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無助的拍打着休息室的門,以近乎聲嘶力竭的聲音呼喊着,只不過裡面的哭喊聲卻一波又一波的將其淹沒。
眼瞅着這哭聲震天,外面的那些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無奈之下,於長風這把老骨頭只得出面,他擔心這樣下去,這麼幾個都得進醫院了。
於長風在衆人的陪同下進了戒毒所,在休息室門口見着失望自責外加無助的方正。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所以於長風對待方正的態度依舊沒有好轉:“哭什麼哭,你還委屈了?多好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毀在你手裡。”
“這件事你得負全責,盧楠的下半輩子你是跑不掉了。”見方正不回答,於長風接着道。
“盧楠,你開門,讓我看看你!”方正沒有理會於長風的話,而是拍打着門,近乎哀求的懇求盧楠。到了這地步,方正只想見盧楠一面,至於接下來要怎麼懲罰自己,該怎樣就怎樣,他是不會有任何退縮的。
不多時裡面傳來了盧文琴的怒吼:“給我滾,別再讓我見到你。”
“阿姨,這都是我的錯,你們怎麼懲罰我都行,請你們別哭壞了身體。”方正說。
這時,盧文清倒是唯恐不亂的上前來,指着方正喝道:“還有什麼,賠錢,你以後照顧盧楠的生活起居,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對盧楠造成的傷害。”
“我答應,我答應!”方正不顧一切的拍打着門,只想着盧楠能開門讓自己見一面。“盧楠,只要你快點把毒戒了,我什麼都依你。”
“拿錢來,先給個五十萬,剩下的以後再說。”盧文清趁熱打鐵的敲詐起來。
他這種做法不光是門口的衆人看不下去,就連裡面的盧文琴也聽不下去了。他的話剛剛說完,休息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盧文琴抹着眼淚走了出來,沒等方正反應過來,門又被重重的關上了。
盧文清以爲自己的提議得到了姐姐的認同,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催促着方正拿錢彌補。哪知盧文琴卻指着方正哭訴起來:“方正,你說說,盧楠這個樣子,是錢能解決的事麼?有錢有有什麼用?能換回原來的那個楠楠?”
“別啊,誰說錢沒用,你沒用我有用啊,我還沒娶…”盧文清趁機打劫的行徑惹來盧文琴的怒火,指着他就吼了起來。“你個白眼狼,滾,我沒有你這個弟弟,楠楠也沒有你這麼一個舅舅。”
“我招誰惹誰了我?”盧文清對姐姐很是忌憚,說着便一個人溜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着,他可沒有要走的打算,畢竟自己的外甥女出這麼大的事,他作爲舅舅的要是不盡一分力怎麼也說不過去不是。
見此情形,博文和吳隊長相視一眼,兩人拉着於長風去院子裡溝通去了羅水生在一邊勸說着方正,但是也無濟於事。
方正想了想,看着盧文琴:“阿姨,讓我見見盧楠,求求你了!”說着話,方正竟然半跪在盧楠面前。
這樣的境況確實讓盧文琴有些意外,只不過由於心裡的怒氣未消,所以暫時無法接受方正,只是轉過身子,不再和方正相對而立。
一邊的羅水生看不下去了:“盧楠,我是個開出租的,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憑我這段時間和方正的接觸,他絕對是個實誠人,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我看就是他這個毒販子把我外甥女拉下的水。”盧文清坐着不腰疼的說了句,最終被盧文琴一記白眼將他從樓道里轟了出去。
對於羅水生的言辭,盧文琴也是半信半疑,畢竟盧楠有今天的這一切在她看來真的就是方正一手造成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指着方正好一會沒說出話來,盧文琴敲開了門,不一會門開了,但是盧文琴和裡面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待她進去後,門立即被關上。
緊接着裡面傳來了盧文琴和盧楠兩人各不相讓的爭論聲。
“楠楠,別再想這個混蛋了,都是他把你害苦了。”盧文琴勸道。
“媽,別說了,不怪方正,是我咎由自取。”盧楠解釋道。
“哼,你給我在這裡把毒癮戒了,要不然以後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盧文琴怒道,緊接着便拉着盧月走出了休息室。“我們走,別管這臭丫頭。”
盧月依依不捨的從休息室出來,她本想將門打開的,但是盧楠在裡面直接反鎖了,根本不給她和方正任何機會。
