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張宇?”
雖然有些不太清楚這十幾位警察如此嚴陣以待地將自己團團圍住究竟爲何,但張宇仍舊是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就是張宇,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到張宇的肯定回答,衆警察非但沒有鬆一口氣的表現,反而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惡名昭著的罪犯一般,表情愈發地嚴肅起來。
“既然你承認你就是張宇的話,那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需要一個理由!”
雖然這些警察的表情讓張宇心裡沒來由地布上了一層陰霾,但張宇依舊是很平靜地與說話的那名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對視起來。
就這樣對峙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後,名爲張世平的老刑警放棄了從張宇的眼中看出他真正心理活動的打算,開口說道:“我們現在懷疑你與一起殺人案有關,所以,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行動,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參與調查。”
殺人案?
聽到這個雖然在電視裡經常聽到,但現實中卻讓張宇感到很陌生的詞彙,張宇心裡不由得覺得有些怪異,
自從得到超級兵王系統以後,人,張宇的確是殺了一些,但那都是張宇出於被動自衛防守纔不得不殺的,
先不說刀疤臉那一衆黑人或者司徒福司徒安兄弟死後的善後處理是由江家以及王后龍沐晴所做,肯定是不會留下絲毫的馬腳讓外人察覺的事情,
就光是自衛防守這一點,就足夠讓張宇擺脫殺人兇手的嫌疑。
那麼如此一來的話,這次警察找上門來的謀殺案,究竟是誰死了呢?
“能問一句你們懷疑我殺了誰嗎?”
見張宇鎮定自若又很是疑惑,不像是作僞的樣子,雖然心裡既不願意信自己眼前這樣一個雙眼清澈的青年,會是個兇殘到一言不合就下狠手殺人的危險分子,但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張世平卻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於是說了兩個字:
“吳平。”
“吳平是誰?”張宇皺着眉頭問了句,因爲在他的記憶當中,的的確確是找不到關於吳平這個人物的絲毫記憶。
張世平張了張嘴,正待說話,但這時他身後的一個年輕氣盛,正是剛走出警校大門,滿心揣着服務社會懲惡揚善這種崇高理想的熱血青年,自然是不會對張宇這個“殺人兇手”一點好臉色的,直接冷笑一聲說道,
“哼,纔剛剛殺的人,竟然這麼快就忘了,就算是裝糊塗,也不至於這麼裝吧?你把我們這些警察都當成傻子了嗎?”
張宇表情一冷:“這位警察兄弟,我真是不明白你們爲什麼會這麼肯定是我殺了那個叫做吳平的人的?如果你們有證據的話,請拿出來,如果沒有,那麼抱歉,我就先走了,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功夫陪你們玩栽贓陷害的遊戲!”
“殺了人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
見張宇撂下那句話後轉身便喲離開,年輕刑警衝上前來掏出手銬就要把“殺人兇手”緝拿歸案,但還未等他把手銬鎖到張宇的手腕上,就被張宇一個迅如閃電的反手動作,不僅奪下了年輕刑警的手銬,反而還將其雙手給拷了起來。
似乎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情勢變轉如此之快一般,那名年輕刑警先是一怔,然後臉色陡然漲得通紅,一半是爲自己的技不如人而羞的,而另一半則是氣的。
“別動!”
“不許動!”
“舉起手來!”
張宇這公然抗拒執法的動作一經做出,立馬將神經繃成一根弦的衆警察們嚇了一跳,皆是立馬掏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對準張宇,大有一副只要張宇敢輕舉妄動,就
馬上將其擊斃的架勢。
張宇的眼皮劇烈地跳了一下,心裡的那股不詳感覺也是越來越濃厚起來,雖說以他現在的實力,躲過這十幾杆形同虛設的手槍不是難事,甚至將這十幾名警察全部撂翻也不在話下。
但一旦真正動起手來,那就意味着事情再也沒有旋轉的餘地,張宇可不想接下來一輩子都頂着個逃犯的帽子流竄在全國各個陰暗的角落從此見不得光。
可是就這樣被動應對,又絕對不是張宇所願意接受的。
正在張宇感到左右爲難的時候,一個出人意料的人物卻是站了出來,絲毫不顧可能會有失去生命的危險,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張宇的身前。
“居然拔槍對準華夏公民,是誰給你們的權利這麼做的,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韓瑩瑩伸開雙手擺成一個大字,用她柔弱的身軀擋在張宇的身前,滿臉怒容地瞪着那十幾名拔槍的刑警。
衆警察們面面相覷,是在摸不準這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和殺人兇手究竟是什麼關係。
是無辜的路人?還是協助作案的幫兇?
“這位小姐,你冷靜一點,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不要做出這樣容易讓人誤會的舉動來,實在太危險了。”張世平輕輕咳嗽一聲,先是對着身後的衆位同僚搖了搖手,示意他們暫時先把槍收回後,走上前來看着韓瑩瑩好生勸道。
不過性子倔強的韓瑩瑩卻不肯聽從張世平的好意相勸,依舊是固執地擋在張宇的身前:“這裡沒有你們說的殺人兇手,你們找錯人了,請回吧!還有,我的名字叫韓瑩瑩,不是什麼小姐,我希望你能對我放尊重點!”
張世平苦笑道:“好吧,韓瑩瑩小……呃,韓瑩瑩姑娘,雖然我不太明白你爲什麼會如此信任這位張先生,但是我們警察辦案,如果沒有真憑實據的話,是不會隨意帶槍出門執法的,所以,爲了配合我們的工作,請你先讓開一下好嗎?”
“不行!”
