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國數次想打掉馬三,卻無功而返,所以深知他的厲害之處,現在才明白原來他背後是有佛爺撐腰。
鍾原又說:“佛爺在省城非常吃的開,據說官方背景也十分雄厚。”
江建國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驚呼起來:“方纔我們說這次有可能牽扯到李市長,難道這個智多星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給李市長打開局面?”
衆人心頭咯噔一下,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市委書記鄭潮的人馬,而若是讓李向陽得逞,那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易軍和江建國這種官場中人,若是垮臺了,那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恐怕會比羅盛霆更加悲慘。
“李向陽!”易軍心頭恨恨地咬着這三個字,只不過對方來勢洶洶,他卻無力接招。
“羅董,李小川是你的人,你看有沒有辦法讓他在張廣泰不要說不該說的話。”易軍把羅盛霆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
“易局,這個李小川不簡單,見識過人,很有主見,我的話他未必會聽,不過我感覺他對我們並無惡意,所以即便遇到張廣泰,他也知道分寸。”羅盛霆解釋道。
易軍搖搖頭,他沒有與李小川接觸過,況且剛知道自己的屬下還曾經意圖誣陷他殺人,說不定他懷恨在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羅盛霆明白他的心思,說:“放心,我給他說一下,他應當會聽的。”
可他還未開口,就聽電話裡傳來了李小川的聲音,“哎呀,他們來了,在敲門了。我先掛電話了。”
李小川不容分說,掛了電話。易軍一臉失落,羅盛霆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寬慰道:“放心吧。我對李小川有信心。現在當務之急是向鄭書記彙報此事。”
易軍只能無奈點頭。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李小川打開了門。只見張廣泰親自帶隊站在了他的家門口。
“李小川,有一樁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張廣泰冰冷地說道。
雙方在蘭亭會所有過匆匆的一面之緣,張廣泰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蘭亭會所的保安部經理。
張廣泰可不像是外面傳的那麼破案入神。他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有許多不可爲外人道也的故事。
他破那麼多案,其中有一點就是有佛爺這尊大神的幫助,否則哪裡能夠破案入神?所以這次佛爺交代的事,他是盡心竭力一定要辦成,而且這次的案子一定要儘快辦成鐵案。
“我可沒做犯法的事。”李小川故作驚訝地說。
張廣泰冷眼一掃,“只是讓你回去配合調查。沒說你做犯法的事。”
“哦,那就好,配合調查是我們公民的義務。”李小川大義凜然地說。
張廣泰冷着臉點頭,他已經明白眼前這人是已經打點好關係的自己人。自己只是需要他的一份證詞,從而更快地爲這個案子下結論。
另外,易凱的審訊已經取得了進展,這位官二代眼看着即將熬不住了,再配合李小川的證詞,可以將對方釘的死死的。
張廣泰心頭鬆了口氣,雖然這次差不多是把江寧的同行得罪死了,可想到今後李向陽執掌江寧,那他根本就沒有多少擔心的,況且雖然是同行,一個是江寧,一個是省會,沒有多少交集,他也無需擔心。
李小川再一次來到了漢威賓館,張廣泰立刻派人做筆錄,李小川直言當初確實與易凱有矛盾,並且紅音死後,還被懷疑是殺人兇手。
張廣泰看到這個結果,嘴角一勾,笑了。
李小川的話雖然不是最主要的證據,然而,毫無疑問是不容忽視的一個環節。
看着面前這個似乎隱隱有些散發着恐懼的李小川,張廣泰戲謔地暗哼了一聲,正準備打發他回去,一個警察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張處,易凱撂了,蘇媚還死咬着不承認。”這個警察大聲嚷道。
“閉嘴。”張廣泰瞪了對方一眼,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李小川,說:“李小川,你可以回去了。”
李小川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放心,我是良好市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調查。”心中卻樂道:“這次真是不虛此行,竟然聽到這麼一個重要的情報,易凱竟然承受不住攻勢妥協了。”
“送他下樓。”張廣泰吩咐了一聲,便急匆匆地直奔易凱的房間,只見原本趾高氣揚的易大少已經垂頭喪氣。聽見腳步聲,他擡頭看了張廣泰一眼,心有餘悸,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張廣泰翻了幾下筆錄,眼睛一亮,筆錄上詳細地記錄了易凱由於對紅音懷恨在心,然後與蘭亭會所蘇媚勾結,從而在會所內殘忍殺害了紅音,後來由蘭亭會所拋屍荒野。
紅音的屍體被發現後,易凱對江建國暗授機宜,讓他誣陷李小川殺人,因爲李小川曾今開罪過他,他這相當於是一石二鳥之計,既找人背了黑鍋,又懲治了李小川,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其實,這一切都是張廣泰事先編好的一套說辭,審訊過程中不着痕跡地透露給易凱。
易凱這個花花大少終於忍受不住審訊的折磨,於是承認了,對方怎麼說,他就怎樣應承下來。
當然,易凱並非是真的心服口服,他自以爲是這只是緩兵之計,爲了少受痛苦,他打算只要一離開這個鬼地方,見到父親後,那就可以翻案。
這是他的打算,只不過他在張廣泰面前還是嫩了一點,張廣泰怎麼可能給他翻案的機會?
