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伯也一臉狐疑地盯着天龍,這個龍堂的主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分明放走了李小川,如今又突然出現在錦都。
簫伯怎麼也想不到李小川是從天龍手中逃出來的。
李小川心頭髮苦,真是流年不利,前不久才逃出天龍的魔爪,如今又要重蹈覆轍了。
既然天龍出現在了錦都,那她與不歸劍主人之戰究竟誰輸誰贏呢?
李小川一時之間想不透其中的原委,不過對於那個神秘的不歸劍主人,他真的是又愛又恨。
自己有了這套不歸劍法,自然是好的,可隨之招來這麼多強大的敵人,李小川簡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既然那麼厲害,爲什麼不出現呢?何必讓我來背黑鍋?
李小川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辦法,只能一邊趕緊運功療傷,一邊默默地注視着事態的發展。
“你是什麼人?”陽煞與陰煞都吃了虧,並肩而立,目光不善地盯着天龍。
天龍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道:“陰陽雙煞,若是不想死就快滾!”
“滾?我沒有聽錯吧?小妞兒,快快摘下面紗,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陽煞狠狠地說道。
陰煞撇了撇肥大的嘴脣,陰陽怪氣地說:“戴着面紗肯定是醜八怪,不敢見人。”
衆人不約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色,人家即便真的是醜八怪,也比你這肥豬一樣的身材好百倍。
天龍不爲所動,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小川一眼,李小川心頭一動,沒有讀懂她的眼神,卻見她已經轉過身,背對着李小川。面對着陰陽雙煞,道:“陰陽雙煞,你們的另外一隻耳朵也不想要了,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方落。天龍已經飄了出去。紗裙飛舞,猶如天龍落下的翩翩雪花。充滿了冰天雪地動人心魄的美麗,更帶着凜冽的冰寒殺氣。
唰!
劍光浮動,一柄凜冽的長劍凌空飛起,這不是軟劍。而是一柄晶瑩剔透的寶劍,就像是用寒冰打造的一般。
天龍捨棄了軟劍,改用了這一柄筆直的寶劍。
長劍一抖,劍花灑落,就像是一片片雪花,頃刻間,充斥滿了天地。
陰陽雙煞不約而同地臉色凜然。天龍這一出手所展現的功力令人肅然起敬。
簫伯眼睛一亮,感覺到這次天龍與上次有了變化,但具體變化他還說不清楚。
陽煞長鞭一抖,如毒蛇一樣飛向了長劍。陰煞手腕一翻,薄如蟬翼的短刀劃破空氣,隨着長鞭,如影隨形,一前一後,攻向了天龍。
一劍!
天龍的劍勢不變,直挺挺一劍,天地間的氣機卻被這一劍給完全牽引住了。
砰砰!
兩聲悶響,長鞭上的突刺被斬斷了一根,而短刀的攻勢也被完全化解。
化繁爲簡!
簫伯暗自驚呼,他終於看懂了天龍的變化,以前的天龍使軟劍,卻不失剛性,剛柔兼濟,自然是厲害無比。
招式卻十分華麗,殺傷力也不小,然而,那些華麗的招式與她如今這簡簡單單的相比,威力竟然略遜一籌。
這種化繁爲簡說起來容易,但對於武者而言卻是一道大關。天龍年紀輕輕竟然邁過了這道大關,當真是令人不可小覷。
簫伯十分好奇這段時間天龍究竟有什麼奇遇,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頓悟以及變化。
陰陽雙煞一擊不中,不約而同地尖嘯一聲,又連續攻了九招,三招疊加三招,又疊加三招,是爲三疊,這種三疊的攻擊招式對於武者而言要求極高,必須具有深厚的功力以及對這套功法精純的熟練程度,方能駕馭。
顯然,陰陽雙煞已經得心應手,所以這三疊之後,攻擊的威力就像是海浪一樣,一浪疊加一浪,翻江倒海,頃刻間就到了天龍面前,吹起了她面紗的一角,露出了凝脂一樣的肌膚。
唰!