韓瑩瑩堅定不移地一口回絕道,“我現在是張宇張先生的辯護律師,你們剛纔的行爲,嚴重威脅到了我委託人的生命安全,所以爲了維護我委託人的合法權利,我不能讓你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把他帶走,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直接找我談就行!”
聽到這話,張世平的表情有些無奈,畢竟光從相貌上來看的話,韓瑩瑩絕對不超過二十歲,要說她是在校大學生的話,那張世平絕對沒意見,但要說韓瑩瑩是什麼律師的話,那簡直是在質疑張世平二十多年從警鍛煉出來的眼光。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張世平雖然並沒有猜錯,年齡今年剛滿二十歲的韓瑩瑩的的確確是一名在校大學生,但她所上的大學,卻是一所即便放在全國都極爲出名的一流大學,而且她所學的專業偏偏還是法律系。
因此,儘管有些勉強,但如果韓瑩瑩硬要把自己說成是張宇的辯護律師的話,那今年剛好拿到律師資格證的她,話語裡還真就沒什麼地方可讓張世平指摘的。
見張世平沉默不語,似乎是有些小瞧於自己一個二十歲小丫頭的樣子,韓瑩瑩心裡非但不惱,反而是暗暗有些高興起來——
因爲在善於捕捉漏洞鑽法律空子的律師面前,輕敵永遠是讓律師們找出破綻進而咄咄逼人取得一番博弈後最終勝利的最佳條件,而張世平顯然是犯了這個忌諱,這如何能不讓心裡堅定不移地認爲張宇絕對不是殺人犯的韓瑩瑩感到高興呢?
“你們剛纔說懷疑張大哥殺人了,對不對?”
不動聲色地,韓瑩瑩把對張宇的稱呼由“我的委託人”變成了“張大哥”三個字,於悄無聲息中完成了由律師到好友之間的身份
轉變,其目的自然是爲了讓張世平放鬆警惕,從而露出更多言語上的破綻。
而與律師打了半輩子交道的張世平此時也沒看出韓瑩瑩這個模樣乖巧的小丫頭暗中設下的陷阱,想也不想地就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懷疑張宇先生與一場殺人案有關,所以想請他回去配合我們的調查,畢竟……”
張世平話還沒說完,就被韓瑩瑩的突然發難給打斷了。
“既然你承認只是懷疑的話,那就證明張大哥現在頂多只能算是一個嫌疑人的身份,還遠遠稱不上罪犯兩個字。
那麼如此一來的話,我就敢問一句了,對待一名只是身上有着嫌疑的普通公民,你們居然用對待罪犯的方式去對待他,這算不算是侵犯了張大哥的合法權益?”
張世平瞳孔劇烈一縮,猛然反應過來,知道是自己小看對方,中了這看起來沒什麼傷害力的小丫頭圈套了,不由得心中一陣懊惱,剛張開嘴想要補救,只是韓瑩瑩卻絲毫不給張世平這個機會,如同連珠炮一般接連問出數個問題,而且一個比一個尖銳,
“另外,先不說我委託人究竟有沒有殺人,就算他真的有殺人的嫌疑,那麼敢問,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作案手法是什麼?作案工具又是什麼?如果連這些問題你都回答不了的話,那麼很抱歉,我不能讓我的委託人就這樣跟你們去警局。
畢竟有些人屈打成招的手段,在全國可都是出了名的啊,我可不能保證我的當事人在精神以及生理上受到傷害與威脅的時候,會不會屈服。”
韓瑩瑩前半句話,一共四個問題,雖然都直指事件的核心,但還算中規中矩,不過她的後半句話,就是赤-裸-裸絲毫不加掩飾的誅心之言了,可偏偏她的每一個字裡面,都沒有指名道姓說他們警察如何如何不堪,讓張世平就算是再生氣,也找不到任何的藉口反駁。
這一口氣憋在喉嚨口想吐又吐不出的滋味,當真是讓張世平這位二十多年的老刑警難受得緊。
況且,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韓瑩瑩這四個問題看似簡單,但在很多案子中卻很難全部回答,而只要缺少了一個答案,那麼律師們就會緊追不放,以證據鏈不夠完善的理由辯護,甚至是完全推翻警方之前所得出的結論。
至於韓瑩瑩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緊抓一個小破綻而擴大優勢,牽扯出更大更多的破綻,進而將量變轉爲質變,最終徹底爲張宇洗脫嫌疑的道行。
這個張世平倒是不怎麼懷疑,因爲先不說韓瑩瑩極爲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對她隱藏得極深的那點輕視而設下的心理陷阱,就光是她口中由“委託人”到“張大哥”再到“委託人”三次的稱呼轉變,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先是以表明她辯護律師的身份,讓我投鼠忌器不敢讓同事們亮槍,然後利用心理戰術,悄然把一個“鄰家妹妹”的形象植入到我的心裡,不知不覺中引導出我語言上的失誤。
然後在迅速將張宇定性爲嫌疑人後,絲毫不給我反應的時間,再次轉變到律師的身份,接連問出四個問題,咄咄逼人。
至於她最後的後半句話,看似是在爲張宇打抱不平諷刺我們警察,但實際上又是一個心理攻勢,目的就是想激怒我,讓我口不擇言從而露出更多的破綻!
這小丫頭,不簡單吶!
想通了一切後,被韓瑩瑩三言兩語驚出一身冷汗的張世平不由得默默在心裡讚了一句,同時也有些警示與後怕起來,
如果今天的場景發生在另外一件案子身上的話,恐怕還真被罪犯給逃過了這一劫,不過今天嘛,在如山的鐵證面前,任憑你再怎樣巧舌如簧,也是徒做無用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