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
陸羽大吼,一把將牟教授提了起來。
“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知道答案你會更痛苦,更難以抉擇。”牟教授道。
“那是我的事,我只要知道答案。”陸羽吼道,面容猙獰。
“你做什麼?快放開他。”在陸羽準備對牟教授嚴刑逼供的時候,樊虹從外面走來,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慌忙上前。
“你怎麼又來了?”牟教授望着樊虹道。
“我怕他對你不利。”樊虹道,雖然之前陸羽讓人送她離去,表現的很客氣與剋制,可是樊虹人老成精,看得出他胸臆間一股的煩悶與憋屈,知道如果牟教授一直不告訴陸羽答案的話,當楊楠的病情無法可解的時候,他可能就會發狂,做出對牟教授不利的事情來。
“阿牟,不如你就將答案告訴他,其他讓他自己去抉擇好了。”樊虹勸道,見牟教授沉默,樊虹又道:“就當是我求你了,不然他真的可能對你不利。”
良久的沉默,牟教授點頭答應。
“‘鬼面花’全名森羅白骨鬼面花,也有人稱它爲千魂花,聽名字你們就應該知道,怎麼解毒了吧?”牟教授苦笑道。
樊虹吃驚的掩住嘴巴,現在她才知道牟教授之所以一直不說的原因,原來要解這鬼面花之毒,居然需要用千魂,需要用一千條人命。
“需要一千條人命嗎?”陸羽心頭咯噔一聲,沉聲問道。
見牟教授點頭,他嘴脣乾澀,遲遲沒有說話。
這種解救辦法,就算知道了,他真的就能狠下心來去解救楊楠嗎,楊楠又願意嗎?這讓他心頭一陣苦澀。
“具體怎麼做?”陸羽問道。
“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讓人在她身前五步內出現,鬼面花之毒就會自動傳染給這個人,在第一天的時候,一個人去接觸她,盛開第一朵花,第二天兩個人去接近她,盛開第二朵花,第三天四個人去接近她,盛開第三朵花…以此類推,第十天的時候五百一十二人接近她,盛開第十朵花,一共需要一千零二十三人接近她,盛開十朵鬼面花,其毒性自然消失…”牟教授解釋。
“森羅白骨,森羅白骨,這也是這種毒名稱的由來,果然是白骨森森!”陸羽苦笑,一開始不知道答案,迫切的想要知道,現在知道了卻真如牟教授所言,更加難以抉擇。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陸羽問道。
“沒有。”牟教授搖頭道:“除非用一千人的生氣,將鬼面花的毒毒性完全引出來,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謝謝你。”陸羽點頭,魂不守舍的離開。
剛離開別院,鍾慧怡就出現在她身旁,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爲牟教授還是不肯說,眼眸中寒芒閃爍,一句話不說直接向着別院走去,準備去逼問他。
“我已經知道解毒之法了,可是卻需要用一千多條人命才能解。”陸羽制止她道。
“死的還是要活的?”鍾慧怡問,別說是一千條人命,就算是一萬條,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有主張。”
聽到鍾慧怡的話,陸羽止住腳步,凝視着她鄭重警告一句,他太瞭解鍾慧怡了,她這個人行事百無禁忌,爲了幫他她可能真的去抓人來。
兩人開車離去,陸羽直接回到家裡。
“陸羽,怎麼樣,牟教授有沒有告訴你怎麼救小寧?”看到陸羽回來,陸媽媽慌忙上前問道。
“嗯!”陸羽點頭,知道了解毒之法,他卻絲毫沒有喜悅與興奮,更多的是無奈與痛苦。
“知道怎麼解毒了,那你快去救她啊!”陸媽媽一聽陸羽說知道了如何救楊楠,喜形於色,急忙催促道。
倒是旁邊的陸定國,留意到陸羽的神情不對,蹙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解毒有什麼困難?”
陸羽點頭,嘆道:“牟教授說,森羅白骨鬼面花又叫千魂花,需要用一千人的命才能換回楊楠的命…”
啊…
陸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端着茶杯準備倒水,聽到這句話,心頭猛然一顫,手中的茶杯頓時拿捏不住,從掌指間滑落下來,先是落在桌面上,茶水打翻一地,而後杯盞落在地板上…
滴答!
茶水順着桌面流淌,打溼了陸定國的褲腿,可是他卻一動未動,似乎整個人都石化了,失去知覺了。
良久,陸定國才吐出一口氣,問道:“這個方法可靠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可靠的。”陸羽點頭道:“我給牟教授開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了,他也很心動,卻遲遲沒有告訴我如何解毒,直到今天我再去找他,她的老情人開口求他,他才說出來的…”
“那你準備怎麼辦?”陸定國問道。
“我不想楊楠死,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想她死,她爲我付出的太多了…可是解毒方法太過殘忍與不人道,一千零二十三條人命啊,我怎麼忍心…”陸羽苦澀道。
“嗚嗚…怎麼會這樣啊!”陸媽媽落淚。
哀嘆一聲,陸羽起身向外走去。
“陸羽,你要去幹什麼?”陸定國問道。
“我去找楊楠。”陸羽回了一句,大步離開,不大會就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
等到陸羽離開,陸媽媽一下子撲到丈夫懷裡,“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這種解救的辦法還不如不知道呢,知道了不管救不救得了楊楠,陸羽都會內疚一輩子…”
陸定國僵硬的摟着陸媽媽,良久的沉默後,他忽然開口,“我來想想辦法。”
“你有辦法解決嗎?”陸媽媽忙從陸定國懷裡起身,希冀的望着他。
“我試試看!”陸定國緊咬下脣,一縷血跡順着脣角滑落。
“喂,我是陸定國…我想問一下,你們那邊監獄裡有多少死刑…陸羽的朋友中了一種極其厲害的毒,想要治好,需要一千條人命去分散吸收這些毒素…七名,你要跟有聯繫的監獄問問,好的,麻煩你了,問清楚了請給我一個名單還有家人的聯繫方式…”
“喂,我是陸定國,我想知道,你們醫院有多少名診斷爲絕症的病人…我這邊有人中了毒,需要一千條人命來分散這些毒素…好的…你幫我問問別的醫院吧,所有得了絕症,沒多久好活的人的名單回頭給我一份吧…”
……
電話不時的打出去,陸定國的辦法,就是用人命去填,用那些死刑犯或者是得了絕症的人的命來救回楊楠。
“唉…”
陸媽媽悲嘆一聲,淚水再次滑落下來,每一次陸定國打完電話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他全身筋肉緊繃,知道他內心肯定承受很大的痛苦,用別人的命來換取自己親人的命,這跟他一直以來的性格與原則相駁。
這跟器官捐獻還有所不同,器官捐獻是那些人已經死了,而現在卻是要生生的剝奪了這些人的生命,哪怕是這些人是死刑犯,得了絕症被判了死刑,他們他們一樣是活着的,他們一樣是生命…
如果是爲了他自己,他寧願死也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爲了兒子,爲了兒子不內疚,他願意揹負罵名,將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