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城城郊向東五十里,原本是一片農作區,而在前兩天的那一場大學之後,頓時變呈現出一片冰封千里惟餘莽莽的學過風景。
而就是這種鮮有人煙的地方,在一個上上下下加起來不過五十口人的小村落當中,卻是迎來了兩位異常奇怪的客人——
倒不是說這兩位客人的長相比較奇怪,事實上,這兩位客人非但長得不奇怪,反而是比起一般人來要好看的多,特別是那位被青年抱在懷中的年輕女子,更是漂亮得不像話,用一句村落裡流行的話來說就是——
“這姑娘俊的,簡直就跟年畫兒上走出來的仙女兒似的,賊漂亮。”
而這兩位俊男美女讓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是,這冰天雪地的,他們兩個居然渾身上下盡皆都是一絲不掛,也好在現在天太冷的緣故,家家戶戶裡也沒什麼人出門,因而他們這副赤-裸的光景,倒也沒被人敲在眼裡。
悄悄摸進村落內的一戶人家,張宇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倒沒無所謂,反正他是個大男人,就算被人看見了,也就頂多罵兩句流氓暴露狂就算完事,以張宇現在的臉皮厚度,這麼點閒言碎語自然是純當耳旁風,左耳進了右耳立馬便出。
但陸雨欣卻不一樣,一點女兒家該顧上的臉面還是要顧上的,雖說以陸雨欣現在半昏半睡的狀態,估計是沒法計較這些了,可張宇身爲男人,又是陸雨欣名義上的未婚夫,他可不想自家未婚妻的美妙酮體讓別的男人給飽了眼福。
因而在翻過一米多高的籬笆牆後,張宇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摸進那戶人家的後院當中,順手牽了幾件男女用的衣物,給陸雨欣與自己換上之後,方纔抱着陸雨欣開始敲門。
“梆梆綁……”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張宇敲門敲了足足有幾十秒鐘的時間,卻是根本沒得到屋內人的任何迴應。
形勢所迫,張宇這個知法守法的五好青年,在無奈之下,也只能是做一回擅闖民宅的違法分子了。
告了一聲罪,張宇當下不再猶豫,身體微躬向前用力一撞,便將那戶人家的有些破爛的小木門給當場撞了開來。
來到屋子裡面之後,雖說室內的溫度沒上升多少,但好歹是沒了屋外呼嘯而過的冷刀子,再加上有了衣物的包裹,陸雨欣的臉色,也是有蒼白到鐵青,漸漸回暖開始浮現出一絲絲健康的紅潤。
不過張宇卻是知道,對於陸雨欣這種受了寒傷的人來說,光是衣物包裹和遮風這兩點並不足夠,於是張宇便將陸雨欣抱進了一間臥室之內,翻箱倒櫃找出好幾牀厚厚的被子將陸雨欣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之後,再出門尋了些乾燥的枯木柴枝,在屋內就生起了火來。
隨着屋子裡面的溫度漸漸上升,陸雨欣的身體,也是由一開始凍僵到紋絲不動,再到十分鐘後的顫抖不已,最後漸漸歸於平靜。
“嗯……”在溫暖的作用下,回過神來的陸雨欣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然後一雙美目緩緩打開一道縫隙,迷迷糊糊中呢喃了一句,“我這是在哪兒啊?”
“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陸雨欣忍不住側過頭來一看,卻是發現張宇此時
一身麻衣粗褲坐在了自己身邊,而自己的身上,則是蓋上了好幾牀花色的大紅棉被。
“我們……真的得救了?”陸雨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張宇咧嘴一笑:“幸不辱命,我早就說了嘛,有我在,你就是想死也沒那麼簡單,現在信了吧?”
聽到張宇的回答,陸雨欣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心情大好之下,自然也不會去計較張宇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趕緊掀開被子往裡面一瞧,然後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後,一張俏臉陡然漲得通紅:“你,你該不會全部看到了吧?”
嘿,這女人,倒也有趣!
張宇撇了撇嘴道:“沒進屋子之前,咱倆看都看光了,那時候你都沒說什麼,現在我就給你換了件衣服,你反倒開始害羞了起來,至於麼?”
“怎麼就不至於了?”陸雨欣一把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鳳目圓睜瞪着張宇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剛纔那是形勢所迫,沒有辦法所以才用體溫來取暖的,在生命面前,當然不能計較那麼多,可現在不一樣!”
張宇斜眼瞥着陸雨欣,饒有興致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現在的情況有什麼不一樣啊?”