“易軍,你真是有一個好兒子吶,你的前程就要毀在他的手中了,哈哈。”張廣泰不動聲色地綻放了笑容,意味深長地看了易軍一眼,然後拿着筆錄去了蘇媚的房間。
蘇媚的精神狀態很差,原本紅光滿臉的臉上多了一層油光,萎靡了許多,畢竟這一天多不吃不喝,還不讓睡覺,而且還不停地審訊,疲勞轟炸,換做是誰都不會好受。
但她並未妥協,她可不像易凱那麼自以爲是,而且他聽了李小川的一番話,更是信心倍增,即便再大的苦楚,她都能夠熬過來。
張廣泰大馬金刀地坐在她對面,灼灼地盯着她,凌厲的眼神散發着巨大的壓力。
蘇媚臉色蒼白,但一雙眼睛卻仍舊散發着殘存不多的神采。
“蘇媚,易凱已經全部招供了,即便你不招,也沒關係,你與他合謀殺害紅音的事已經一清二楚,迎接你們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張廣泰沉聲說道。
蘇媚戲謔地冷哼一聲,道:“你們的動作可真夠快的,可我還是隻有那一句話,想讓我承認我從未做過的事,沒門!”
“冥頑不化!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老實交代你所做的違法亂紀的事,以及你還有不有其他的同謀?說清楚了,我可以在法官面前爲你爭取寬大處理。”張廣泰不死心地誘惑。
“你想怎樣就怎樣,不過誰能夠笑到最後還是未知之數,你別高興的太早。”
張廣泰臉色一沉,暗道:我有了易凱的供詞,蘇媚的供詞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既然她不說,那我又何必再與她糾纏。
於是,他撂下一個兇狠的眼色,出門行動起來了。
李小川走出漢威賓館,回頭望了一眼,喃喃自語:“易凱招供,那對方的手段必定會更加雷厲風行,這場戲馬上就會進入**了。嘿,有句話叫做爬得越高,摔的越痛,等他們都進入**階段,若是再摔下來,不知會不會從今以後都半身不遂,**不起來了,哈哈!”
“不過這個消息還是要告訴羅盛霆,讓他做好準備。”
李小川立刻聯繫羅盛霆,告訴他自己被問詢之事,並且提了易凱已經招供的事。
羅盛霆剛從市委書記辦公室回家,他與易軍還有市委書記鄭潮商量了許久,卻沒有一個好辦法。
卻不想又聽到這麼一個噩耗,羅盛霆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坐立不安地來回走動。
“羅董,對方肯定還會有大動作,你們自己多加小心吧。”李小川提醒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羅盛霆驚魂未定地掛掉電話,臉色陰沉,喃喃自語,“這個易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種事怎麼能夠承認。”
“羅董,現在我們怎麼辦?易凱所謂的招供肯定是順着對方的意思說話,我們蘭亭會所以及蘇總肯定會受牽連。”鍾原心事重重地說。
“鍾原,你有沒有辦法潛入漢威賓館,與蘇媚接觸一下。”羅盛霆思忖良久說。
鍾原眼珠子一動,便明白了他的心思,說:“漢威賓館守衛嚴密,我可以去試一下,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不過蘇總是聰明人,她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不會像易凱那般不知輕重,胡說八道。”
羅盛霆擺擺手,“我並不擔心蘇媚亂說什麼,我相信她,否則我也不會把蘭亭會所全權交給她打理。只是她被關了一天多了,我們卻無法與她取得聯繫,我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想讓你去探一下虛實。”
“好,我馬上就去辦。”鍾原毫不遲疑地點頭。
夜幕降臨,蘭亭會所陸陸續續有客人光臨。雖然昨晚的動靜很大,但許多人還是相信蘭亭會所的實力,前來消費。
羅夢雪看着這些客人,臉上泛起了笑容,腹誹道:“哼,李小川,讓你瞧一瞧我的厲害,若是相信你的話關門歇業,那纔是最差的辦法。如今蘭亭會所照常營業,其他人就知曉我方家的實力,一點小風小浪豈能撼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