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林將事情說了一遍,而後掛了電話靜靜的等着迴音。“劍鋒啊,別急是真是假,只要我侄子一動手就能確認了!”
胡松林嘴裡的侄子就是當今的梟陽市公安局局副局長鬍煥林。和胡松林倒是有點沾親帶故的,胡松林這酒一廂情願的自稱爲胡煥林的叔叔。可惜了,人家胡煥林年紀輕輕就是三級警監了,人和人不能比,一比準起死人。
“那是,那是!”邵劍鋒應喝着。
不多時胡煥林的電話打來了。“什麼假警察,人家是市局的刑警,你們別亂彈琴了,小心擦槍走火!市局的可不好惹!”
“哦,好!”胡煥林的話直接就給了胡松林當頭一喝,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再掛電話的時候,問道,“胡局長,這系統顯示這市局的警官叫什麼名字?”
“龍唯利,怎麼了?”胡煥林倒是很直接,不過這話在胡松林看來,可謂是重磅**一枚。他立即敷衍說沒事,“那我這就去城裡,你什麼時候在啊?”
“來城裡?有事?”胡煥林問道。“來的話,四點左右,那時候我剛剛沒事!”說完直接撂電話!
掛了胡煥林的電話,胡松林整個人都樂了。之前聽說方正去了江都念警官學校,不想竟然是假的,這幾年畏首畏尾的,全都是被這小子給嚇得。今天終於逮着把柄了,能不高興麼?
見胡松林如此興奮,邵劍鋒有些納悶,不禁問道,“所長,那個交警不查麼?”
“不就是一破交警,能有什麼作爲,不用管!”胡松林很得意的一擺手,隨即掏出電話,趁着電話沒接通接着給邵劍鋒說道。“這次一定要把這個方正的身份查實了,一旦有造假嫌疑,當即扣留,上面絕對不會說什麼,反倒是少不了獎勵。”
邵劍鋒連連稱是,這時電話已經接通,胡松林示意邵劍鋒出去,胡松林隨手關上門。“喂,主任,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對,好,我馬上過去!”
撂下電話和邵劍鋒打了個招呼,說去鄉里一趟,就顛顛的開着警車出了派出所。
看着警車遠去,邵劍鋒不禁砸吧嘴嘀咕着,“還是覺得這交警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呢?”想了一通,愣是沒有結果,只能搖着頭去窗口鄉里的戶籍窗口巡視一番。
一到那,看到方寸的村民,方二娃正在爲自己新生兒辦理戶口落戶。
邵劍鋒走了過去,拍了拍方二娃的肩膀,“這不是二娃嘛,怎麼笑得這麼甜,有什麼喜事?”
“邵所長,抽菸!”方二娃剛結婚不到一年,這又生了個大胖小子,所以每天的精神頭挺好,隨身帶着在鄉下還算上檔次的極品,見着熟人要人都發根喜煙,圖個喜慶。
只不過這煙到了邵劍鋒眼前,簡直就入不了法眼。邵劍鋒擺了擺手,“不抽,”說話間掏出自己隨身帶着的一包一百多一包的中華。兀自點着,吧唧吧唧的吞雲吐霧。
看到這裡,方二娃手裡的極品只能怯生生的給放回兜裡。
“辦什麼呢?”邵劍鋒問道。
方二娃還沒回答,戶籍警就翻了翻方二娃的戶口本,“所長,方二娃家添丁了,正在辦戶口登記!”
“對,”方二娃咧嘴笑了,別提多高興。
“是嗎?”邵劍鋒一把將戶口本拿過來看了一眼,見着還沒開始辦,眼珠子一轉,衝着戶籍警使了使眼色。戶籍警是兩拐的警員,沒啥話語權,只能會意的點點頭。
待邵劍鋒走後,將戶口本遞給方二娃,“今天辦不了了,你回去吧,機器壞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就辦不了了呢?”方二娃急了,明明剛剛正在辦理,這會就機器壞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回去吧,說壞了就壞了!”戶籍警很無奈。只能擺手送客。見方二娃拿着戶口本一臉茫然,有些不忍心。便多了句嘴。“回去吧,這段時間線別過來了,等風聲過了,機器就好了!”
“還是那事?”方二娃明白了,點點頭。見着戶籍警無奈的點頭回應,這才滿肚子怨氣的揣着戶口本蹬蹬的出了派出所。
就在方二娃走後,邵劍鋒再次走進窗口,衝着戶籍警點點頭,表示讚賞他做的不錯。“這樣,但凡方寸的人過來辦事,一律推了,整天鬧事還想這給證明,想得到挺好!”
“這樣不好吧!”戶籍警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鬧事跟派出所的工作不能混爲一談。那哪知邵劍鋒臉一沉,喝道。“你是所長,還是我是所長?就這樣,記住了,除了問題我擔着,上面還有胡所長擔着呢,在上面不是還有胡局長麼,別怕!”
說完擺了擺手,很是得意的揚長而去。
“您是,您是!”戶籍警應喝着,直到不見了邵劍鋒的蹤影,才狠狠的啐了一口。“什麼東西,拿着權利當籌碼!”
