中之物的樣子,張宇反倒被氣笑了,意有所指道:“有些人,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啊!龍哥,我有四個字想送給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哦?那四爺你說說看。”龍哥饒有興致地問道。
張宇盯着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滾你麻痹!”
那個小白臉竟然還敢罵自己?他哪裡來的勇氣?
龍哥先是一怔,然後表情立馬變得極爲殘忍起來,二話不說就是揚起他蒲扇大的右手,往張宇的臉上扇過去。
然而,還不等龍哥臉上的殘忍笑意持續多久,就立馬換成了一副驚駭的表情。
只見看上去挺清瘦的張宇輕輕一擡手,便擋住了龍哥先發制人的一記耳光,緊接着張宇反手一扣,就將龍哥的右手手腕扣在了掌心,然後用力往後一甩。
便看見龍哥一米八幾,虎背熊腰,少說也有一百六十斤的身體,竟然被張宇硬生生甩飛到了空中,如同一顆炮彈一般,轟然往牆壁上砸去。
“哐!”
龍哥的身體砸到鐵壁上發出的一道劇烈聲響,就像是一場戰鬥中吹響的號角聲,立馬就讓雙方人馬激烈地碰撞到了一起。
對於張宇來說,如果是在半年之前的話,面對這樣一羣凶神惡煞的對手,別說是一個他了,就是二十個張宇捆在一起,也是斷然無法打得過的。
但現在張宇卻已經是實打實的人級上境高手了,對付這樣一羣空有蠻力的普通人,那還不等於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於是乎,張宇就如同一隻落入羊羣的下山猛虎,橫衝直撞,招式大開大合,明明出手的次數並不多,但每出一拳,每出一腳,都能把一名大漢從人羣中打飛出去,而且最爲恐怖的是,凡是被張宇打趴在地上的人,愣是沒有一個能再短時間內重新站起。
看着不遠處四爺以一敵二十的生猛場面,一開始還準備奮死相搏的胖頭陀等五人,此時竟然頗爲滑稽地淪爲了看客,不由得目瞪口呆起來,心裡皆是無比震驚地想到——
這就是四爺的真正實力麼?
這……這也太他媽恐怖了吧?
看呆了有數秒鐘之後,胖頭陀第一個反應過來,怪叫一聲“四爺,三胖來也,留一個給我過過手癮啊!”後,便加入到了戰場之內。
而其餘人在見到胖頭陀的動作之後,皆是心裡暗罵一句好個不要臉的胖子,然後皆是大叫着衝了上去。
幾分鐘之後,穿過滿地躺着呻吟不止的大漢,張宇不急不緩地走到了龍哥的身前,伸出手來拍了拍龍哥的右臉,冷笑不迭道,
“那麼現在,龍哥你還打算讓我去你們牢房串門麼?”
“咳咳……”
龍哥劇烈地咳嗽幾聲,無比艱難地睜開眼來,卻是連看都不敢看張宇一眼,畏懼不已地說道,
“四,四爺,您大人有大量,這次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呵,早這樣識趣的話,不就沒那麼多事了麼?”
張宇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然後直起腰來,掃視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指了指躲在一旁滿臉激動的葉天佑,道,
“從今天開始,這個姓葉的少年,我張宇罩了,如果還有誰不服氣的話,站出來,我跟你說道說道。”
張宇此言一出,全場立馬寂靜了起來,所有人都把羨慕的目光投向葉天佑,因爲他們知道——
只要四爺一天不走,那個姓葉的小子就一天沒人敢招惹。
還真是個幸運到讓人嫉妒的少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