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局…”
小劉不解地看着向斐局長,那眼神裡流露出的乞求,像一隻哈巴狗在祈求主人的憐憫一樣。
斐局長,臉皮動了動,但很快就又舒展開,展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看着緊張的小劉,莊重地看着他,語重心長地說:
“前一段,你一直破局裡的重案要案,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但想必精神也過度緊張,因此做事纔會謹小慎微,導致了今天大水衝了龍王廟的難堪局面,你還是休息休息吧,只有以飽滿的精神,才能更自如地應對接下來的工作。”
“可…”
“好了,我知道你一心爲民,一心爲局裡分憂,但自身狀態不是最佳,又哪能真正的爲民謀福,爲局分憂呢,你是老同志,覺悟應該比其他人要高。”
小劉還想說什麼,卻被老謀深算的斐局長打斷了話,最後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審訊室,再沒有之前囂張的氣焰。
蔣怡則睜大了迷惘的眼睛,滿臉的不解。
小劉那就是局子裡斐局長的影子,基本一些斐局長無法親力親爲,沒辦法出面做的事,都是小劉衝在最前面,排憂解難,就像古代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一樣,小劉絕對是局長身邊的大紅人,那職務也是像坐火箭一樣的快速上升。
然而,斐局長竟然爲了一個林凡,把小劉趕出了審訊室,說是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實際上是變相地剝了他的職務嘛。
“難道他還有什麼背景?”
蔣怡左看右看,實在沒有想到普普通通的林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想到了那個電話,形勢的急劇轉變,都來自於林凡打的那個電話,不但小劉被趕走,一心想要整治林凡的斐局長更是點頭哈腰,大話一個都不敢說。
“小同志,你看,這下滿意了吧,小劉這一段工作壓力大,難免會有些心緒上的波動,對你造成什麼傷害,我作爲他的領導,那責任肯定我來擔,但是我希望小同志能夠體諒一下,我們作爲人民公僕,爲人民保平安的工作人員的辛苦,畢竟我們面對的是犯罪分子,說話做事,有時候確實不能做到心平氣和。”
斐局長的姿態很低,說的話,更是十分誠懇,配上那一臉歉意的神色,還真的會讓人誤以爲,他是一個公正的領導。
林凡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種下的什麼因,就要吃下什麼果,如果不是斐局長最後攔下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事?
“局長,您是領導,身系人民福祉,林凡真的是佩服,正因如此,我才更應該配合你們的工作啊,如果每一個人都要求特權,都要求特別對待,那又將爲你們的工作帶來多少困難?對於其他無法得到特權的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公平呢?”林凡擺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樣子,就是不想離開警局。
“……”
聽到林凡大言不慚的公平公正,換成別人,還真以爲這是一個思想單純,對外面世界絲毫不瞭解,腦袋迂腐的一個大學生,但瞭解她的蔣怡,卻是深深的鄙視。
林凡此時的行爲,就是典型的說他胖,他還喘了,擺明了就是斐局長得放血,要不然這事還是就是沒完。
如果是其他人,敢這麼要挾斐局長,那就蹲在套牢裡吃監飯了,偏偏斐局長這麼一個政府要員,就是奈何不了林凡,不但奈何不了,還得像供祖宗一樣的供着,恐怕林凡真的賴在這裡不走了。
林凡很端正地坐在審訊室,一副五好市民,完全配合他們工作的樣子,與之前蔣怡單獨審訊他的時候,判若兩人。
“林凡,你到底想怎樣?”蔣怡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斐局有錯,但知錯能改,人家姿態都已經低到這個份上了,林凡也得見好就收了。
“配合你們工作啊,我又沒怎麼着,完全按照你們的規章制度進行!”林凡眨着眼睛,膽怯地看着蔣怡,好像很害怕。
“你……”蔣怡氣得直跺腳。
“好了,小蔣,難得小同志這麼體諒我們的工作,你出去到我的辦公室,取出最好的茶葉,泡上一壺茶送來,這案子就由我親自來審!”斐局長仍然很平易近人,似乎完全沒有被林凡的行爲所左右。
蔣怡是滿心的不情願,但還是離開了。
“到底電話打給誰了,怎麼這麼大的派頭?”蔣怡一直都想不通。
林凡明明沒有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勢力,可偏偏一個電話,直接把斐局長招了回來,不但親自把自己的得力下屬趕回了家,現在還要好好招待林凡。
若大的審訊室,只剩下斐局長與林凡兩人。
斐局長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那副天塌不驚的神色,一臉的愁容,臉色也十分地難看,無奈地看着林凡。
林凡則完全無視斐局長,一雙眼睛時不時地掃來掃去,一雙後晚是摸來摸去,很好奇,以審訊室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像一個剛得到玩具的孩子。
“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了,你就說怎麼才肯離開警局吧?”按捺不住的斐局,終於率先開了口。
林凡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那意思是:老狐狸終於等不急了吧,又坐直了身子,一副準備受訓的樣子道:
“請領導審訊,我必定知無不言,言必真實,絕不敢說一句假話!”