“這個……我……那個……”支支吾吾了半天,陸雨欣卻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張宇笑了:“看吧,就連你自己都說不出現在和剛纔有什麼不一樣,那還計較什麼?我又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的,對不對?”
聽到這話,陸雨欣便沉默了,雖然她心裡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爲張宇的話,她現在只怕早就成爲了荒郊野外的一具屍體了,與丟了小命相比,讓張宇這傢伙佔點便宜,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只是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一想到自己居然在閨蜜男友的面前赤-身-裸-體這件事,陸雨欣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可偏偏陸雨欣對於被張宇看光了身子還怎麼樣也方案不起來。
就好像張宇真的是自己的男人似的,給自家男人看看身子什麼的,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所以陸雨欣現在的心理也是相當之矛盾,一方面是爲自己和張宇今天同生共死的遭遇而暗自心中竊喜,而另一方面則是又陷入到了對閨蜜韓瑩瑩的深刻內疚當中。
而見到陸雨欣不說話了,張宇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去自討沒趣,因此一時之間,小小的屋子之內,倒也陷入到了一種令人尷尬的沉默氣氛當中。
而在這種沉默持續了差不多五六分鐘的時間之後,從牆縫裡陡然吹進來的一陣冷風將陸雨欣從沉思中驚了回來,當她注意到張宇身上隻身着一件簡單的麻衣,就身體筆直地坐在牀邊上紋絲不動的樣子之後,當下心中對張宇也是產生了一絲歉疚,於是便鬼使神差地紅了紅臉說道:
“張宇,裡邊暖和,一塊進來吧!”
張宇愣了愣,有些沒太弄明白陸雨欣“進來吧”這三個字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而當他注意到陸雨欣悄然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打開一道縫隙之後,方纔反應過來——
哦,原來此進來非彼進來,陸雨欣所說的
裡邊暖和,說的是被子裡面暖和啊!
見張宇嘴角勾勒起幾道自己無法看懂的弧度,陸雨欣不由得好奇問道:“你笑什麼?”
張宇趕緊搖了搖頭:“沒什麼。”
開玩笑!
若是讓這女人知道自己心裡剛纔在想什麼的話,以這女人的脾氣,還不得把自己給活颳了啊?我可不會去做那種自討麻煩的事情。
“哦。”儘管知道事情肯定不像張宇說的這般簡單,但既然張宇不願意說,那陸雨欣自然也不會太過追問,轉而將被子掀開的縫隙更爲擴大了一層,然後說道:“進來吧,你之前也在外面受了這麼久的凍了,要是不注意的話,感冒發燒了你可別怨我。”
張宇笑着搖了搖頭:“不了,這點冷,我還是受得住的。”
陸雨欣不滿地撇了撇嘴:“裝什麼裝呀,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該看的都看光了,該摸的也都摸光了,還在乎躺一張牀上麼?”
張宇依舊是笑着搖頭說道:“呵呵,我倒不是在裝什麼,只是我現在的確不太適合躺到牀上去。”
見張宇似乎是話中有話的樣子,陸雨欣不由得疑惑問道:“爲什麼?”
張宇張了張嘴,正當他準備將自己的理由說出來的時候,卻是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將頭側了過去,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方向,彷彿能透過牆壁看到外面的景象一般,嘴角也是不自覺向上翹起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
“呵呵,這些傢伙,還真是有夠神通廣大的啊,都已經跑到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了,他們居然還能找上門來,不得不說,還真是有幾把刷子啊!”
“什麼?”聽得張宇這話,陸雨欣也是陡然想起了綠水江邊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當下也是神色驟然一緊,“你是說,那些殺手,找到我們了?”
張宇點了點頭。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聽出了陸雨欣語氣當中的慌亂,這次張宇倒是沒有像上次那般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了,而是冷笑着說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既然他們不死心,那我就陪他們玩玩好了。”
“不要!”陸雨欣急聲說道,“張宇,我知道你實力很強,可是他們有槍啊,你別幹傻事!”
見陸雨欣居然會如此擔心自己的安危,張宇不禁心裡一暖,然後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之前我之所以想也不想地就拉着你跳河,無非是怕你受到波及罷了,至於現在麼?呵呵……”
說到這裡,張宇笑容之中的冷意更濃了幾分:“我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可是……”
陸雨欣張了張嘴,正準備再全說幾句的時候,張宇卻是一擺手打斷了。
“不用擔心我,即便我沒有打過他們的把握,但全身而退我還是能夠做到的,你現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兒,乖乖等我,千萬不要出來,最多一個小時我就會回來。”
聽出了張宇話語當中不容拒絕的霸道,陸雨欣僅僅是猶豫了數秒鐘後,便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快點回來。”
“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