… …
晚上方正家挺熱鬧,村上各家各戶的都有一位代表,出席村上的村民大會。會場就在方正家的院子裡。這會正值金秋十月,有點秋風送爽的意思。
院子裡擺了幾張桌子,桌子上滿是自家準備的吃食,有花生,還有芝麻糕,更是少不了大豐收的桔子。
不多時,村民們陸陸續續的全來了。剛到地,大傢伙就議論開了,不過在此之前,方嘯天沒有出聲,只是和徐報國說了句,而後就將方正給叫了出去,說是要送徐報國會敬老院,連帶博文和徐俏俏一併給打發了。
三人有些納悶,不過都知道一定跟今天胡松林來挑釁有關。
“愣着幹嘛,有車也不讓老頭子過把癮?”徐報國當先向門口停放的馬自達走去。見方正有些磨蹭,來了這麼一句。徐俏俏忙跑過去拉開車門扶徐報國上車。“爺爺慢點。方正哥,博隊長,你們快點!”
“得,咱們不走也得走了!”方正和博文無奈的搖着頭,上車走人。
見着車子走遠了,方嘯天這才和老村子商量着,村民大會現在可以開始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門口還讓幾個沒有瞌睡的小孩子把守着,有點當年娃娃兵的架勢,一個個站着倒是有些氣勢,不過每個人的兜裡全是桔子花生什麼的,小孩子的本性便暴露無遺。一個個吃着花生,講着二是的童趣,好不歡快。
“今天大家場所欲言,有什麼想法,想說的,都痛快的說出來,就算是倒苦水吧!”老村長站起身說完,看了方嘯天一眼。
“對,今天自由發言。說吧!”方嘯天拿着今天剛買的煙一個一個的分發起來。“廬山,別嫌慫!”
大家紛紛附和,說哪能呢!
其實鄉下人真正抽好煙的真不少,往往還是煙癮大的捨不得花錢,愣是堆放着劣質煙,低檔煙,抽的滿嘴發黃,最後身體出現病變了,還是愛不釋手!
所以這五塊錢的廬山對大家來說已經是不錯了,只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鄉下也漸漸的提高了檔次,改七塊一包的軟金聖,其實味道都差不多,同樣硬,只不過是一個面子和潮流問題。真正紅白喜事的時候,這種抵擋煙更是拿不出手的。
趁着方嘯天發煙的空檔,村民們已經議論開了。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
張三家電費看錯表了,李四家丟了一隻雞什麼的,都拿出來說事,真有說出來解氣的味道,不過大傢伙只是一小而過,倒也沒有過多的譏諷,誰家沒有個磕絆的。
不過一正經起來,大家都嚴肅了,那些婦女們也不再嘰嘰喳喳的了,只是嘴上依舊不停歇,啃瓜子的繼續,剝花生的沒人攔着,那耳朵卻跟個順風耳一樣那邊有響動立時能做出反應。
村民們談論最多的還是村頭池塘的污染問題,以及派出所不作爲,故意刁難方寸村民的問題。這不下午碰了壁的方二娃讓媳婦抱着兒子小娃就過來了,罵罵咧咧的說派出所的人不是東西。找各種理由不給***之類的。
對此大傢伙一致贊同,紛紛附和。可是這件事難辦就在這裡,誰也沒有辦法給鄉里給派出所說上話,更別說施壓了。
村委那邊倒是來過幾次,說是和鄉領導協調解決,可是推來推去結果就遙遙無期了。
這次啊大傢伙真心怒了,以往這口池塘可是大家的飲用水源,一開始村上的水井少,不少人還是靠塘水洗衣做飯。現在倒好,整個一死塘,連走到邊上都不禁加快腳步。
“我們正在想辦法,不行的話聯名到環保局,這件事必須有個說法,不能拿咱們的生命開玩笑!”方嘯天拍了拍桌子,算是表態。
“方叔,你家小方子不是市裡的大警.察麼,讓他出面給鄉里施壓不就得了?”村民中有人提議,立馬得到大傢伙的附和。
老村長立時站了起來。“你們啊,想的太簡單了,咱們村好不容易走出來一個在市裡吃香的,不能因爲咱們這事給攪黃了,再說了,不是有句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小方子出來未必管用,反倒是逮不到狐狸惹一身騷。你們說對不?還有啊,這件事誰也不許跟小方子提,人家三年纔回家一趟,不能給整出什麼事出來,否則我這把老骨頭可不認人!”
一聽老村長的話句句在理,可是事情在這必須解決才行。於是大傢伙又開始議論。
“那咋辦啊,就這麼幹耗着?”
“林場那邊態度太蠻橫,簡直就不把我們的生存條件放在眼裡,這樣的企業當初真不該招進來。”
“不要多久,咱們的水井怕是都要臭咯!”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無一例外的牢騷,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最後老村長和方嘯天嘀咕了幾句,方嘯天一拍手,“好了今天的會就開到這,我和老村長協調上游的李村和王村,看看他們有什麼好辦法,大不了幾個村子聯名上書,到時候環保局的來人就好辦了!”
“對,就按村長的意思辦,都回吧。”說完拍了拍衣服,作表率現行離開方家院子。