“我斐學安錯了行不,你老人家就發發慈悲,饒我一次,以後再碰見你,我斐學安,必定繞着走,再不擾你清淨,成了不?”斐學安哭喪着臉,一副死了孃的樣子,身體半懸着,頭髮也有些亂了。
“知道怕了?”林凡呵呵冷笑,看着斐學安,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攔我的時候,不是很會說嘛,有理有據,名頭還很響亮,說的話更讓人生不起氣來,現在怎麼這副嘴臉了?”
現在斐學安像一個孫子一樣,在他面前求饒,那是因爲他忌憚,他怕了!
遇到那些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勢力的小老百姓,這個狗日的斐學安,絕對會以他那一雙殺人不眨眼的的三寸不爛之舌,直接就給人忽悠進去了。
說白了,他就是一欺軟怕硬的狗,仗着手中的權利,還要爲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找點臉面,還想整整他。
“我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還請林兄弟高擡貴手,看在與兒家東來是校友的份上,就饒我一馬吧!”斐學安,撲騰一聲由椅子上摔了下來。
林凡那張分明還略顯稚嫩的臉,流露出一股令他不顫抖的氣勢。
他雖然很平靜,但一股濃濃的寒意,令斐學安如坐鍼氈,脊背上冷汗直流,不敢高聲說話,甚至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只怕你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在想着怎麼對付我呢,也說不定正在安排殺手,準備在審訊的時候,突施冷箭,直接把我斬殺!”林凡淡淡地看向斐學安。
剛爬起來的斐學安,呯地一聲,又摔倒在地上,眼鏡掉了下來,一絲不苟的頭髮,早已經像秋風裡的落葉,絲毫不按規律排列。
斐學安心裡發寒,冷氣直冒。
安排殺手的事,只有他自己與殺手知道,任何人,包括他的兒子斐東來,都毫不知情,可才短短片刻的功夫,對方已經知道是他安排的殺手。
整個人頹了下來,斐學安無力地坐了起來,沒有一點兒精神,像鬥敗的公雞,衣衫不整,臉色發白,沒了身爲上位者的威嚴。
很久,斐學安才平靜了下來,語氣更弱了。
“林小兄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求你趕緊離開這裡,至於暗殺的事,你開個口,我斐學安,能夠做到的,絕不坐地還價!”
“哦,這麼說我的要求,你肯定會無條件同意了?”
林凡神色一動,看了過來,斐學安的表現,倒有一點意外之喜的意思。
他本意,只是想給斐學安一個下馬威,讓他以後別再找他麻煩,永遠地解決地斐東來這個麻煩精,卻沒有想到,還有條件可以提出。
“您儘管開口!”斐學安點了點頭。
“哦”
林凡皺眉沉思。
可是想破他的腦袋,卻沒有想到有什麼要求可提,現在的他除了像妹妹一樣的可心需要照顧以外,獨身一人,什麼也不需要,自身的實力,足以自保,還真的沒有什麼要求可提的。
當然,他可以裝逼的提一提,嚴管治安,爲民謀福。
但這些明顯就是裝逼的事,他就是要求了,斐學安也決定不了,畢竟整個系統都已腐朽,又怎麼是一個人可以扭轉的呢?
“只要你想得到,而我能夠辦得到的,我一定全力照辦!”
久久沒有等到林凡開口的斐學安,急了,再次提醒林凡,希望他能提出離開的條件。
“你的誠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一時也沒有什麼要求,不如你欠我一個承諾吧,我隨時可以要求你兌現的承諾。”想了很久,林凡還是沒有想出什麼要求。
斐學安鬆了一口氣,坐了起來,“林小兄弟放心,只要我還在南海市,這個承諾就一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