劍起。
一劍之後,又是一劍,再是一劍,共計三劍,平平地刺出。
翻江倒海一樣的三疊攻勢轟然爆炸,氣勁橫飛,爆炸的餘波衝擊三人不約而同地向後飛去。
這三劍竟然讓人與陰陽雙煞的聯手一擊不相伯仲。
登時,不單是陰陽雙煞吃驚了,連簫伯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駭然之色。
上一次,他與天龍的實力還不相伯仲,但這一次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劍法已臻化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竟然略勝他一籌了。
“這……她到底有了什麼奇遇,爲何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簫伯心中再一次泛起了這個無解的問題。
一個武者,功力修煉到一定境界,要有所突破便要有機遇,否則光是拼命死練,進步也並不會太大。
可機遇對於一個武者而言可遇而不可求,簫伯雖然是化境高手,但要遇到突破的機遇也難如登天,所以此刻免不了有些嫉妒。
年紀輕輕便由此際遇,將來的發展真是不可限量。龍堂這麼多年雖然穩坐殺手排行榜第一的寶座,卻也沒有質的飛越,沒準會在天龍手中更上一個臺階。
“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幫這小子?”陰陽雙煞終於領教到天龍的不凡,不再貿然進攻了,冷冷地盯着她問道。
天龍淡淡地看了李小川一眼,道:“他不能死。”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陰陽雙煞不禁爲之氣結,沉吟片刻,又問:“那你究竟是什麼人?”
二人閉關十多年,原本以爲功力大增之後,兩人聯手,世間已算是罕逢敵手了,這次竟然在小小的錦都一連遇到兩大高手,怎能不叫他們鬱悶。
“天龍。”天龍淡淡地答道。
陰陽雙煞眉毛一揚,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道:“龍堂堂主,殺手界第一人天龍不是隻會殺人嗎?怎麼今天變成了這個臭小子的保鏢?”
“你們不需要知道。”天龍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與平淡。
陰陽雙煞看看天龍,又看看簫伯,最後不甘心地看向李小川,咬緊了牙關,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時之間,氣氛十分微妙,一片狼藉的大廳內落針可聞。
天龍輕飄飄地向前踏出一步,打破了沉默,道:“方纔我說過會要你們另外兩隻耳朵,所以你們留下兩隻耳朵就可以走了。”
這一句話無異於重磅炸彈落入了原本就波瀾起伏的湖面,登時,驚濤駭浪衝天而起。
陰陽雙煞不再沉默,互視一眼,大聲獰笑起來:“哈哈,我們已不是當年的陰陽雙煞,而天龍你也不是不歸劍的主人,他可以削掉我們的耳朵,你卻還沒那個本事。”
“是麼?我確實比不了不歸劍的主人,但當年他做到的事,我如今也想試一試。”
天龍眼神變幻,越發冰冷,普通人被看一眼,恐怕就像是掉進冰窟窿一樣。
唰!
劍光起。
一劍,但這化繁爲簡的一劍乃是凝聚了修羅劍法的精髓,比方纔那四劍的威力都還要大,真正的簡單到了極致。
陰陽雙煞挺身急攻,一鞭一刀,一長一短,互爲彌補,威力大增。
“破!”
天龍輕輕地嬌叱一聲,劍光如雪,長鞭與短刀盡皆被這一片劍光包裹住了。
咔嚓!
長鞭從中斷爲兩截,短刀倒飛回去,差點從陰煞手中飛出,劍光在陰陽雙煞耳畔一閃而逝。
劍光消失了,天龍靜靜地一動不動,淡淡地看着陰陽雙煞。
一股疼痛鑽心蝕骨,兩人不約而同地摸了下耳朵,還好,耳朵還在。
咦,不對。
兩人心頭咯噔一下,耳朵竟然脫落了,掉在了他們手心,鮮血黏糊糊的一下就沾滿了他們的手心。
他們的另外一隻耳朵真的被削掉了,只不過天龍的劍太快了,耳朵還沒來得及從腦袋上脫落,他們的手一摸,耳朵就徹底掉了。
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怒吼一聲,雙眼幾欲噴火地瞪着天龍。
天龍恍若未見,只是輕輕地用白色的紗巾擦拭掉劍上的一縷鮮血。
憤怒之後,陰陽雙煞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氣,天龍可以割掉他們的耳朵,也就可以割掉他們的腦袋,那他們就危險了。
他們不甘心地狠狠地瞪了李小川一眼,道:“小子,我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你和不歸劍的主人一樣大卸八塊。”
李小川還未回答,天龍已經率先說道:“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是不歸劍主人的對手,不歸劍主人的性命必須由我取,你們沒資格。”
“既然大家都是不歸劍主人的仇人,爲何你要與我們爲敵?”陰陽雙煞不明所以。
“你們無需知道。”天龍擦掉了鮮血,寶劍又恢復了寒光凜凜,劍光一閃,長劍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天龍,從今天開始,我們與龍堂不死不休。”
天龍瞥了他們一眼,道:“想找龍堂的麻煩,先掂量一下你們的腦袋有幾斤幾兩。”
言盡於此,陰陽雙煞已經無話可說了,這一次他們是徹底栽了,栽在了天龍手中。
“走!”陰陽雙煞一轉身就退到了天井之中,眨眼就消失了身影。
大廳內又安靜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着天龍,她已經成爲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