“你們都走,不要管我。”盧楠的聲音有些乾澀。
就在盧文琴走到門口的時候,盧月卻向方正擺了擺手機,示意他給盧楠打電話或是發信息。之後就被盧文琴給罵出去了。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盧文清罵罵咧咧的聲音:“怎麼就這麼走了,姐我們不能就這樣放過這渾淡小子。”
“夠了,讓那臭丫頭自生自滅吧!”伴隨着盧文琴漸行漸遠的聲音,三人很是傷神的離開了戒毒所。
方正掏出手機,撥出了盧楠的電話,休息室內響起了她的電話鈴聲,但是不一會就被她給掛斷了。
“方正,你有病啊,回去吧,我不會見你的!”盧楠哭喊道。
“楠哥,別這樣折磨自己好嗎?”方正說。
“這是我自找的。”盧楠的毒癮還不算很重,所以現如今已經開始有所好轉了,只是時不時的毒癮發作,讓她有些生不如死而已。
“是我不好,讓老天懲罰我吧。”方正拍打着門,痛苦不已。
他甚至知道盧楠爲什麼不見自己,因爲她現在的情況實在是難以示人,她更不想在方正面前失去以往的良好形象。
就在這時,於長風似乎與博文溝通好了一般走了進來。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於長風的話倒讓人聽了心下一暖。
“楠楠,不管怎樣,別爲這臭小子傷了身體,你好好戒毒,等你好了我們一起來接你回去。”自始至終於長風也沒有正面提方正一句,最後頭也不回的在衆人的目送下離開了戒毒所。
看着於長風離開,羅水生想了想還是不甘心,便拍了拍方正的肩膀,也跟着出去了。
中午的時光,竟然被這麼一攪和,搞得匆匆而過,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博文和吳隊長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吃飯呢。
瞧着方正這架勢,看樣子是不會簡簡單單就收場的,所以兩人一合計,吳隊長去找飯,博文來勸說方正,給他做工作,同時也勸說盧楠別任性,但是效果可想而知。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竟然就這樣耗着,誰也不願退一步。無奈之下,吳隊長將飯菜買回來,就和博文兩人在一邊吃了起來,沒辦法吃飯是大事。
博文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殘忍,畢竟當着方正的面這麼吃飯時在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他拎着一份盒飯湊到方正身前:“哥們,吃一口吧,不吃飯哪有力氣和你楠哥耗下去啊!”
“不用,你們吃吧!”方正看都不看一眼。
“喲,還跟我較上勁了?”博文鬱悶的不行,敲了敲門,問道,“盧楠,要不你來一個?”但轉念一想,“得,你們一個比一個犟,感情我是在做無用功啊,”
接着一拍腦袋,乾脆回到一邊的座椅上了事。
兩人大有要打持久戰的意思,一直僵持到了下午三四點鐘。
而此時,陪在方正身邊的從最開始的兩人,變成了現在的一個人。吳隊長因爲臨時有事就交代了一下先行走了,倒是博文像個閒人一般在一邊又是照鏡子,又是剪指甲的。最後實在是無聊了,倒是不顧戒毒所的禁菸令,竟然大搖大擺的抽起煙來。
盧楠才最先敗下陣來,她也不想方正這樣痛苦,可是又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的樣子。
“博文隊長,請你將這討厭鬼趕出去,我餓了,他在這我沒有食慾。”盧楠道。
聽到這句話,博文一驚,但尋思着這盧楠倒是聰明啊。他想了想起身走到方正面前,推了推說:“差不多得了,你這樣把她餓壞了你就樂意?”
“楠哥,我走,但是你不能放棄治療啊!”方正說。
“滾,誰打算放棄治療了,我還沒活夠呢!”盧楠喝道。
“那就好,我…”沒等方正說完,便被博文強行架了出去。
盧楠隔着休息室的窗戶偷偷的看着方正被博文強行推出了戒毒所,她心中有太多的不捨,甚至有種責怪自己當初衝動的想法。
看着方正離開,直到汽車引擎聲響起,接着兩輛車先後離開,她才收回目光和思緒。
回想起過往,盧楠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雖然一直和方正哥們相稱,但是那種感覺比現在好多了,有些時候,有些事還是不捅破的好。至少相互之間不再有隔閡,還能像兄弟一般親密無間。
“方正,我一定要做回自己,要不了多久,一個嶄新的盧楠將重新迴歸。”盧楠心想,只是卻又沉着臉,嘆了起來。“看來我們還是不見面的好,這樣的想念雖然痛苦,但至少可以想象。”
盧楠也在心底暗自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就在此時,傳來了敲門聲,醫護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